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声,不得不接受现实,低声问道:“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多大了?”“沈瑜,二十二,在府衙做事,家中父母已故,只剩兄嫂。”云母凝重的脸色缓和几分,家庭简单,进门不会受婆婆磋磨,虽然年纪大点,但也还好。“他知道你跟翁家的事吗?别到时候再反悔!”“他知道的,没有介意,还厌恶侯府和翁家的所作所为。”云母松了口气去,听起来人还不错,可这么好的人怎么会二十二还没成亲。她知道母亲的担忧,也没隐瞒他是不良帅的身份,名声不好才一直没有成亲。
沈瑜看她闪烁着期待的目光,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迟疑着点点头。
“算是吧。”
她面色一喜,“那太好了,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大人看行不行!”
沈瑜一脸警惕:“什么想法。”
“我们成亲!”
云芪语出惊人,饶是沈瑜冷淡的性子都让她吓一跳,浓眉拧成一团,这想法也太……出格了吧,她是疯了吗!
她见沈瑜满脸惊愕,这是几次见他反应最大的一次,才发现自己说快了没讲明白,急忙解释。
“不对不对,大人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们假成亲。我知道大人到了朝廷规定婚娶的最大年纪,但不想被成亲束缚,可是违反律法肯定有人会借此找大人麻烦。如果大人同意,我不需要聘礼,也不会带嫁妆,不需要任何仪式。这样既能解决你的问题,也能解决我的难题。”
沈瑜没有反应,恢复平日的冷静,紧皱的眉头没有舒展。
她弱弱问道:“大人以为如何?”
“有违礼法,闻所未闻。”
在云芪听起来,只要没直接拒绝就有机会,只是需要时间接受。
“有违礼法的事多了,不多这一件,况且不损人还利己,何乐不为。等时机成熟再和离,神不知鬼不觉。”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
沈瑜一脸无奈,她连和离都想好了,看来不是在开玩笑。
自己虽然混不吝,但对终身大事却不敢马虎,假成亲这种事还是很难接受。
云芪见状,目光黯淡下去,兴奋的脸颊蒙上一层阴云,神色落寞。
“果然不行吗。”
人家不愿意她总不能强求,只能再想其他办法。
沈瑜看着她,想起救自己的大叔,他们确实有几分相似,都说女儿会长得像父亲。
大叔是因救他而死,若不是因为自己云家不会只剩孤儿寡母,她或许也不会遇到翁旭,被骗了三年最后还被抛弃羞辱,也不会得罪侯府,更不会落到现在放下自尊来假成亲。
要是她知道这一切厄运都是因他而起一定会恨透了吧,这份恩情这份内疚怎么还都不过分,假成亲算什么。
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淡淡说道:“虽然是假成亲,可我是翁旭小舅,要是被人知道你不怕受非议吗?”
“我死都不怕,哪会怕一点无关痛痒的非议,凡是不能将我杀死的都将使我变得更加强大!”
这话说得悲壮,又让人心疼。
“这话说得不差。”沈瑜冷厉的神情柔和几分,忽然问她,“那你母亲那边怎么办,她会同意?”
云芪闻言愣住,害怕是自己想岔了,忍不住问道:“大人这话什么意思?我母亲同意什么?”
“你不是说假成亲吗。”
“大人同意了?”
他故作随意点点头:“于我有利,为什么不同意,还是刚刚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办。”
“放心,我本就是来金陵说亲的,母亲那边我有办法,大人那边的长辈呢?”
“我只有兄嫂在,没有其他长辈,这件事我自己做主。”
云芪微微颔首,堂堂不良帅也没人能做他的主。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大人不怕我与侯府的矛盾牵连您?”
“无所谓。”
“那就没问题了,等我和母亲说好再通知大人。”
沈瑜嗯了声:“有事到阿周木桶铺找我就行。”
云芪应下,织染署那边的登记已经少了许多人,她便先过去。
看着走远的身影,沈瑜现在还有些恍惚,这就要准备成亲了……,几句话定下,虽然是假的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这要是传出去,那些腐儒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们淹了。
云芪过去织染署登记参加之后的考核,事情进展很顺利,调查家庭背景和推荐担保人这些都是通过考评之后的事。
午后,她回到客舍,云母正在收拾东西。
“回来啦,入织染署的事怎么样啦?”
“已经登记了,还要等统一安排考评,考评通过就能进去做事。”她低声回道,听起来情绪不高。
云母停下手中的事,看她眼眶通红,泪光闪烁,顿时急了:“丫头,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女儿被翁家害成那样都没哭,肯定有大事。
云芪吸吸鼻子,摇摇头:“没人欺负我,反倒被人救了。”
云母一脸疑惑:“被人救了?这是怎么回事。”
云芪知道假成亲的事和母亲直说肯定不会同意,只能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
她告诉母亲,今天她到织染署登记,那边人满为患,自己被撞倒差点摔下高处,正好被沈瑜救了,两人有了肌肤之亲。
云母神情僵住,一脸不敢置信,紧张到口吃:“肌……肌肤之亲!我应该随你同去的,这……这可如何是好!”
“阿娘不要自责,都是老天弄人,要不是被救我可能已经摔死了,好在沈公子家里没有妻小,他愿意负责。”云芪安慰母亲。
“负责?他怎么负责!”云母声音提高几分。
“他愿意娶我为妻。”云芪说出此事,担心母亲被吓到安慰道,“阿娘,我来金陵就是为了成亲的事,如今翁家毁了婚约,以后恐怕没人敢娶我,要不然就是去给人做小妾。或许是老天垂怜,现在能嫁为人妻也不算差,我认了。他也不反对我入织染署的事。”
提到翁旭,云母一脸悲伤,女儿说的不无道理,这辈子被翁旭这个畜生害惨了,当初真是瞎了眼救济翁家。
她叹了声,不得不接受现实,低声问道:“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多大了?”
“沈瑜,二十二,在府衙做事,家中父母已故,只剩兄嫂。”
云母凝重的脸色缓和几分,家庭简单,进门不会受婆婆磋磨,虽然年纪大点,但也还好。
“他知道你跟翁家的事吗?别到时候再反悔!”
“他知道的,没有介意,还厌恶侯府和翁家的所作所为。”
云母松了口气去,听起来人还不错,可这么好的人怎么会二十二还没成亲。
她知道母亲的担忧,也没隐瞒他是不良帅的身份,名声不好才一直没有成亲。
不良人云母知道,就是恶迹者被官府收编了,果然神情又严肃起来。
云芪随即拿翁旭这个反面教材举例子,以前都觉得翁旭性格好又是读书人,可结果如何?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她也不在意这个,只要对她好就行。
云母再次叹了声,也是,完美无瑕的人哪轮得到她们老百姓。
“明天让阿娘见见他吧。”
云芪闻言松了口气,至少母亲比她想得开明,还以为要多费些功夫才能说服。
云母心中本来是不能接受的,可听到女儿说以后只能做妾时很难受,能做妻子怎么也得见见,只要人品不差,穷点丑点都不反对,总好过给别人做妾。那样女儿留在金陵有人照看她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