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就夺走了乐府的嫡长女之位。大媳妇撺掇乐娇向父亲提婚姻之事,反正家里人人皆知乐娇属意夏容与。况且以夏容与如今在朝廷里的势头,乐娇并不算下嫁。二媳妇随口叹道:“总得大娘子先嫁了,才轮得到小娘子。”乐娇在父母面前虽然任性,倒也不至于有胆色自己做主婚姻大事。所以她即便心里再想,也绝不敢自己开口。可听完二媳妇的话,她满腔的怒火,包括方才和夏容与说完话后产生的怨气,还有长久以来对乐仪嫡长女之位的嫉妒,在一瞬间一齐爆发出来,她怒目而视,双唇打颤,口不择言。
乐仪并未认出夏容与,她随在乐娇身后半步开外,保持着客气且谨慎的笑容。乐娇此时像个没出过门的小娘子,又拘束又胆怯。她的心咚咚直跳,脸上也烧得绯红,颤抖着双唇说:“早就听闻容与哥哥右迁,今日才有机会道一句恭喜。”
夏容与阅人无数,一眼便看穿乐娇的心思。即使他并不喜欢这种任性娇惯的大小姐,但面子上仍然做得滴水不漏。他的面容和煦而温柔,语气也很亲昵,他说:“娇妹妹有心了。”又笑:“小半年未见,你愈发清丽脱俗,惹人喜爱。”见乐仪在,便故意道:“上次梅府举办寿宴,我以为你会去,四处寻你,后来听你大哥说,是进宫给张贵妃请安去了。”
乐仪听出夏容与话里的轻浮,不由皱了皱眉。
乐娇听说夏容与曾寻找自己,心中欢喜,唇角溢出笑容,“容与哥哥说笑了,你怎会寻我呢,梅大娘子可惦记着你呢。她呀,如今四处同人宣扬,说你非要娶她,还送了她一个打不开的木盒子……”她偷偷睨了夏容与一眼,小心翼翼问:“她说的可是真的?”
夏容与似是而非道:“在我眼里,梅大娘子不如娇妹妹乖巧温顺。”不等乐娇高兴,他已不露痕迹的转了话头,对乐仪笑道:“乐仪娘子,别来无恙。”
乐仪吃了一惊,眼睛圆鼓鼓的瞪过去,像只受惊的小鹿,丝毫不像当日梅府园子里灵动野性的小丫头。
乐娇尴尬,也有点生气,“容与哥哥怎会认识她?”
夏容与微微一笑,“看来乐仪娘子已经忘记我了,我可记着乐仪娘子的盐渍青梅呢。”言毕,抱拳道:“蔡大人还等着我,我先走一步。”
乐娇不敢阻拦,连忙行了一礼。
回府路上,乐娇对乐仪摆尽了脸色,质问乐仪如何会认识夏容与,盐渍青梅又是什么?乐仪原原本本一丝不差的同她讲了,说在梅府时迷了路,偶然遇见过夏容与罢,但乐娇并不相信,总觉得乐仪要夺走什么。
原本,她就夺走了乐府的嫡长女之位。
大媳妇撺掇乐娇向父亲提婚姻之事,反正家里人人皆知乐娇属意夏容与。况且以夏容与如今在朝廷里的势头,乐娇并不算下嫁。
二媳妇随口叹道:“总得大娘子先嫁了,才轮得到小娘子。”
乐娇在父母面前虽然任性,倒也不至于有胆色自己做主婚姻大事。所以她即便心里再想,也绝不敢自己开口。可听完二媳妇的话,她满腔的怒火,包括方才和夏容与说完话后产生的怨气,还有长久以来对乐仪嫡长女之位的嫉妒,在一瞬间一齐爆发出来,她怒目而视,双唇打颤,口不择言。
她指着乐仪骂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父亲该给我商议婚事了,如果不是你,汴京的小娘子们就不会取笑我竟然有个村姑大姐,如果不是你,我就是乐府唯一的嫡女!”她终于说出心底最深处的话,胸口陡然松了一口气。
而乐仪,她平生第一次遭人怒骂,眼泪哗的流了满脸。
她可……什么过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