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旭见他还不答应,手上微微用力,发簪刺破皮肤,脖子流出了鲜血。顾巡抚吓了一跳:“乖女儿,别。”“您救还是不救?!”顾巡抚看着对方泪流满面地样子,心想难不成这个冤家喜欢上了沈观浪?一瞬间计上心来。他缓缓道:“爹可以帮你去救他,但是你要发誓,从此以后不再见那个步之扬。”“好!”陈晓旭立即答应,“我顾秋千发誓,若再见步之扬一面,便死无葬身之地。”顾伯成满意地点点头,直接转身:“备马,去西城刑场!”
三人想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声更甚。
“兴汉社的?你也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告诉你,我们tຊ都是兴汉社成员,里面的人个个顶天立地,哪有你这样的贪生怕死之人!“
“胆敢冒充我们,要不是有这监牢,老子早就把你杀了!”
聂欢听着三人的话语,看着对方的表情,方才的气势一扫而光,精神也萎靡起来,他此时似乎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三人骂完后不再理他,而是继续喝肉吃酒,全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他们真的就不怕死吗?”聂欢心道。
一段时间后,几名狱卒走了进来,打开了牢门,将聂欢与其他三人帮绑住上半身。
“哈,总算到时候了!”
三人神色平静,依然互相调笑。
聂欢的双腿却已止不住地发抖,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顾府内,陈晓旭依然在求着顾伯成,她好说歹说,对方却只是沉默不语。
突然,一个家丁跑进来道:“老爷,不好了,方才将军府押了四个犯人到西城刑场,就要开刀问斩了!”
陈晓旭如坠冰窟,而后心头之火升了三丈高,她未料到王师北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她直接哭了出来:“都是你,都是你这老家伙在这耗!观浪就要死了,我怎么办?!”
顾巡抚的脸色更怒,一掌拍在扶手上,站了起来。
“好大的胆子,那可是我顾某人的女婿,就算没这个关系,谋逆重犯,不经过我这个巡抚就敢私自处决犯人,他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他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这分明是斩给我看,好个王师北,好个王师北!”
他来回踱步,忽然又想到什么,脚步开始放缓,表情思索。
陈晓旭看到机会,拔出发簪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爹,事情已经十万火急了,您再不出面,女儿就死给您看!”
“你别再添乱了!”顾巡抚很是不耐烦。
“您到底救不救?!”
“你别再添乱了!”
陈晓旭见他还不答应,手上微微用力,发簪刺破皮肤,脖子流出了鲜血。
顾巡抚吓了一跳:“乖女儿,别。”
“您救还是不救?!”
顾巡抚看着对方泪流满面地样子,心想难不成这个冤家喜欢上了沈观浪?一瞬间计上心来。
他缓缓道:“爹可以帮你去救他,但是你要发誓,从此以后不再见那个步之扬。”
“好!”陈晓旭立即答应,“我顾秋千发誓,若再见步之扬一面,便死无葬身之地。”
顾伯成满意地点点头,直接转身:“备马,去西城刑场!”
西城刑场内,士兵已围城了一个大圈,包围了刑台,个个手持火把,将刑场照的犹如白昼。
王师北坐在台下的一张椅子上,王风雷则侍立一旁。
一名甲兵高声道:“犯人高昕,李青峰,刘云天,沈观浪,犯谋逆大罪,依律当斩!”
一名犯人被甲兵押着,昂首阔步,一步步走上了刑台。
刽子手喝了一口酒,喷在了鬼头刀上。
那人看向台下,朗声道:“两位兄弟,我先走一步了,下辈子,咱们还在一起,只求推翻乾元!”
刽子手奋力一砍,那人身首分离,向前倒了下去。
聂欢见到这幅景象,双腿瞬间没了力气,跪在了地上。
那两人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和这种人同一时候死,真是耻辱!”
“你……你们就真的不怕死吗?”聂欢声音发抖。
“哈哈哈,我们早就说过,大丈夫何惧一死!”
“为了天下被欺压的汉人,推翻乾元,死而无憾!”
聂欢低下头:“我明白,我明白这事在你们心里很重要,可是……”
“可是什么?”
“可现在乾元朝廷并不是末路王朝,为一件毫无希望的事去死,你们就真的甘心吗?”聂欢终于说出心中所想。
“这是你目光短浅,当今天下,黠人欺压汉人,苛税严重,百姓水深火热,我们不去做,自会有人去做,而且我们心里相信,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乾元终会被推翻!”
聂欢摇摇头:“但是,为这事死的人有多少了,又有谁会记得你们的名字?”
那两人哈哈大笑。
“兄弟,我们反抗乾元,不是为了名利,就算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告诉你,我们的名字就是兴汉义士!”
“没错,我们虽然身死,但兴汉之魂长留世间,不管失败多少次,又有多少人死去,只要这股魂在,依然会有人前仆后继,去实现我们心中之理想!”
王师北当然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当下一脸愤恨地笑了出来:“既然死的那么心甘情愿,那就赶紧上路吧,你们这些搅乱天下的反贼!”
他右手一挥,那俩人被挨个押上了高台,临死之前,全然无惧,只是慷慨激昂,大骂不止。
“王师北,你身为汉人,助纣为虐,老子下辈子就生在西凉,杀了你为天下人除害!”
“我们就在阴曹地府等着,等着乾元被推翻的那一天,到时我们的笑声,必然穿透云霄!”
两人依次被斩,聂欢吓得已经说不出话。
“带下一个!”
聂欢被人押着,上了刑台。
台上,三具尸身,三颗头颅,还有那满地的鲜血,无不透露出骇人的气息。
聂欢越看越怕,不禁闭上了双眼。
刽子手举起鬼头刀,就要斩下。
“慢着!”
王师北一声大喝,缓步走上刑台。
聂欢愣了一下,不知对方在打什么算盘。
王师北弯下腰,将脸凑近聂欢,一脸无奈:“你看你,吓成这个样子,哪里像反贼,还是老实地招了吧,我的目标是沈逸舟,不是你。”
对方的话语回荡在耳边:“招了吧,招了你就能活命。”
不知为何,聂欢脑中浮现的,却是方才那三名义士慨然赴死的场景,他们凛然的话语,也开始在耳边回荡,逐渐压过了王师北利诱的声音。
慢慢地,聂欢全然不感觉自己身在刑场,身边的声音也被自动过滤。
“如果是沈观浪,他会怎么做,那三人嘲笑的是我,还是他?”
“为兴汉而死,值得吗,我又是什么东西,要为这种大事而死?”
聂欢一瞬间想了很多,不知不觉,他口中开始低声说起所接触的义士说过的话。
“观浪虽死,其魂尚长存。”
“只要兴汉之魂在,乾元必会被推翻。”
“兴汉之魂,兴汉之魂……”
聂欢犹如魔怔一样,王师北已然没了耐心,大喝道:“想清楚了没有,招还是不招?!”
聂欢被吓得一激灵,随即,他直视着王师北的眼睛,脑海中闪过无数慷慨激昂的话语,可到了嘴边,却只是大喊道:“我就是沈观浪,你要杀就杀,观浪虽死,其魂尚长存!”
王师北愤怒地直起身子:“那好,我就成全你,斩了!”
刽子手得令,手中鬼头刀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