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做之事,本该被当做英雄歌颂。”此言一出,萧君泽也大抵明白了些缘由,抿紧了唇,听他娓娓道来。“那孩子小时候就与我相识了,在五年前的那一天,她跑进了我的医馆,一边呕血一边哭……”“她所中之毒毒性极为猛烈,我用尽所学也治不好,让她去找其他医生她也不去,我只得制出抑制毒性蔓延的药,稍稍减轻她的痛楚,延长她的性命。”“一月前,我诊断出她怀孕了。”“可那孩子也不能出生啊,若棠浑身都是毒了,生下来的孩子也得从小泡在药罐子里长大。”
萧君泽的脚倏然被钉在了原地。
那声音有着老人特有的浑浊沙哑,穿透力却极强,狠狠刺入萧君泽耳中。
沈若棠中了剧毒?整整五年?
为何他从未发现?
记忆憧然而至,萧君泽忽地想起,那天他见到沈若棠在吃药……
可他那时却倒掉了沈若棠的药,又带着恶意将他们碾碎。
如果那天他认真地给予她一丝关切,相信她那苍白的面色不是伪装,是否至少能缓解一点她的痛楚?
萧君泽心中似在淌血,他走上前去,颤着声音问:“老先生,你与沈……将军相识多久了?”
老人愣了一下,看清他的模样后神色却冷了几分:“参见殿下。”
“殿下为何问这些,草民与沈将军不过是几面之缘罢了。”
萧君泽托住老人的手臂,沉声道:“她为何会中毒?中的又是什么毒?”
老人一愣,目中闪过一丝诧异。
萧君泽放低了声音恳求:“我只想知道她遭受的一切。”
半晌,老人深深叹息一声。
“罢了罢了,如今左良候已死,这个秘密也不重要了。”
“她所做之事,本该被当做英雄歌颂。”
此言一出,萧君泽也大抵明白了些缘由,抿紧了唇,听他娓娓道来。
“那孩子小时候就与我相识了,在五年前的那一天,她跑进了我的医馆,一边呕血一边哭……”
“她所中之毒毒性极为猛烈,我用尽所学也治不好,让她去找其他医生她也不去,我只得制出抑制毒性蔓延的药,稍稍减轻她的痛楚,延长她的性命。”
“一月前,我诊断出她怀孕了。”
“可那孩子也不能出生啊,若棠浑身都是毒了,生下来的孩子也得从小泡在药罐子里长大。”
“唉!也不知她究竟下了多大的决心,才狠心将孩子打掉的,我看得出她很喜欢那个孩子,因为那是她与殿下您的孩子。”
“若棠她身体本身就不好,流产时的痛比常人更重……”
萧君泽浑身猛然一僵,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每一字每一句,都似一把刀在萧君泽心间上剜上一道。
那个孩子,是他亲手逼迫沈若棠杀死的。
沈若棠的痛楚,是他雪上加霜又覆上一层。
老人说着,声音逐渐哽咽:“……若棠她其实失去了武功。”
“出征前,她来找我,求我给她一颗恢复武功的药,可那药的副作用极大,不出半年她必死无疑。”
“可她一点都不怕,她说‘她这条贱命,早就该去死了’,这个傻孩子!”
“老天无眼啊!好人不长命!”老人低头抹了抹眼角,一边摇着头一般叹息着离去。
萧君泽双目猩红,喉间苦涩到了极点。
胸膛之中似乎空缺了一块,一颗心似被整颗剜走,陷入了极度的悲怆。
原来他的太子妃,从来就不是什么贪慕虚荣的人!
她是最为勇敢坚韧的沈将军!
而他萧君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萧君泽红着眼抬眸,对上了沈母惨白的一张脸。
她也听到了。
向来冷静沉稳的护国夫人忽地长跪于地,叩心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