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救不活孟星檀。她只是想知道,萧昀安为何要杀他!“那陛下呢?你为什么要杀他?”她明明没有哭,可是眼眶通红,声音哽咽。萧昀安看着这样的宋临月,眼里带上一层恼意。“孟星檀借功献礼,企图在礼品中下毒谋杀,这是铁证如山的事实!”宋临月却笑了:“这种话,你自己信吗?”可无人回应。夜里很凉,她的心更冷。良久,才听见萧昀安说了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轰——
这句话犹如一声巨雷,狠狠劈在了宋临月的心上。
她脸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为首的羽林卫。
怎么可能?
且不说孟星檀是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他满心效忠梁国,怎么会意图刺杀身为皇帝的萧昀安?
“这不可能!”
她几乎是喊出来的,但羽林卫只是将担架往地上一放,就离开了。
孟府一片死寂。
只有低低的哭泣声,越来越重,越来越响。
宋临月站在原地,却仿佛置若未闻。
她只望着庭院中间的雪白担架,不知是怎么迈动的脚步,走上前。
宋临月伸出手,想把担架上的白布掀开。
可平日里,数十斤重的刀枪都稳稳接住的手,现在却怎么都掀不开这张薄如蝉翼的白布。
“宋将军乃巾帼英雄,不该嫁给我这种病弱文臣,困在后宅。这对她来说,是辱没。”
“那我们便成婚吧。”
“孟某以性命发誓,婚后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决定,你依旧可以如从前一般骑马,练枪,去军营,上战场。”
“我们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我此生也不会纳妾,让将军难堪。”
……
过去孟星檀曾说过的字字句句在耳边不断回荡。
宋临月的心也仿佛被无数的丝线缠绕,越来越紧,喘不过气。
“夫人……”6
书童哽咽的声音将宋临月喊回神。
她看了眼庭院中抹泪的下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随后一把掀开了白布——
担架上,孟星檀双眼紧闭,面无血色。
脖子上鲜红的刀口,皮肉狰狞。
冷透的鲜血在大红的官袍上,晕染出一片浓烈的黑。
在战场上见惯了死尸的宋临月,此刻却也被吓到了。
“孟星檀?”
她颤声叫着他的名字,可无人回应。
真奇怪,之前喊他,他都会笑着应声的。
宋临月想着,眼泪倏地落了下来……
……
七月炽夏,孟府一片黄纸漫天。
府里内外,都已经挂上了白帐白纱。
灵堂里。
宋临月身着白布麻衣,臂挽黑纱,正往棺木前的火盆上,一片一片的烧着纸钱。
火光映在她漆黑的眼眸中,映出一片死气沉沉。
突然,宋临月动作一顿,哑声开口。
“谁?”
她从小习武,耳力伶俐。
果然,话刚落下。
黑夜中,萧昀安缓步走了出来。
他面露冷意:“宋临月,你在做什么?”
宋临月没看他,继续烧着手里的黄纸:“为亡夫守丧。”
亡夫。
萧昀安心脏好像被这两个字刺伤了,他大步上前走到宋临月面前。
“你不是不愿嫁他吗?如今他死了,你不是该高兴?”
宋临月仰头望着眉眼含怒的男人,视线又慢慢落回在棺木上。
孟星檀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父母,对她最尊重也对她最好的人。
他会在处理完公务后陪自己练剑,也会在别人对这段婚姻窃窃议论时,站出来维护自己。
人死如灯灭。
她救不活孟星檀。
她只是想知道,萧昀安为何要杀他!
“那陛下呢?你为什么要杀他?”
她明明没有哭,可是眼眶通红,声音哽咽。
萧昀安看着这样的宋临月,眼里带上一层恼意。
“孟星檀借功献礼,企图在礼品中下毒谋杀,这是铁证如山的事实!”
宋临月却笑了:“这种话,你自己信吗?”
可无人回应。
夜里很凉,她的心更冷。
良久,才听见萧昀安说了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