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之前,季路延肯定早就察觉到她的异样,将衣服递给她。可是现在,季路延却只是一味地向她解释。阮栀意扭过头,将眼泪擦干,避开季路延的视线。季路延清楚阮栀意的逃避,声音也逐渐弱下去。两人就这样缄默着。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诡异的沉默。季路延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温霖’这个名字,还是接了起来。接通的一瞬间,温霖带着醉意的声音响起:“路延!这里好多人!我好怕!你来接我!”阮栀意心脏都像是漏了一拍,搭在膝盖上的手不自然地握紧。
“季路延从来没有承认过你,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他从来都不爱你,只是因为同情才一直留在你身边。”
“季家也从来不需要一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人做儿媳妇。”
“话已至此,阮栀意,你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温霖一句话接着一句话像是一根根毒刺,深深地扎进阮栀意心里。
微凉的雨滴落下来,裹挟着过载的寒意将阮栀意淹没,也将阮栀意一颗滚烫的心彻底浇灭。
雨势渐大,阮栀意回过神来,早已没有了温霖的身影。
只有她这样一个瘸子,废人连躲雨都不会。
阮栀意从轮椅上挣扎着站起,缓缓向外挪动着步子。
落在身上的雨水被一把巨大的黑伞遮住,阮栀意偏头看去,是面带愧意的季路延。
阮栀意闭了闭眼,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也是第一次,她一点都不想看见季路延。
“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你身体不好,不能淋雨。”
季路延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可阮栀意只觉得这像是淬了毒的糖霜。
阮栀意手上暗自用力,抵住季路延想要将她抱起的手。
季路延轻轻皱了皱眉,声音也放得更低更柔:“栀意,你听话一点。”
阮栀意嘴角微动,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听话,你是不是就能公开我们的关系呢?”
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回复。
阮栀意垂下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季路延怀里挣开。
一个不察,被台阶绊倒,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
鲜血立时将地面染红,却又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
阮栀意强忍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一个劲地往下落。
身上的各处伤痕似乎都在叫嚣着提醒阮栀意远离季路延。
阮栀意攥紧了左手,套在无名指根上的戒指咯得骨节生疼。
她想要用劲,起码让自己不要这么狼狈,却只能瘫在地上。
季路延将她抱起,干燥精致的西装外套上被阮栀意湿透的礼服洇出一大片水渍。
阮栀意不再逞强,任由季路延抱着,极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车里,属于季路延的淡淡雪松气味直直往阮栀意鼻子里钻。
原本觉得安心的气味此刻却只让阮栀意觉得恶心。
阮栀意只觉得自己强忍的情绪已经到达了极点,眼泪砸落在手背上,她已经听不见一切声音。
季路延似乎长舒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对不起,栀意。”
阮栀意冷哼一声,更急更快地将他的话打断:“对不起什么?”
“你说你和温霖没有关系,但刚才我听到的,看到的是什么呢?”
“是不是非要温霖替你生了一个孩子才叫有关系!”
季路延脸色一变:“阮栀意,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更不会娶温霖。”
“你知道,我妈一直不喜欢你,她只是想强迫我们离婚才故意那样说,是她故意把温霖叫来的。”
“刚才是因为有记者在场,所以我才离你那么远,你能理解的对吗?”
阮栀意苍白的唇瓣微抿,身上未干的礼服湿哒哒的,冻得她缩了缩身子。
换作之前,季路延肯定早就察觉到她的异样,将衣服递给她。
可是现在,季路延却只是一味地向她解释。
阮栀意扭过头,将眼泪擦干,避开季路延的视线。
季路延清楚阮栀意的逃避,声音也逐渐弱下去。
两人就这样缄默着。
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诡异的沉默。
季路延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温霖’这个名字,还是接了起来。
接通的一瞬间,温霖带着醉意的声音响起:“路延!这里好多人!我好怕!你来接我!”
阮栀意心脏都像是漏了一拍,搭在膝盖上的手不自然地握紧。
她甚至不敢扭过头。
“温霖那边有些事,我去找她,你安心回去。”
车门关闭的声音将两人彻底隔开,季路延,再一次选择了温霖。
而自己,再一次被季路延抛下。
黑车载着失魂落魄的阮栀意继续行驶。
可下一秒,尖锐的鸣笛声伴随着迎面而来刺眼的灯光响起。
阮栀意只记得剧烈的摇晃,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让她耳朵发麻,然后——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