他暂时还不知道无烟到底什么来头,为何会有如此沉着的气势。倘若她是威武侯精心训练出来的高手护卫,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那么嫁给六弟的贺云嫣,身边应该也有这样的高手侍女。威武侯私自训练这种高手,是不是意味着图谋不轨?轩辕辰眸心掠过一道寒芒,终于冷冷开口:“这点小事何须惊动威武侯和父皇?孤就可以处理。”说罢,他转头吩咐:“郑嬷嬷今日以下犯上,假传皇后懿旨,一而再地刁难锦王妃,念在其双脚被烧伤的份上,暂且不再另外加罚,待伤好以后必须给锦王妃赔罪。”
凌波院里,几位刁奴还在你一言我一语,试图把谋逆犯上的罪名冠在新王妃和两个侍女头上。
院子里气氛剑拔弩张。
三皇子轩辕明有些不耐:“既然是两个侍女以下犯上,依我之见,不如就把她们拖下去打一顿,一来不会冒犯到新王妃,二来也能让其他人领教一下锦王府里的规矩,免得他们都以为四弟病弱好欺负,把锦王府当成自家后院似的,一点约束都没有。”
“果然是恶人先告状。”无烟眉头紧皱,表情冷硬,“王府里一群刁奴欺负锦王殿下身子骨虚弱,明目张胆刁难王妃,太子殿下和诸位皇子不教训欺主的刁奴,反而倒打一耙,此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不知皇上会不会治他们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放肆!”严嬷嬷怒喝,“锦王殿下身子娇弱,需小心伺候,轻易不能被扰了清静,我们是奉皇后之命照看王府,避免不知死活之人吵到锦王清幽,你——”
“我会把这里的一切都告诉侯爷,让侯爷进宫禀报皇上。”无烟冷冷打断她的话,“几位嬷嬷到底是为了锦王殿下着想,还是打着这个借口试图拿捏欺压锦王和王妃,皇上自会决断。”
轩辕辰面色一沉,不发一语地看着她,眼神里暗光流转,不辨喜怒。
空气中似有寒凉的气流涌动。
轩辕辰身后的几人神色各异,大概都没料到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今日会在两个侍女面前吃瘪。
他们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结果。
太子会妥协的。
可能连皇后娘娘自己都没想到,原本以为会进行得很顺利的下马威会踢到铁板,威武侯府养女若是个柔顺怕事的性子,今日这哑巴亏该吃也就吃了。
毕竟皇后的权力和手段没几个人敢挑战。
但是很显然,她不是。
那么太子为了维护自己处事公正的威严,为了保住皇后宽容的名声,他应该不会允许这件事传到皇上耳朵里。
可威武侯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只要这两个侍女能把消息递出去,威武侯就有办法禀报到皇上面前。
当今皇上龙体欠安,多则三五年,少则一两年可能就到大限了,太子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冒一点点风险。
忍一时之气,待日后登基,那还不是想处置谁就处置谁?
时间一点点过去。
轩辕辰望着无烟和阿蛮的眼神里杀气十足。
他暂时还不知道无烟到底什么来头,为何会有如此沉着的气势。
倘若她是威武侯精心训练出来的高手护卫,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那么嫁给六弟的贺云嫣,身边应该也有这样的高手侍女。
威武侯私自训练这种高手,是不是意味着图谋不轨?
轩辕辰眸心掠过一道寒芒,终于冷冷开口:“这点小事何须惊动威武侯和父皇?孤就可以处理。”
说罢,他转头吩咐:“郑嬷嬷今日以下犯上,假传皇后懿旨,一而再地刁难锦王妃,念在其双脚被烧伤的份上,暂且不再另外加罚,待伤好以后必须给锦王妃赔罪。”
几位嬷嬷脸色变了变,低头应道:“是,奴婢稍后会通知郑嬷嬷。”
“严嬷嬷。”轩辕辰接着吩咐,“锦王身子虚弱不假,但锦王妃既然已经嫁过来,以后就是这王府里的女主子,照顾锦王的责任由王妃全权负责,你们做奴才的以后只管听命行事,锦王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也跟你们无关。”
严嬷嬷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应是。
“你叫什么名字?”轩辕辰转过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阿蛮,“孤如此安排,你觉得满意吗?”
阿蛮怯怯地点头:“多谢太子殿下主持公道,奴婢……奴婢叫阿蛮。”
“你呢?”轩辕辰又看向无烟。
“奴婢无烟。”无烟垂眸,面无表情地说道,“多谢太子殿下。”
“以前锦王的安危一直由王府的严嬷嬷负责,既然你们说王妃是女主子,那以后就由王妃贴身伺候锦王。”轩辕语气温和,适时展现出一个兄长对弟弟的关怀,“若锦王身子不适,你们可以进宫请太医,万不可自作主张,否则后果你们承担不起,明白吗?”
若无烟和阿蛮是个“聪明”人,她们就会听懂轩辕辰这番话里的意思,无非是锦王以后若有个三长两短,那所有后果都由王妃和她的侍女承担,跟皇后派来的嬷嬷无关。
说的更直白一点,就算有人下毒,有人暗害锦王,也跟王府里其他人无关,到时陪葬的人一定是王妃和两个丫鬟。
但是无烟和阿蛮偏偏是个不知水深的傻子,硬是听不出太子殿下话里的深意,点头道:“多谢太子殿下。”
轩辕辰眼神冷了冷,压下怒火,不冷不热地一笑:“孤就不打扰四弟和弟妹的洞房花烛夜了,告辞。”
他转身离去,其他人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转身跟着离开。
洞房花烛?
新王妃倒是很懂得自欺欺人,以为进了锦王的寝殿,就能仗着这点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管理整个王府?
简直是异想天开。
她大概不知道锦王已经病入膏肓,也不知道这座王府连锦王说了都不算,她一个区区王妃算个屁。
真是个可怜又愚蠢的女人,悲惨日子还在后头呢。
阿蛮从地上站起身,望着太子一行人离去,面上仓皇不安的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不屑的嗤笑。
严嬷嬷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你这个小贱蹄子,果然是装的——”
“吱呀”一声,房门忽然被打开。
严嬷嬷下意识地转头看去,随即对上了贺云曦那张清丽脱俗的容颜,表情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