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了?沈瑜一脸不敢置信,六年前,那是他见到大叔的最后一面,难道是引开悍匪时受了致命伤,一定是的,那他是因为救自己才死的!他看向簪子上的血,应该就是云大叔的!“沈大人认识我父亲?”他回过神,眼底浮上一抹悲伤,把簪子还给她,没有细说,只道:“有过一面之缘。”这反应可不像一面之缘那么简单,她本想多问几句,他先说道:“没事了,你走吧。”云芪一下没反应过来,这就没事了?“大人确定让我走?那承恩伯府的事呢?”
云芪心中疑惑,他怎么对自己的簪子那么感兴趣,不过也没刻意隐瞒。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你父亲?”沈瑜面色一震,语气有些急切追问道,“他是不是皮肤黝黑,又高又壮,脸上还有道伤疤。”
“肤色身材不好判断,每个人的感官不同,但父亲比我高出两个头,脸上确实也有旧伤疤,是年轻时跟别人斗狠留下的。”
沈瑜闻言确定她父亲就是自己的恩人,这么多年不管怎么找都没找到,没想到在这遇上了。
那年他十六岁,是成为不良人后第一次去外县出任务,受了重伤被一群悍匪追杀。当时还以为必死无疑,却被一个陌生的中年大叔所救,那个大叔主动引开那些悍匪,要不是被救,自己恐怕早就死了。
最后一次见大叔是回来告诉他安全了,那支沾血的簪子就是那时看到的,两人后来便再没见过。
他冷厉的目光柔和几分:“你父亲在哪?此次有随你一起来金陵吗?”
云芪目光微黯:“父亲六年前就离世了。”
去世了?
沈瑜一脸不敢置信,六年前,那是他见到大叔的最后一面,难道是引开悍匪时受了致命伤,一定是的,那他是因为救自己才死的!
他看向簪子上的血,应该就是云大叔的!
“沈大人认识我父亲?”
他回过神,眼底浮上一抹悲伤,把簪子还给她,没有细说,只道:“有过一面之缘。”
这反应可不像一面之缘那么简单,她本想多问几句,他先说道:“没事了,你走吧。”
云芪一下没反应过来,这就没事了?
“大人确定让我走?那承恩伯府的事呢?”
“放心吧,承恩伯武侯府都不知此事与你有关,我会处理干净,你当从没做过这种事就好。”
“是因为我父亲的关系吗?”她问道。
“算是吧。”
他随口应了句,并不想多说此事。
要不是因为她父亲这层关系,或许会以此要挟她成为不良人的探子吧,但肯定不会送官,他可没兴趣替侯府解决麻烦。
云芪心中还有一丝疑惑未解,主动问起:“能问下大人是怎么查到我身上的吗?”
沈瑜没告诉她,反而提醒道:“不该知道的别多问,没事尽快离开金陵。”
她倒是想离开,可惜没得选,留在金陵是她的必选题,除非有一日侯府不再对青州布坊构成威胁。
沈瑜见状也没多说,喊老周进来,吩咐他送她回金陵客舍。
老周闻言瞪大双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头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怜香惜玉,还是说看上这姑娘了!
他一脸兴奋打量着云芪,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难得呀,二十多年头儿终于开窍了,他身为副手好感动。
“云姑娘是吧,请吧,我送你回客舍。”
云芪一脸狐疑,这人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什么事那么开心,连态度都跟着一百八十度转变。
沈瑜眼角弯起一抹危险的弧度,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冷声道:“老周你似乎精力旺盛,送完她你继续巡夜吧。”
老周笑容一滞,苦着脸:“头儿,明日织染署资雇民间织工登记,我要过去维护秩序,他们怕人多闹出乱子。”
“明日我亲自过去,你还是巡夜,还有问题吗?”
“没有,全听头儿的安排。”老周一脸郁闷应下,早知道就不笑那么开心了。
云芪留心听了一耳朵,没想到织染署也会资雇民间织工。织染署是南齐官方纺织机构,所有皇宫贵族用的绫罗绸缎都从这里产出,有可能被天家赏识。
她知道第一世武侯府和织染署来往甚密,看到过许多昂贵丝绸被堆放在房间锁起来,然后过段时间又都不见了。以前没太在意,现在仔细想来其中或许有大猫腻。要是能进织染署查到证据,肯定能让武侯府轰然倒塌。即便查不到证据,只要搭上皇家的关系,侯府也不敢再对云家轻举妄动。
“云姑娘?”老周打断她的思绪。
云芪回过神,放下这事儿,先回客舍。
回去的路上特地跟周平了解织染署资雇织工的事,从中知道此次资雇民间优秀织工是为了补充人手,以前因为战乱许多匠人死的死逃往北边的逃往北边。如今朝局稳定,自然要补充人手恢复效能。
这对她不是坏事,正愁怎么说服母亲让自己留下,正好借此事!只要自己还在金陵,武侯府便不会找青州的麻烦,更重要的是进织染署是她解决侯府恩怨的突破口。
她平安回到金陵客舍,欠身谢过周平后回到房间。
云母正担忧,看到她回来立马迎上去,埋怨道:“你这孩子又去哪了,怎么去那么久!”
“阿娘别担心,我就是去看武侯府的公告,稍微耽搁了。”
看她无碍云母也没再责备,问道:“那武侯府怎么样?”
她告诉母亲,那天打人的老嬷嬷被游街示众杖三十,估计没一个月下不来床,武侯府也被禁闭半个月不能出门。
云母有些诧异,这惩罚可不轻,觉得这事出得有点巧,她看着女儿。
“芪儿,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吧?”
她当即否认:“当然没关系,听说是承恩伯发现武侯府有人沉迷巫蛊之术,这才闹出这些事。”
云母松了口气:“那就好……芪儿,后面我们怎么办?要不趁着武侯府禁闭回青州吧。”
“阿娘,我正要跟您说,我仔细考虑过,不打算回青州。”云芪直接说道。
“什么!不回去了?那打算去哪!”云母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她扶着母亲坐下:“阿娘先别着急,我哪也不去,想留在金陵。”
“你留在金陵做什么!芪儿呀,你可不能做傻事呀!”云母说着眼眶都红了。
“阿娘放心,我留下只是想进织染署,在里面挣身份,挣了身份就能受天家赏识,解决武侯府的恩怨,不然一辈子都会提心吊胆没完没了的。”
她没说这个解决是不死不休,怕母亲担心。
云母鼻子酸涩,情绪没刚刚那么激动,但还是摇头:“金陵太危险了,他们会欺负你的。”
“阿娘,金陵是天子脚下他们反而不敢乱来,您相信我!我打小深得您和父亲的手艺,一定能解决此事的。”云芪目光坚定,眼中闪烁着光芒。
自从遇到翁家后云母已经好多年没看到女儿这般神采,不忍再摇头,叹口气。
“好吧,要是你能进织染署就让你留在金陵,不然就跟阿娘回青州,大不了把云氏布坊卖了,我们全家离开。”
“好!”云芪重重点头。
但她眼神坚定,一定要留在金陵,不能回青州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