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岁的小孩其实什么都懂了,而且车祸以后,所有事情,我也没瞒着她,事已至此,她得学着接受,得面对,这些都是她要经历的。我妈一直说,这些事不应该告诉她,对一个孩子来说,接二连三的失去,这太残忍了。可,骗的过去吗?骗过一时以后呢?其实孩子的承受能力远比大人好多了,自我调节能力也比成年人好,她们会很快转移注意力,而大人想的太多,往往只会钻牛角尖。我一直担心陆少川和女儿不理解脑死亡的真正意义,怕拔管那一天他俩会跟我闹,会不理解会恨我。
今天是我爸爸去世第三天,因为早上邻居闹事耽搁了一上午,我们一家赶到殡仪馆时,爸爸的遗体已经在灵堂了。
就我们一家人,简单的举行了告别仪式,爸爸就被他们推进去火化了。
跪在地上,我想哭,好想好想,反而哭不出来,妈妈也是。
陆少川掏出手帕递给我时却发现我没有一滴眼泪,他问我:“嫂嫂,你想哭就哭会儿,我陪你一起哭。”
我轻轻哼了声,“他活着的时候我哭的不够伤心吗?他还不是走了,这时候再哭有什么用,省省力气用在活人身上吧。”
我想站起来拉着妈妈和女儿让她们坐在旁边,跪久了,全身疼,结果我起不来,他们都过来扶我,挣扎着站起来,我感觉后腰快要断了。
“要不你还是尽快去医院吧,这里有我呢。”
妈妈劝我,我说也不急于这一时,这时候离开也不像话啊,等完了再说
妈妈却不安,一直在旁边嘀咕:活人重要啊,你肯定伤着骨头了。
从殡仪馆回来的路上,我让妈妈带孩子先回去,她不肯,非要一起去医院,看完医生再一起回家。
我知道她是不放心我,怕我会瞒着伤情。
医院检查后,医生说尾椎骨轻微错位,不需要手术,但得手法复位加上针刺治疗,得治好几个疗程。
当即医生就要进行第一次疗程,陆少川要带着陆辰夕去看他哥,我不放心让妈妈也跟着去了。
等我治疗完赶到ICU时,妈妈挡着不让我进去,拉着我神神密密地来到监护室,监护室里有监控,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护士特意通融给我们放了声音。
陆少川对陆少游说:
“哥,你放心的走吧,我们永远爱你永远不会忘记你,小川已经长大了,能负起男子汉的责任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把嫂嫂和夕夕照顾好,不让她们受人欺负。”
陆辰夕一直拉着她爸爸的手不松,痴痴的看着他,眼泪淌成了河。
六七岁的小孩其实什么都懂了,而且车祸以后,所有事情,我也没瞒着她,事已至此,她得学着接受,得面对,这些都是她要经历的。
我妈一直说,这些事不应该告诉她,对一个孩子来说,接二连三的失去,这太残忍了。
可,骗的过去吗?骗过一时以后呢?
其实孩子的承受能力远比大人好多了,自我调节能力也比成年人好,她们会很快转移注意力,而大人想的太多,往往只会钻牛角尖。
我一直担心陆少川和女儿不理解脑死亡的真正意义,怕拔管那一天他俩会跟我闹,会不理解会恨我。
是我低估了孩子,他们是好样的。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刚黑,我说带他们一起去外面吃个饭吧,快一个月了,谁都没好好吃过一口饭。
我们刚坐到饭馆里,敬姐打来电话,没一会儿她和阿峰都赶来了,一切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阿峰说他请客,毕竟他有了新的工作嘛。
今天是我爸爸的葬礼,怎么能让他请客呢,我没让,他也没再坚持。
吃饭时,阿峰问我以后怎么打算,我愣了一下,他犹豫了下,说:
“陆总拔管的日子眼看着到了,这段时间,敬姐在公司给所有人详细地普及了脑死亡的知识,俗话说,不知者无罪,现在大家对这病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也都能理解你了。”
敬姐也说:“陆总生前对员工福利待遇都好,大家也都舍不得那么好的老板,就自发地在一起商量了下,拔管那天,都想去医院送送他。”
其实陆少游住院期间,公司一些同事也打电话给我,说要来看他,当时我一律婉拒了。
现在我犹豫了,想了想后还是婉拒了,我解释道:“他那么在乎形象的人,还是别让大家看到他全身插满管子的样子,身上到处都是伤,他也不想这样见人。”
但总得给大家一个交待,我又说:“要实在想去送的人,到时候直接去墓地送他最后一程吧。”
阿峰说:“好,那我来安排。”
“公司的事情你安排,葬礼的事宜我自己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