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也不一定是国公府的人,但他在国公府一定有自己的人。”这下,白氏怕了。“可那人为何要毒害我,我只是一个内宅妇人……”“你不是说安姨娘贪图你宁国公夫人的位子么,也许那个人也贪图呢。”白氏脑子一下反应过来,整个人惊呆住了。陆轻染嗤了一声,“这个人可能是个女人,是陆之远的相好,还有可能……是陆婉柔的生母。”陆轻染离开的时候,白氏还跪在那儿,应该是受到了惊吓,一时缓不过来。从山上下来,首辅府的马车等在那儿。
城郊西山墓园,安姨娘就安葬在这儿,墓碑高大,坟包用石砖砌的整齐。
白氏答应她好好安葬安姨娘,这点总算做到了。
她上前扶着墓碑跪下,而后用帕子将墓碑擦干净,同时段嬷嬷拿出来了安姨娘喜欢吃的烤羊肉包子。
平京没有烤包子,这是她自己包的,烤的。
“姨娘,对不起,您得再等等,等我从这火坑里爬出来便送您回西疆。”
陆轻染抚摸着石碑上安姨娘的名字,心中满是悲痛。
“那年战乱,是您一直抱着年幼的我没有松手,是您在饥荒的时候只有一口吃的也给了我,是您辛苦将我养大。可我,可我非要回京,害您丢了性命。”
陆轻染鼻子酸涩,一句一句皆是愧疚。
“我知道这是您想要的,我给您拿来了。”
陆轻染从怀里掏出一封休书,这是陆之远写的,妾室不能和离,只能被休,然后才能脱离夫家。
来这里之前,她让陆之远写的,陆之远二话不说就写了。
他大抵觉得没意义,毕竟安姨娘已经死了,可对安姨娘来说,这是解脱,这是她渴望的自由。
将休书烧给安姨娘,陆轻染站起身,退后一步。
“二位面对安姨娘,不知此刻可有一丝愧疚?”
陆轻染看向站后面的陆之远和白氏,这二人一个脸色比一个的难看,尤其陆之远,已经黑沉黑沉了。
白氏皱着眉头道:“当初她往我粥里下毒,亏得婉柔及时阻止,我才没有被她害了。可碍于有你,我也没打算要她的命,不过是关在柴房小惩大诫,是她自己想不开撞墙了。你问我有没有愧疚,我没有,我以为您但凡懂一点事,也不会问出这种话。”
陆轻染讥笑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今日是来祭拜安姨娘的,二位请上前一步吧。”
陆之远瞪了陆轻染一眼,因被她拿捏着,也只能上前一步,弯腰抓起一把纸钱扔到火盆里,随后就要退回去。
“跪下。”陆轻染淡淡道。
“你让我给一个贱妾?”陆之远怒升反问。
“你已经写了休书,姨娘便再不是你的妾室,从此她也再不比你们低一头了。请宁国公说话客气点,别失了体统身份。”
“你!”
陆轻染扶着自己的腰,“看来我还得多安养几日呢。”
陆之远暗暗咬牙,皇后那边也不知怎么了,第一日送来很多补品,第二日便请了首辅夫人上面,若陆轻染再不进宫,只怕她会亲自来首辅府。
她这般重视,陆之远很难不去想这其中有没有皇上的意思。
只是这事,倒也没什么,但若深挖陆轻染大婚洞房那夜的事,便涉及到诸位之争了。
若皇上查到他宁国公府有参与,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想到这里,陆之远脸色愈加难看,再冷冷睨了陆轻染一眼,他也只能跪下。
“安双,对、对不起。”
白氏满脸惊诧,她没想到一向态度强硬不低头的人竟然会跪下赔罪。
“国公夫人,你呢?”
白氏看向陆轻染,“你、你让我也跪?”
“对,我要你也跪下。”陆轻染淡淡回道。
“绝无可能!”
“那今日这祭拜就不作数了。”
“随便你怎么闹!”
白氏话音刚落,陆之远回头看她,“夫人,跪下吧。”
“你,你怎么也让我……”
“还不是因为你生了一个好女儿!”
在陆之远的迫视下,白氏不得不上前跪下。这一跪,她的骄傲立时就荡然无存了。
“我这女儿满心满眼都是你,看来你对她是真好。”白氏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些话的。
“不管怎样,我得谢谢你,同时也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这歉倒的一点诚意也没有,陆轻染冷笑一声,让陆之远先一步下山。
陆之远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因此当即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氏要起身,陆轻染道:“你还是跪着吧。”
白氏青着脸看向陆轻染,“是她下毒害我!”
“我且问你一句,姨娘毒害你于她有什么好处?”
“哼,她不就是想取我正是夫人的位子而代之。”
“即便你真死了,陆之远会同意吗?再者,她往给她经手的汤里下毒,她有这么蠢吗?”
白氏一点不深思,道:“你向着她,自然这样想。”
“她根本不稀罕什么国公夫人的位子,实话告诉你吧,她这趟回来便是想让陆之远休了她,彻底脱离国公府的。”
“她会舍得?”
“于你来说留在国公府是荣华富贵,于她来说确实屈辱,是追求幸福的阻碍。”
“你什么意思?”
陆轻染沉了口气,“姨娘在西疆已经有爱人了,他们约定等她将我送回平京,拿到休书,他们就回去成婚。你当做宝贝的东西,她根本看不上。”
白氏皱眉,“你说的是真的?”
“安姨娘已经死了,你觉得我还有必要骗你吗?”
“可,可她怎么会撞墙……”
“她大抵是知道了陆之远的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必定连你都不知道。”
“你又想挑拨我和你父亲的关系,有你这么当女儿的么?”
陆轻染笑了笑,“你是真蠢,你就没有想过,毒害你的人既不是安姨娘,那是谁?而且一次不成,定然还会再找机会,你能防得住?”
一听这话,白氏脸果然一下白了许多。
“你是说府上还有人想害我?”
“这人也不一定是国公府的人,但他在国公府一定有自己的人。”
这下,白氏怕了。
“可那人为何要毒害我,我只是一个内宅妇人……”
“你不是说安姨娘贪图你宁国公夫人的位子么,也许那个人也贪图呢。”
白氏脑子一下反应过来,整个人惊呆住了。
陆轻染嗤了一声,“这个人可能是个女人,是陆之远的相好,还有可能……是陆婉柔的生母。”
陆轻染离开的时候,白氏还跪在那儿,应该是受到了惊吓,一时缓不过来。
从山上下来,首辅府的马车等在那儿。
陆轻染带着段嬷嬷坐上去,吩咐车夫道:“去长乐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