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凰准准接住,就见是形状怪异还有些糊黑糊黑的面饼。“你这……能吃?”她一直娇生惯养,丞相府的狗都不吃这东西好么!“爱吃不吃。”苍伐转了个身背对她,啃着梆硬的面饼。他以前是帝懿身边的金牌护卫,何曾做过饭?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等这小半袋面粉吃完,面饼也没得吃。云惊凰:……堂堂赢宫竟然穷得揭不开锅?万一尊贵的帝懿醒来,真要给堂堂战帝吃这些鬼东西?思索间,“二小姐……二小姐……”
她将帝懿的头轻轻一抚,按在自己的肩头:
“阿懿,今晚可是我们的新婚夜呢。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就放过你。
靠在我肩膀上,好好放松,安安心心地睡一觉叭~”
这十天他都是被吊立的姿势,头颅保持僵直,很伤颈椎,也很累。
靠在她柔软的身上,肯定能舒服点。
她竭力为他分担力量,心甘情愿做他的肉桩!
苍伐看着,拧了拧眉。
早前他怎么没想到这方式……
苍伐起初还警惕地防备着云惊凰,但这段时间他一直没睡好过。
以至于不知不觉中,他倚靠着梁柱渐渐睡去。
云惊凰怀里是帝懿高大挺拔的身躯,即便昏迷也依旧有着熟悉的压迫感、震慑感。
这种感觉让她安心、激动,近乎喜极而泣。
她以为她就那么死了,从来没想到还有能抱住帝懿的一天。
她好怕睡着醒来,发现一切只是一场梦,她还是那个大着肚子被千军万马踩踏碾压在粪池之间的草包……
一整夜,她不敢合眼。
以至于她很快发现帝懿发烧了,皮肤温度灼烫得吓人。
是伤口做过手术后发炎。
云惊凰连忙将营养液换成消炎药,又打了温水给帝懿擦拭身体,让皮肤毛孔打开,尽快散热。
一次又一次擦拭,忙来忙去,忙碌了整个寒夜,到天明时分帝懿的高烧总算退去。
可她又累又困,上眼皮和下眼皮在不断打架。
这种状态……定然做不好帝懿的肉桩。
云惊凰想了想,顾不得喘气,从血玉耳环医疗包里用意念找出长长的纱布。
她将一端捆在自己的腰部、肩膀,另一端系在房梁之上。
小小的身体悬梁,被纱布吊着,顺利站在帝懿跟前。
云惊凰满意地笑了笑,让帝懿的头继续靠在她的肩头,她也抱着帝懿、在疲惫中缓缓睡去……
大雪停了,天空放晴,万里无云。
苍伐醒来时,就看到云惊凰身悬梁、站立睡,就差没锥刺股。
但帝似乎休息得很好,这应该是十天以来帝睡得最好的一夜。
苍伐放下心来,开始忙碌一天的膳食,声音明显放轻。
云惊凰再次睁开眼,天边有绚烂晚霞。
是凄凉的赢宫,帝懿靠在她怀里,昏睡得很沉。
营养液被苍伐换过,还在持续输入帝懿体内。
不是梦,帝懿还在她眼前!
她盯着帝懿的脸看啊看,看了足足一刻钟,才有些许的餍足。
云惊凰开心地解开带子,给帝懿暂时停药,留置针保留在他手背上。
大殿角落,苍伐正在小锅里熬着什么。
云惊凰发现自己好饿,从昨天到现在什么也没吃,肚子咕咕咕地叫着,身体发软。
她捂着肚子走过去,就看到锅里是清得不能再清的稀粥。
“我们就吃这?”
“自然不是。”
苍伐看她一眼,盖上小锅盖:
“赢宫的大米所剩不多,这粥只有帝才可食用。”
“我们吃这。”
苍伐丢了个面饼给云惊凰。
云惊凰准准接住,就见是形状怪异还有些糊黑糊黑的面饼。
“你这……能吃?”
她一直娇生惯养,丞相府的狗都不吃这东西好么!
“爱吃不吃。”
苍伐转了个身背对她,啃着梆硬的面饼。
他以前是帝懿身边的金牌护卫,何曾做过饭?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等这小半袋面粉吃完,面饼也没得吃。
云惊凰:……
堂堂赢宫竟然穷得揭不开锅?
万一尊贵的帝懿醒来,真要给堂堂战帝吃这些鬼东西?
思索间,“二小姐……二小姐……”
一些凌乱的喊声忽然传来。
云惊凰眸色一亮,是他们找来了。
来得正好!
云惊凰起身走出去,就见绮丽和赵力、雁儿三个下人迎面走来。
前世惨死的画面忽然在眼前浮现,她恨得身体发颤、咬牙切齿!
绮丽、赵如蕙安插在她身边的棋子!
赵力、被赵如蕙收买的小厮!
当时带头策马踩踏她的人就是赵力和绮丽!
这两人都是她重用的奴隶,虽然她有时说话凶巴巴的,但她从不曾害过他们,甚至经常大手大脚地赏赐他们!
但他们就那么疯狂、那么憎恨地要她的命,害她一尸两命!
那个十月怀胎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看这世间一眼!
云惊凰胸腔里翻涌起腾腾怒火,几乎恨不得将两人挫骨扬灰。
三人并没有看出来。
昨天云惊凰让人传的话是:“事情已经办妥,三小姐顺便去城外茶庄查查账,过两天再归。”
城外有云家经营的茶园,一直由云莲儿帮忙经营,所以没有任何人怀疑。
但今天直到傍晚云莲儿还没回来,丞相府找遍了人也没找到。
聪明绝顶的云京歌意识到不对劲,才让他们过来看看。
没想到云惊凰真的在这儿!
绮丽疑惑问:“二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你该不会在这赢宫待了一夜吧?”
“怎么?不可以?”云惊凰眼尾微微上挑,声音含着他们听不出来的恨意。
绮丽答:“当然不可以啊!三小姐不是要帮你逃走嘛?难不成你真想嫁给残王?
他全身被战火烧毁,整个赢宫所有物品被充公,兵权被收,他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废物……”
“啪!”
云惊凰忽然抬起手,一巴掌狠狠甩向绮丽的脸。
力度之大,绮丽瞬间被打飞两米多远,重重摔倒在雪地里。
她的嘴角裂开,牙齿也掉了一颗。
绮丽满口血腥味,捂着脸难以置信地问:
“小姐……你……你打我?”
赵力和雁儿也看得目瞪口呆。
绮丽长得好看,是云惊凰最喜欢的一等丫鬟,平日里云惊凰虽嚣张,但从不曾打过绮丽。
云惊凰居高临下地看着绮丽:“打的就是你!
战帝再是残王,那也是战帝,身上流着帝家皇族的血液!
而你只是个丫鬟、奴隶,有什么资格出言不逊?”
绮丽瞳孔放大,像是见鬼。
云惊凰以往最不守这些规矩,也不将皇族人放在眼里,昨天还吵着闹着死活不肯嫁给战帝,今日竟然为战帝说话?
还为了一个残王打她的脸?
她长得这么好看,以后是要嫁给名门贵胄的!
云惊凰看出她眼中的野心,又道:
“况且我娘说了,我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想打谁就打谁,还轮得到你质问?
你一个丫鬟奴隶,在小姐面前还自称我?
本小姐今天就算打死你,也没有人敢说我半句不是!”
话落,她抽出身上早已准备好的听诊器,走过去就“唰唰唰”地抽在绮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