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直率的拒绝也让唐澍云有些下不来台,愣了好一会,才干笑着说:“哟,跟顾参商结个婚,脾气变这么大了……”“和他没关系,”翟天宝摇tຊ摇头,“是我自己不想。”这下就连唐澍云也不知该说什么,沉默许久,才无奈地冲她挥挥手。“先回去吧,”他顿了顿,又赶忙提醒,“哦,今晚没事吧?我攒了个局,就当是庆祝你找到工作,顺便见几个业内大佬,把你那些画都卖咯。”能有这样的好处,就算翟天宝向来抗拒这种场合,也实在无法回绝。只是她再三和唐澍云说明,她不会说话,也喝不得酒,一应往来都由他对付。
一听见洪霞珠的名字,翟天宝的眼神瞬间黯淡。
洪霞珠不能算她的情敌,因为她压根没资格当人家的对手。
洪氏承韬集团的大小姐,多个高新产业项目的投资人,圈内头号名媛,30岁以下富豪榜的新贵——
这些头衔中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把翟天宝比得抬不起头。
至今他们的圈子里还在传,说顾家和洪家一向交好,早就给洪霞珠和顾参商定了娃娃亲,不巧顾参商的爷爷过世,而顾参商要给爷爷守孝三年,不然两人早该完婚了。
今年,恰好是三年期满之时。
越想越忐忑,翟天宝索性把心一横,反问道:“怎么了?”
唐澍云摸着下巴,好一会才含糊地说:“也没什么,就一发布会,她代表承韬去的,我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说着,他顺手将视频转发给翟天宝。
那是一段耐人寻味的发言。洪霞珠身着高定小西装,面对媒体的长枪短炮,自信微笑,侃侃而谈。
“由我着手组建的投资部,看中的不仅是某个行业、某个赛道,更重要的是它们背后的‘人’。
“这正是我首选参天物华作为合作对象的原因。我也不讳言,这个选择,建立在长期互信的基础上。
“目前我们已经就合作意向初步达成共识。我也期望,通过这次合作,能够让双方在未来缔结更牢固的联结。”
翟天宝看得愈发绝望。
是,洪霞珠谈吐得体,落落大方,能力和眼光都远超一般人。
最重要的是,她能支配很多钱,让翟天宝焦头烂额的一百万,连洪霞珠一年的置装费都不够。
顾参商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贤内助,可偏偏这一切,翟天宝都做不到……
看出她的低落,唐澍云本来就有点察言观色的本事,再联想到她最近种种反常的举动,顿时恍然大悟。
本来翟天宝和顾参商的婚姻名不正言不顺,眼下八成是顾家那边把丑话讲明白了,逼她给洪霞珠让位,她只能想办法弄点安身立命的本钱。
真够惨的。
唐澍云一咂嘴,难得主动劝她:“你也别过度解读,没准人家就是钱多烧手,烧给谁不是烧,烧给顾参商起码还落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对吧?”
这话说得倒像是洪霞珠要给顾参商烧纸一样,翟天宝哭笑不得,只能强行转移话题:“小唐哥,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哎,别走,”唐澍云冲她连连招手,“先前你不是说急钱用吗?那我让你把板子折价卖我是不厚道,这样,二手板子,我给你添点,算六万,痛快的,行不行?”
这是摆明了要讨好孙善妍,为此不惜牺牲他和翟天宝的交情。
要是换成以前,被他这么软磨硬泡,翟天宝一准拉不下面子,哪怕不乐意,也只能答应。
可现在,前有顾洪武步步紧逼,后有洪霞珠虎视眈眈,她还能让步吗?
“东西是顾参商买的,我做不了主。况且……”
她向来不在乎身外之物,无奈这次如果不把话说清楚,恐怕再难摆脱唐澍云的纠缠。
“我的东西,不想给孙善妍。”她干脆把话挑明了。
与其兜圈子打哑谜,还不如直接点,也省得互相猜来猜去了。
而她直率的拒绝也让唐澍云有些下不来台,愣了好一会,才干笑着说:“哟,跟顾参商结个婚,脾气变这么大了……”
“和他没关系,”翟天宝摇tຊ摇头,“是我自己不想。”
这下就连唐澍云也不知该说什么,沉默许久,才无奈地冲她挥挥手。
“先回去吧,”他顿了顿,又赶忙提醒,“哦,今晚没事吧?我攒了个局,就当是庆祝你找到工作,顺便见几个业内大佬,把你那些画都卖咯。”
能有这样的好处,就算翟天宝向来抗拒这种场合,也实在无法回绝。只是她再三和唐澍云说明,她不会说话,也喝不得酒,一应往来都由他对付。
正在兴头上的唐澍云自然满口答应,然而酒席一开始,他就把她的话抛在脑后,上来就向在座的人介绍:“这是我家妹子,翟天宝,严家礼严大师的关门弟子……”
一听这个称呼,翟天宝大惊失色,慌忙拽他一把,小声制止:“小唐哥,不说这个……”
她师从工笔画宗师严家礼不假,但大学选择数字媒体艺术专业后,深感愧对恩师的栽培,所以从来不在公开场合卖弄自己的这层身份。
可话一出口,便引起在座一人的兴趣。
“哎哟,严老的关门弟子,失敬失敬,”有人当即端着酒杯站起来,“我敬美女一杯。”
不等她制止,那人已将酒喝干。
而本来说好帮她应付的唐澍云已经倒了半杯酒塞到她手里,劝道:“意思意思喝一点,就一杯,成吗?”
看出她的抵触,他又低声加码:“咱这是求人办事呢,你喝点,我也好跟人家开口帮你卖画不是……”
唐澍云早就摸清她的命门了,只要能弄到钱,翟天宝一定会妥协。
果然,犹豫片刻,翟天宝认命地叹了口气。
“小唐哥,说好了,就这一杯。”说完,她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液如刀,割喉而过,翟天宝被呛得不住咳嗽,狼狈至极。
可她的模样,更像是猎场中唯一的猎物了。
一杯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很快就有人端着分酒器,硬是挤到她身边坐下,故作亲热地招呼她:“你这不是会喝嘛?来,再喝再喝,可别说不啊,你跟他喝不跟我喝,看不起我不是?”
说着,他拎着分酒器,毛手毛脚地作势要给她倒酒。
翟天宝自然要推拒,不想那人却顺势将一大杯酒全部倒在她身上。
辛辣的酒气弥散,熏得她差点吐出来。可那人一咂嘴,惋惜地抱怨:“啧,这么好的酒,浪费了……”
说着,他抄起毛巾,一把按在她腿上。
翟天宝脑中突然一白,回过神来,她看见那人脸上鲜明的指印。
完了。她紧张地想道。
果然,那人当即变了脸色,狠狠将手中的毛巾砸在地上,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算什么东西啊,敢跟我耍脾气?给你脸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