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特意要让高慧云看清楚,这一家子人真没有高慧云想像的那么好,他们不仅不尊重高慧云,更不会把她生的孩子当回事,完全不值得留恋。高慧云惊叫着扑过来,一边检查夏芙有没有被烫伤,一边急问:“闺女痛不痛?快,妈妈带你去医院!”夏芙坚强地摇了摇头:“一点点疼而已,我忍忍就过去了!没事,奶奶不是故意的,妈妈你别担心!”高慧云眼泪纷纷掉落,心中对这家里长辈留存的最后一点尊重烟消云散。她一一指着夏老爷子、夏老太太和夏志标:“你、你们,根本不配当长辈!你们的心是石头做的,太可怕了!对一个孩子,她也是你们的血脉至亲,都能下
夏芙抱臂半倚在高慧云的沙发旁,看着夏珍被气得脸差点扭成麻花,却还能生生忍住,不反抗不回怼,选择装柔弱,低头抹泪嘤嘤哭个不停,心里实在腻味她这套,嘲讽道:
“真丑!你就是电影里那只鬼,披着张人皮,画来画去你还是个鬼!”
夏珍:“……”
当着爷奶、爸爸的面,她强忍住巨大恶意,心里咬牙切齿把夏芙骂个狗血淋头,恨不得把她五马分尸。
面上依然是百般委屈难过的样子,不敢吱声,只管大滴大滴掉眼泪,哭得更可怜了。
这般忍辱负重,果然得到回报。
夏老爷子见他的“珍贵孙女”被夏芙这样欺负,顿时怒了,朝夏芙喝斥:
“谁允许你对长姐不敬?没教养的东西,跪下!”
夏芙:“老爷子您记错了,整个津市谁不知道?夏家孙辈里,夏芙才是老大,是夏苒、夏海涛的长姐!
夏珍突然打地下冒出来的,莫名其妙,啥也不是!
还有您,动不动叫人下跪,这习惯不好,这是封建思想作风,是糟粕!看在长辈份上,我就不举报您了,否则您得接受人民群众的批评教育,还要严肃认真地改变思想,新社会了,不能搞封建!”
夏老爷子气了个倒仰,瞬间血压飚升。
夏志标咬着后槽牙:“夏芙!马上给爷爷赔罪!”
高慧云一听,立刻道:“夏志标,你住嘴!”
夏志标转头看着高慧云,眼中带着恼怒和责怪,更多的是疑惑不解:这个女人,一向贤惠温婉顾大局识大体,人前人后无条件维护他、顺从他,今天却三番两次让他下不台来,态度强硬恶劣,她是怎么回事?吃炸药了?
夏老太太一手捂住胸口,用力喘气,她现在是说不出话了,鼓着金鱼眼瞪视高慧云和夏芙,心里恨透了母女俩:一对儿白眼狼啊,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兴风作浪把夏家搅得一团糟!
平日真是错看高慧云了,温良贤淑原来是装出来的,今天终于露出真面目,实际是这样的疯子泼妇!
竟敢用茶水泼她儿子,那可是她引以为傲的大儿子呀!
她的优秀大儿,从小到大她当娘的都没舍得骂一句,高慧云算什么东西?又是呵斥又是泼茶水,害她儿子如此狼狈……还有夏芙这个孽障,撺掇着她母亲造反,简直无法无天了!
夏老太太越想越恨,恶从胆边生,用力吸一口气,猛地抓起面前茶盏,朝夏芙脑袋砸去。
夏芙可以避开的,闪念间她做了个决定,假装被椅子拌住避让不及,茶杯砸中她肩膀,茶水茶叶沾湿半边身子,落得跟夏志标一样下场。
她就是特意要让高慧云看清楚,这一家子人真没有高慧云想像的那么好,他们不仅不尊重高慧云,更不会把她生的孩子当回事,完全不值得留恋。
高慧云惊叫着扑过来,一边检查夏芙有没有被烫伤,一边急问:“闺女痛不痛?快,妈妈带你去医院!”
夏芙坚强地摇了摇头:“一点点疼而已,我忍忍就过去了!没事,奶奶不是故意的,妈妈你别担心!”
高慧云眼泪纷纷掉落,心中对这家里长辈留存的最后一点尊重烟消云散。
她一一指着夏老爷子、夏老太太和夏志标:“你、你们,根本不配当长辈!你们的心是石头做的,太可怕了!对一个孩子,她也是你们的血脉至亲,都能下这样狠手,何况我?
这个家容不下我们母子,我也绝不敢继续跟你们共一个屋檐下,婚,我是离定了!”
夏志红嗤之以鼻:“离呗,谁稀罕你似的,个疯女人,赶紧滚吧你!”
夏珍忙制止她:“姑姑千万别这样说,爸爸不可以离婚!这对爸爸不好的!”
夏志红:“有啥不好的?还怕你爸打光棍不成?哈!珍珍你就甭瞎操心了,单凭咱夏家这门第条件,在津市不是第一也是第二,何况你爸爸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打年轻时候起就不知迷倒多少女人,争着抢着要嫁给他,现在他更是有身份有地位,还愁没老婆?
你且等着瞧,你爸跟高慧云离了婚,转头就能娶回十八岁黄花姑娘,保证水灵漂亮、娘家有钱有势,比她高慧云好一千倍一万倍!”
高慧云听到这样的话,也只是心里微微扎了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她能呼吸正常,自主控制情绪表情,说明对这个男人,对这些所谓的家人,她是完完全全放下了。
夏芙对夏志红发出讥诮的冷笑:夏志标还想另娶到高门女?做梦想屁吃,可惜现实不允许。
书里情节,没了高慧云之后,在夏珍助力下,朱秀秀跟夏志标搞到一起,很快怀孕生出个孩子,老爷子老太太看在男孙的份上,才不得不同意他们领证结婚。
朱秀秀可不是什么十八岁黄花姑娘,在她们老家还有段事实婚姻,生过两个孩子了。
这一次自己穿来顶替“夏芙”,剧情改变,也许夏志标和朱秀秀这段姻缘……嗯,不管怎么样,还是让夏志标娶朱秀秀吧,物以类聚挺好,就别祸害别人家十八岁黄花女了。
夏珍:“哎呀姑姑,我说的是离婚不好,对爸爸的前程有影响!”
“怕什么?咱家有权有势……”
“住嘴!”夏老爷子喝住夏志红,恨铁不成钢地瞪她:
“长不长脑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没点数吗?你已经是成家当妈的人了,还不如珍珍懂事,给我一边呆着去,少添乱!”
夏志红被责骂,不服气地撅起嘴,夏珍贴心挽着她胳膊将她扶送到夏老太太身边坐下。
夏老太太低声开解女儿两句,又一脸慈爱拍拍夏珍的手,对这个刚认回来的孙女满意极了。
夏珍温顺乖巧依偎在夏老太太身侧,老太太抬手替夏珍梳理头发,絮絮叨叨安抚她受伤的小心灵——刚才被夏芙伤害的,眼睛还红红的呢,刚才哭得多么可怜!
夏珍不知对夏老太太说了什么甜言蜜语,老太太笑得挺开心,祖孙大秀亲情,瞧上去就是一副祖慈孙孝图,夏珍还故意朝夏芙看了tຊ看,貌似柔弱无害,实际饱含炫耀。
夏芙看她们表演,连表情都懒得动一个。
想让她羡慕忌妒?可拉倒吧,这个势利无良老太婆,对儿媳妇苛刻,对亲孙女狠厉,她的慈爱能有几分真实?
这样的奶奶才不稀罕,有多远离多远!
趁着场面安静,夏志标终于有说话的机会,对高慧云道:
“昨夜你们在家里,到底为什么闹起来,我真的不清楚。我在外头应酬,喝了点酒,那时候不太清醒,你就不能体谅些?
咱们二十年夫妻了,你了解我的,我平日工作压力有多大,我对家庭、对你和孩子怎么样,你清楚的。
我们这个家一直是你当家,爸妈、兄弟姐妹多尊重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会对你不敬,你说的下药,肯定是个误会,我们是什么人家?怎么可能发生这种阴暗事情!
你看看你现在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这次就算了,不允许有下一次,离婚俩字也不准再提,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
高慧云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她的丈夫,她将他当成最亲最爱的人放在心里珍惜了二十年。
女儿被人迷晕送上火车,险遭不测;她也被人下药,昨夜差点被当成疯子送进精神病院,这个男人影子都不见,半夜回来却对她和孩子非打即骂!
而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语,非但没有歉疚,也没有丝毫回护之意,却字字句句充满指责,就像一把把尖刀刺进她的心,所幸她已经麻木,不再为他感到疼痛,真好!
感谢老天,将蒙在她眼前的迷障撕开,让她看清一切,醒悟了。
高慧云打心底里吐出口浊气,她还想笑一笑的,只是眼前一切令她恶心,笑不出来。
便冷冷说道:“我高慧云,铁了心要跟你夏志标离婚,不是开玩笑!”
“你……”夏志标为不听话的女人气结。
夏珍站了起来,一脸急切:“不可以!妈妈千万不要冲动,你要想想弟弟妹妹,他们还这么小,父母离婚对他们的打击和伤害是巨大的,非常不利于他们的成长……妈妈,请你一定要冷静啊!”
夏芙恶心到想吐:竟然还敢喊高慧云妈妈!夏珍,能够不要脸到这地步,真是超乎想像!
如果不是怕分散了注意力,影响到高慧云发挥,夏芙直接一鞋底就朝夏珍砸过去了。
转脸看到两个吃瓜小家伙,也是一脸震惊,呆楞呆楞的,夏芙头一摆:“怼她!”
两个小家伙回过神来,夏海涛就大声喊:“夏珍你胡说八道!我不怕离婚!我不能让别人把我妈妈送进疯人院!”
夏苒咽了咽口水,然后抻着脖子,努力让自己的夹子音变粗犷:“离婚就离婚!爸爸要夏珍不要我们,妈妈要我们就行了!”
夏芙微笑以示鼓励,学电影里赌王经典酷帅姿势,轻轻鼓掌,没有发出声音。
夏老爷子横眉立眼,变成了怒目金刚。
他刚刚在吃药片,嘴里含了口水,一时说不出话。
夏老太太倒是有动作,拿起茶盏又想朝夏芙姐弟砸过去,仔细看蔡嫂给她换的新茶盏是自己喜欢的甜白瓷,成套的很名贵,舍不得了,只好又放下。
夏珍见两个弟妹不尊重她,公然当众喊她名字,气得又掉眼泪。
夏志标脸黑如锅底,他张口要说话,被高慧云及时堵回去:“马上离婚!三个孩子都归我,不需要你给抚养费。”
夏志标:“高慧云你要冷静,怎么能当着孩子们这么胡闹?不像话!”
高慧云:“夏志标同志,我非常冷静,请你认真对待!我们当面谈清楚,拟个关于孩子们以及我个人财物的协议,就可以去民政局办手续。”
“你……”
“都别吵,”夏老爷子终于咽下嘴里的药片,缓出一口气,说道:“只要我还活着,离婚,你们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