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爽说得斩钉截铁，台下所有人目瞪口呆。“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我问心无愧，我也想知道马智勇为什么会死，如果让我查出是你们什么人逼死了他，或是伤害了他，我会让你们偿命。”杨爽说得很慢，还带着一股狠劲，但是，前排的人分明看到了她的眼里还含着泪水。说罢，她看了一眼陈露，缓步走下了讲台，从前门走了出去，全程干脆利落，哪怕在门口正好碰到了前来上课的班主任肖勇的肩膀，她头也没有回。“我去，真牛呀，果真就是十三妹呀。”
校园里重新恢复了生机，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露跟萧雨晴走进教室时，班里的同学正在议论着马智勇自杀的事，两人没有搭理他们，各自回到了座位。
讨论声虽然很小，但还tຊ是传到了陈露的耳中。
“听说马智勇是为情所困，自杀了。”一个女生说道，随后是一阵窃笑。
“为了什么情呀？”另一个男生假装不解地问，声音绵柔。
“还能为什么情呢，为了爱情，为了那个人呗。”另一个女生指了指隔壁班。
“噢，那个叫爽的女生。”又过来一个男生，一脸的嬉笑。
陈露向来讨厌背后嚼舌根的人，更何况他们议论的人，是杨爽。
即使她对自己有着敌意，但并没有伤害行为，陈露对她始终抱有幻想，希望重新回到年幼时一起快乐玩耍的日子。
“那个人呀，还不知道跟多少个男生睡过呢，嘿嘿。”
大家的话越来越难听，其中不乏毫无根据的污蔑。
陈露实在是听不下去，“砰”的一声放下了书，站起来就想走出教室，但就在此时，她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脸阴沉的杨爽。
杨爽暼了陈露一眼，没有说话，转头看着那些八卦的人，眼里充满了怒气。
显然，刚才的议论内容已经被她听到了。
那些人也看到了她，面露尴尬，都自觉地散开了。
但杨爽仿佛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只见她从后门走了进来，瞪了刚才议论的人一眼，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上了他们班的讲台。
她扫了一眼台下的人，没有一丝的胆怯，反而是刚才议论的人，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神，低下了头。
杨爽没有犹豫，清脆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一直在议论，我杨爽也不怕你们议论，我既然敢喜欢马智勇，我就会为我自己的喜欢负责，我愿意，哪怕他死了，我也是喜欢他，哪怕他是个你们认为的人渣，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
杨爽说得斩钉截铁，台下所有人目瞪口呆。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我问心无愧，我也想知道马智勇为什么会死，如果让我查出是你们什么人逼死了他，或是伤害了他，我会让你们偿命。”
杨爽说得很慢，还带着一股狠劲，但是，前排的人分明看到了她的眼里还含着泪水。
说罢，她看了一眼陈露，缓步走下了讲台，从前门走了出去，全程干脆利落，哪怕在门口正好碰到了前来上课的班主任肖勇的肩膀，她头也没有回。
“我去，真牛呀，果真就是十三妹呀。”
“这就是赤裸裸地威胁呀，有什么好神气的。”
“真的是死了老公，自己发彪了。”
“厉害了，我的姐……”
……
班里的学生见杨爽离开，又议论了起来，陈露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你，你，假期作业都写完了吗？拿出来我看看。”肖勇指着起个起哄的学生，批评道。
见到班主任进来，大家也都安静了下来，只是不时地，还是有人小声议论着……
江波三人走在学校操场的赛道上，整个操场上零散点缀着一些上体育课的学生。
大部分学生躲在了大树阴凉下，戴着眼镜看书的、聚在一堆闲聊的，只有一小部分男生还在操场中央踢着足球。
“现在学生的身体素质真是堪忧呀，体育课很多时候都变成了休息课，男生怕晒黑，女生怕耽误学习，长期以往，怎么能行，男生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江波边走边说。
“头，这也有你操心的呀。”程飞不以为然。
于知秋点了点头，说道，“这的确是个问题，男生不阳刚，女生更是娇柔造作，把任性当女权，我觉得我们好像被西方文化狙击了。”
“你这个‘文化狙击’用得非常好，我们传统文化被当成糟粕，我真是担心这一代学生，将来怎么办。”江波摇了摇头，对此感到无奈。
“头，这你就不要瞎操心了，目前，关键是要破案。”程飞只对案件感兴趣。
“倒是你，我让你调查宋杰的家庭背景，你查到了没有？”江波话题一转，回到了案件上。
“噢，这个我查到了，他父亲是梁山好汉。”程飞说得漫不经心。
江波停住了脚步，瞪着程飞，“你丫说得是人话吗？”
“真的，他父亲名叫宋江。”程飞笑了笑，“是我们县卫生局副局长。”
江波皱了皱眉，继续往前走去，“看来，他们这个所谓的蓝星社成员，家里非富即贵呀。”
“都是些被宠坏的孩子，早晚会惹出大事。”于知秋感叹道。
“不用早晚了，现在已经出了大事了。”江波说罢，三人已经走到了操场半环形走廊的尽头。
“应该就是这间吧？”江波问道。
门并没有上锁，程飞向前一步推开了门。
“啊……”程飞突然大喝一声。
江波、于知秋均被吓了一跳。“程大猴，你……你发什么疯？”
“噢，我就想想试试有没有声控灯，结果没有。”程飞随后从包里掏出警用手电筒，房间里瞬间亮了起来。
“江队，你怎么想着非要来看看这间屋子呢？”于知秋有些不解。
“查案的直觉吧，我觉得这里可能会查到点什么。”江波的确也说不清自己的逻辑，但查案的直觉让他觉得必须来这里看看。
这间被闲置的活动室面积很大，只是在一侧堆满了废弃的书桌、画板、鼓架、长凳等物品，还留下门口一片空场。
正对着门口的是一个已经破旧的皮质沙发，沙发很干净，与地上的灰尘形成鲜明对比，显然是经常有人使用的缘故。
于知秋看了一眼，心里明白，这就是杨爽说得那个沙发吧，不禁摇摇头，感到一阵悲凉。
“头，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吧，只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程飞拿着手电筒，四处扫了一下。
“把手电给我。”江波拿过手电，仔细观察着地上的脚印，很乱，但并不是毫章法。
突然，在靠近沙发的角落里，江波发现了一处暗红色的痕迹。
“知秋，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血迹？”江波蹲下身子，于知秋与程飞靠了过来。
“看起来像，只是血迹如果过了一两个月的时间，颜色会积淀下来，变深变黑。具体还得回去鉴定一下。”
于知秋并不能立马判断出来，不过还是将残留物收集了一些，放进了物料袋。
江波问道，“DNA检测结果怎么样了？”
“我把杨爽的头发材料也送过去了，让他们统一出一个结论，至少还得等一等，如果今天的血痕也要送过去检测的话，可能还得需要些时间。”
“没事，让他们一定做准确。”
江波看着地上杂乱的脚步，示意程飞和于知秋先不要走动，“你们看，除了一排我们三个脚印外，有些脚印还是新鲜的，你们看这一枚。”江波再次弯下腰，“这一枚的脚印花纹，还记不记得？”
“马智勇的。”程飞脱口而出，“跟留在教室桌子上的那几枚一样。”
“那这枚呢？”江波把灯光移到靠近沙发的位置，可以找到一个较为完整的新鲜脚印。
程飞用手丈量了一下，说道，“23厘米左右，35的脚。应该是一个女生的，猜的不错的话，很大可能是杨爽。”
江波点了点头，“拍下来，回头找她核实。”
“好，我们再看，仔细找新鲜的脚印，还是能找到一些信息。”江波打着光，沿着走过的脚印，倒向了门口，“你们看，这边几个脚步也是新鲜的，脚印很大，足足有44码左右。”
“头，我这才发现，你还有这一手本事，足迹追凶呀，哈哈。”程飞这也是第一次见到江波对脚印有所研究。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马智勇应该就是在这里被打的。”江波看着地上零乱的脚印，拼凑着当时的情景。
其中一处是后背接触地面的压迹，两侧有两个44码脚印，这应该是马智勇被打倒后，那个人骑在他的身上殴打时留下的痕迹。
程飞看着地上毫无章法的脚印，有些头大，“头，你还能看出点什么？”
江波看着地上的脚印，想像着可能的情节，“应该还有一个女人。”
“还有一个女人？好乱呀。”程飞不禁抱怨。
“你们看，这个脚印，37码左右，并且结合鞋的花纹，应该是一个女性脚印，身高在应该在155-165CM之间。”江波断定。
“你的意思是，男女两人，对马智勇进行了混合双打？”程飞对这一结论感到惊讶。
“不是混合双打，是一前一后。”江波接着说道，“你们看，只要有男女相接触的脚印，都是女性脚印覆盖了男性，可见这个女人应该是较男人后来。”
“你的意思是？”于知秋在一旁问道。
“没错，如果真的是他杀的话，这个女人才是犯罪嫌疑人，而不是这个男人。”
“有没有可能这两个人是认识的，是男人先动得手，女人后动手呢？”程飞问道。
“应该不会，两人脚印没有对向的，方向很乱，不像是有面对面交流的过程。tຊ”江波摇了摇头，解释道。
突然，江波看到两个脚印后，停了下来，前脚印是右脚，清晰可见，而后脚印刚有明显滑动的形状。“程飞，我问你这样的脚印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形成？”
程飞闭着眼睛，脑海里浮过各种场景，然后定格在了一种可能性，所以很认真地回答，“在拔河时。”
江波笑了笑，转而问于知秋，“知秋，你觉得呢？”
“程飞说得有道理，只是在这个地方，拔河是不可能的，但要是拉拽什么东西则是完全可能的。”
江波点了点头，让程飞搬过一把椅子，他踩了上去，观察着门框上沿，下来后，一脸的笑意。
“怎么了？头，破案了？”
“破案不敢说，但我想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只是还有一件事目前没有解释。”江波回答道。
“密室？”于知秋猜道。
“对，只要能解释密室问题，整个作案手法，我想我已经掌握了。”
“不打算跟我们讲讲吗？”
“还不到时候，还需要证据证明，你们不要让我带弯了路。”江波并不想在事情还未明朗时，盲目把猜测的答案告诉团队成员，“把这间房间封起来，暂时不要让人进来。”
“好的，头。”程飞一脸扫兴。
走出房间，江波已经可以肯定，这里一定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并且这是一件经过精心准备的谋杀案。
教室里所有的状况，都是凶手想让警方看到的假象，只是，凶手费尽心思，到底想掩饰什么呢？
密室问题怎么破？
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
尸体是怎么躲过监控搬到教室里去的？
……
一系列的问题，江波并没有头绪。
他隐隐觉得，凶手是一个女人，但一定是老手，他越想越是头皮发麻，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可能手上不只一件命案啊。
她是谁呢？此时此刻，她又在做什么呢？
最重要的是，会不会有下一场谋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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