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徽月冷哼一声,撸起袖子,朝听到声音转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牧江交代道:“你先在这等一会儿,看着东西。”说完快步走到扒手面前摁住了他想起身的动作。“还想跑!”她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反锁他的双手,在四周寻找能捆住他的绳子。扒手脑瓜子被砸得嗡嗡响,拼命地挣扎:“你谁啊?莫名其妙的打我,信不信我我报警抓你啊!”周围的人停下脚步看了过来,他趁机大喊:“救命啊!这个女人想抢我的钱!还殴打我!各位同志快帮我制伏她!”
“程知青,你真的要买这么多吗?”
牧江忍不住打断她继续扫荡的行为。
买生活必备的日用品他能理解,但是缝纫机,自行车,还有那几大匹布,加起来都快四百了啊!
“什么?”
沉浸在购物中程徽月没听清,回头见他一脸复杂地看着她买的东西才反应过来。
“哦,你一个人可能拿不动,没关系,我买了辆自行车,可以放上面推着走!”
她善解人意地说道:“而且我也能拿不少,实在不行,再多跑一次。”
牧江:“...”所以你买自行车是为了搬更多东西?
听了她的安慰,牧江表情更复杂了。
是他太没见识了吗?
在城里不是嫁人娶亲能凑齐三转一响都是风风光光的吗,怎么程知青下个乡就直接包了两转?
牧江看她从容不迫,甚至越买越兴奋的模样,也不劝了。
毕竟是花她的钱,自己只是个搬货的,没资格管那么多。
好一会儿过去,程徽月才满足地收手。
要拿的东西太多,她又买了几个布袋子装上才勉强带走。
牧江扛着缝纫机走在前面,大半的货都在他身上。
程徽月则推着自行车,后坐上绑着十斤米,车头也挂了不少东西。
今天县里不赶集,街上人不多,她走在路边却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那人低着头,戴着帽子,说了句‘对不起’就急匆匆地走了。
程徽月觉得不对劲,伸手摸向口袋。
那里本来装着找补的两块三毛八零钱,可现在只剩下一道豁风的大口子!
‘扒手!’
程徽月惊了一秒,立刻放下自行车脚撑,转头就要追。
偷她钱就算了,还划烂了她的衣裳!不可饶恕!
那扒手似是感觉到了杀气,扭头看了一眼,随即撒腿就跑!
两人相隔甚远,程徽月眼疾手快地取下尼龙绳网兜,颠了颠里面叠放的两个搪瓷盆,然后用力一甩——
铛!
清脆一响,扒手应声倒地。
程徽月冷哼一声,撸起袖子,朝听到声音转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牧江交代道:“你先在这等一会儿,看着东西。”
说完快步走到扒手面前摁住了他想起身的动作。
“还想跑!”
她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反锁他的双手,在四周寻找能捆住他的绳子。
扒手脑瓜子被砸得嗡嗡响,拼命地挣扎:“你谁啊?莫名其妙的打我,信不信我我报警抓你啊!”
周围的人停下脚步看了过来,他趁机大喊:“救命啊!这个女人想抢我的钱!还殴打我!各位同志快帮我制伏她!”
众人将信将疑,不断打量着两人。
也不是故意以貌取人,实在是那男人尖嘴猴腮不像个好人,而小姑娘却长得白净可人,看着就乖。
扒手见他们一脸不信,表情有些许悲愤,他眼珠一转,高声大喊:“其实她是我堂妹,从小大手大脚,家里都被她败光了!”
“你们看那边的自行车,还有一大堆东西都是她买的!她觉得不够花找我要钱,但我的钱是给奶奶治病的啊,怎么能给她乱花?”
众人一瞧,路边确实放了很多东西,那自行车,缝纫机,加起来都四五百了吧。
扒手看他们脸色松动,又加了一把火:“我奶奶还在医院等着救命钱手术呢,她就把我拦下上手抢,可这钱我能给吗?”
“我可怜的奶奶,八十多岁了,被自己的亲孙女抢救命钱,实在是命苦啊!”
他演着演着还真挤出了几滴眼泪。
路人们已经完全被他带着走了,开始帮腔。
“小妹妹,你说你败家也就算了,咋能连自己奶奶的手术费都不放过啊!”
“是啊,你这个样子以后是嫁不出去的!”
“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快放开你哥吧。”
牧江等了一会儿,发现所有人都开始教训起程徽月了。
他有些担心,准备上前解围。
就在这时,霍砚行找了过来,见他一个人站在这,拧起剑眉:“怎么就你一个人?”
牧江看到他,眼睛一亮:“霍同志,你快去帮帮程知青!”
霍砚行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小姑娘被一堆人围着,巴掌大一团,显得更可怜了。
还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又哭了...
他眉眼骤然阴沉下来,胸口涌出一团怒火,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程徽月半天没找到能用的绳子,耳边还净是叽叽歪歪的屁话。
她暴躁地给了扒手一拳:“你一个小偷,哪来那么多戏!”
他龇牙咧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程徽月揪着他:“你说兜里的钱是你的?那你说说,具体有多少?”
他僵了一瞬,梗着脖子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当然说不出来,因为那钱是我的!”程徽月随机挑选一位看着面善的群众,“那位大哥,麻烦你把他的钱拿出来数数。”
“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两块三毛八分,是我刚在供销社买东西找的零钱。”
大哥上前把钱掏出来当着众人数了数,神色变了:“确实是两块三毛八分。”
程徽月又道:“这人是个扒手,大家不要信他,你们看我衣服口袋都被划烂了。”
众人看到她好好的衣服破了洞,又见男人说不出钱数,纷纷明白他们被骗了。
“原来是个偷儿啊,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真是造孽,差点冤枉了小妹妹!”
“这种人就该进局子!”
扒手表情都裂开了。
他纵横‘扒界’这么多年,居然栽在两块三毛八分上!
程徽月证明了清白,又问:“谁有绳子能借我,我把他捆了送公安。”
大家赶紧找了套麻布的绳子递过去,齐齐夸赞她。
“看不出来啊,小妹妹真厉害,一个人就把他给抓到了!”
“运气好而已。”
程徽月淡定回复,伸手接过绳子。
此时,底下的扒手蓦地起身挣脱,她一个趔趄被掀翻在地。
扒手面目狰狞,从裤腰里摸出一柄小刀扑向她:“臭娘们!我弄死你!”
方才还围在身边的路人大惊失色,如鸟兽散。
电光火石时间,程徽月飞起一脚踹飞小刀,然后回旋一踢。
“噗!”扒手摔倒地面,脸上多了一个黑乎乎的鞋印子,这下他是真的爬不起来了,歪嘴斜眼的,下巴都错位了。
程徽月气得上去就是邦邦几拳,打得他鼻青脸肿,叫苦不迭。
“啊...哎哟,姑赖赖!晤不敢了...别打晤了!泥,泥把晤交给公安!”
“不见棺材不掉泪,早干嘛去了!让你不老实!”
程徽月又揍了他两拳,直到看见扒手涌出鼻血才嫌恶地停下。
她扭头找起绳子,一只手却率先递了过来。
“谢谢。”
“不客气。”声音低沉磁性,十分耳熟。
程徽月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见了霍砚行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