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亲自刻的字,亲自为孟祯戴上的戒指。彼时他收到礼物的时候,黑眸溢着笑:“这可是阿宁送我的,我一定一直戴着。”他说到做到,除了洗澡训练时,从未离身。可如今,这戒指却出现在了一具无名尸体上……最坏的结果不断萦绕在我脑海,我硬压着情绪将一切记录完成。脱下白大褂和口罩那瞬间,我仿若挣脱了束缚,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我来到解剖室外的楼梯间时,整个人靠着墙跪倒在地,拿出手机颤巍巍地打开通讯录。
我脑中数日紧绷的线骤然断裂。
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我近期的不安来源何处。
我拿着戒指的手微僵,师兄多看了我几眼,不禁问:“如宁,怎么了?”
“没事。”
我故作镇定,竭力压下内心汹涌的情绪,拿上干净的手术器械,继续淡定分析记录。
但我的眼圈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
那枚戒指被放在了一侧,上方还有洗不掉的血渍。
这是我亲自刻的字,亲自为孟祯戴上的戒指。
彼时他收到礼物的时候,黑眸溢着笑:“这可是阿宁送我的,我一定一直戴着。”
他说到做到,除了洗澡训练时,从未离身。
可如今,这戒指却出现在了一具无名尸体上……
最坏的结果不断萦绕在我脑海,我硬压着情绪将一切记录完成。
脱下白大褂和口罩那瞬间,我仿若挣脱了束缚,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我来到解剖室外的楼梯间时,整个人靠着墙跪倒在地,拿出手机颤巍巍地打开通讯录。
我翻出了那些姓名的陌生号码,想拨通却又不敢。
万一不是……
万一我拨打过去给孟祯添了麻烦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蹲了多久,又给孟棠打了多少个电话,直到眼泪哭干的时候,我才离开。
楼梯间的门被打开时,阳光刺痛了我的眼。
回到办公室,师兄看着我问:“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被尸体恶心到了?”
我扯出一抹笑容:“能有什么事,估计是昨天没睡好吧。”
师兄没再多问,纵使我能感觉到他不太相信,但我也没有精力去解释了。
接下来两天,我日日被噩梦缠绕。
同城的新闻上,网友对湄河里捞出碎尸的事件不断讨论猜测,热度居高不下。
我刷着屏幕,希望从众多言论里找到一点点真相。
可很快,视频就被撤下,显示的是已经删除。
霎时间,我的心里涌上浓烈的不安。
我猜测,应是官方已经查出了死者的身份,且不能大肆透露。
就在此时,办公室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是那位年轻的刑警。
这一次,他的神色焦急:“死者的头颅找到了,可以尽快确定身份。”
我呼吸微微一顿,当即跟着他去了解剖室。
推车停在室内,裹尸袋已经被放在了台面上,散发着恶臭味。
年轻刑警看着正在戴手套和口罩的我,嘴唇无声张合了几下,才说道:“他的头颅是在一处废弃下水道发现的,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我认真听着,可当手抓住尸袋时,迟迟不敢掀开。
“沈医生?”
年轻刑警似担心般问道。
我说了一句抱歉,“刺啦”一声将尸袋扯开。
在看见那颗面目全非的头颅时,蓦地愣在原地。
那是一颗怎样的头颅?
面目全非,皮肉几乎与头骨剥离,血迹斑斑,皮肉尽数翻卷。
解剖室的门再度打开,师兄走了进来。
“稍后会有市缉毒大队的人过来,DNA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他们会与我们一同确认死者身份。”
师兄看向我,忧心道:“如宁,你今天可以吗?”
“可以。”
我故作镇定,摒弃内心所有的不平静和一些荒唐的猜测,将头颅和各种工具摆在台面上。
“脖颈处有多处劈砍痕迹,和上身躯干的伤口吻合。”
“双眼被剜,颅骨碎裂,脸上还有着烫伤、划伤等密集伤口……”
“牙齿、舌头都没了……”
我嗓音愈发干哑,人却异常清醒。
片刻,我拿出缝合针,冷静且快速地对着这面目全非的头颅做着最大程度的复原。
最好辨认尸体身份的,就是脸部。
等修复了七七八八,我愣愣盯着这张脸许久,脑中一片空白,忘记怎么呼吸。
只因……
我思念了整整五年的人,此刻正躺在了解剖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