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在一旁默默地献上吐槽:“如果十八世纪的欧洲画家看到这一幕,那文艺复兴写实派到印象派的转变应该就是从你们家人争遗嘱这一张画开始的。”白胜莉顺口问道:“为什么?”“太抽象了。”白胜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给了一个“你自己体会”的表情。“不过,有没有一种可能,”白胜莉道,“爷爷会那么顺口的答应下来的原因是——他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自己的孙辈。”因为被忽略阴差阳错成为遗产受益者这件事,放在短剧,是里妥妥的逆袭爽文,可白胜莉听来,却不能不品出这件事背后的讽刺。
是弄错了吧?绝对是弄错了? 白家第一个孙辈,不是白东莱,而是——白胜莉。 白家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平静。陈青觉察出周遭氛围异变,不敢大声声张,表面仍是微笑,私下手速却飞快,发消息给白胜莉:“这公寓,不是要给你的意思吗?” “是。” “那他们这个态度...?” 白胜莉回,“你去抱个板凳买点儿瓜子来,准备看好戏吧。” 面面相觑之际,白明礼拿起遥控器,“刚才咱没听清,我再放一遍。” 白胜莉心道,悲伤五阶段开始了,第一:拒绝接受事实。 众人本着求稳的心态,继续端坐在原地,把白致仁爷爷的遗嘱视频,从头到尾重新翻看,比对着每一个画面,确认每一个口型是否有误。 播到第七遍的时候,徐永红终于忍不住了:“他大伯,你别再按遥控器了,这眼看着就要按秃了。老爷子说的已经够清楚了,还要看几遍才够啊!” 白胜莉亲眼看着白明礼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紫,心知他已经进入悲伤第二个阶段:愤怒。 “谁说的!谁能保证这视频没有拼接剪辑?现在这AI这么发达,万一是AI换脸的呢?” 陈青在角落轻笑了一声,“哪有那么容易,AI换脸公证后的视频,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白明礼一下跳起来:“是谁?谁在说话?” 白胜莉连忙拍了一下陈青,小声道,:“你少管闲事,他这会正在气头上,小心他一会拿你撒气。” 白明礼还在虚空索敌,大伯母郑慧随之加入战场,“弟媳妇,你别跟我在这瞎掰,在座的谁不知道,爹最疼的就是我家东莱,这要给,也是给长房长孙,哪轮得上——” 徐永红也不甘示弱:“停停停——长房长孙?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还是什么?这么封建的词汇,亏你一个院校辅导员说得出口...” 在上一辈剧烈的争吵之中,白胜莉偷偷给蒋言律师发去一条消息,“学姐,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已经公证过的视频遗嘱,还有可能被推翻吗?” 蒋言的消息很快发过来:“确认时间是最后一封遗嘱吗?” 白胜莉回道,“是。据我所知,他应该总共只就立过一份遗嘱。” “公证书发我看看。…
是弄错了吧?绝对是弄错了?
白家第一个孙辈,不是白东莱,而是——白胜莉。
白家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平静。陈青觉察出周遭氛围异变,不敢大声声张,表面仍是微笑,私下手速却飞快,发消息给白胜莉:“这公寓,不是要给你的意思吗?”
“是。”
“那他们这个态度...?”
白胜莉回,“你去抱个板凳买点儿瓜子来,准备看好戏吧。”
面面相觑之际,白明礼拿起遥控器,“刚才咱没听清,我再放一遍。”
白胜莉心道,悲伤五阶段开始了,第一:拒绝接受事实。
众人本着求稳的心态,继续端坐在原地,把白致仁爷爷的遗嘱视频,从头到尾重新翻看,比对着每一个画面,确认每一个口型是否有误。
播到第七遍的时候,徐永红终于忍不住了:“他大伯,你别再按遥控器了,这眼看着就要按秃了。老爷子说的已经够清楚了,还要看几遍才够啊!”
白胜莉亲眼看着白明礼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紫,心知他已经进入悲伤第二个阶段:愤怒。
“谁说的!谁能保证这视频没有拼接剪辑?现在这 AI 这么发达,万一是 AI 换脸的呢?”
陈青在角落轻笑了一声,“哪有那么容易,AI 换脸公证后的视频,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白明礼一下跳起来:“是谁?谁在说话?”
白胜莉连忙拍了一下陈青,小声道,:“你少管闲事,他这会正在气头上,小心他一会拿你撒气。”
白明礼还在虚空索敌,大伯母郑慧随之加入战场,“弟媳妇,你别跟我在这瞎掰,在座的谁不知道,爹最疼的就是我家东莱,这要给,也是给长房长孙,哪轮得上——”
徐永红也不甘示弱:“停停停——长房长孙?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还是什么?这么封建的词汇,亏你一个院校辅导员说得出口...”
在上一辈剧烈的争吵之中,白胜莉偷偷给蒋言律师发去一条消息,“学姐,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已经公证过的视频遗嘱,还有可能被推翻吗?”
蒋言的消息很快发过来:“确认时间是最后一封遗嘱吗?”
白胜莉回道,“是。据我所知,他应该总共只就立过一份遗嘱。”
“公证书发我看看。”
白胜莉看了看家中混战成一团的景象,缓缓打出一行字,“学姐,这个...你可能得等我一下。”
白胜莉的大伯母正挥舞着公证书,高喊:“这是撒谎!是诈骗!叫律师来,我要上诉!”
大伯父也在一旁据理力争,“是市局公证处对吧,给他们一百个胆子,居然敢这么搞我?把电话给我,我要去问问,干的这他妈叫什么事!”
徐永红听得这句话,霎时气得满脸通红,冲上去抢下大伯父的手机:“大哥大嫂,白纸黑字放在这里,公证处的章也清楚明白打在上面。老爷子亲口说出来的,凭啥你说算不得数就算不得数?!”
一向以“孝子”作为行动纲领的白明义,在父亲下葬的那一刻,彻底失去了行动对象,并在得知遗嘱后大受打击。这回情绪也上来了,冲着白明义就喊道:“大哥,你也讲讲理,爹留下的东西,你们是房也占了、车也占了、现金拿了一大半!怎么,现在空口白牙,不认账啦?爹他尸骨未寒啊!”
他又把摇控器拿出来,放到白致仁说话的最后一个画面:
“你让爹看看,你让他评评理,怎么他刚一走,你身为大哥就开始欺负弟弟了?这要传到别人哪里去,是要被看笑话的!”
说实在的,他心里也明白,以白胜莉在白致仁心中的重要程度,白胜莉是不可能出现在老爹生命中最后关头的叮嘱里的。
但无论从感情层面,还是现实层面,他都无法接受,父亲在所有的遗产中,只留给自己一个零头的事实。
白明义一个抱枕飞过来,打到白明义身上:“看笑话?要看也是看你们的笑话,你身为儿子,几年才回来一次,你还有理了?”
“我虽然没回来,哪次钱没有打到位?”
“......”
在大人们鸡飞狗跳之际,白东莱默默给长辈续了一杯又一杯茶。被气急败坏的郑慧抓住机会攻击:你这个傻孩子!你怎么一点都不操心啊Zꓶ,这是给你争取的东西啊!”
他呆呆地应承了几声,不再说话。独坐一旁,拿出手机,戴上耳机,飞快地打起字来,仿佛这个世界与他无关。
陈青在一旁默默地献上吐槽:“如果十八世纪的欧洲画家看到这一幕,那文艺复兴写实派到印象派的转变应该就是从你们家人争遗嘱这一张画开始的。”
白胜莉顺口问道:“为什么?”
“太抽象了。”
白胜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给了一个“你自己体会”的表情。
“不过,有没有一种可能,”白胜莉道,“爷爷会那么顺口的答应下来的原因是
——他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自己的孙辈。”
因为被忽略阴差阳错成为遗产受益者这件事,放在短剧,是里妥妥的逆袭爽文,可白胜莉听来,却不能不品出这件事背后的讽刺。
如果爷爷当初是真的喜欢她,心疼她,发布遗嘱后,虽然也许大家还是会为了患不均而争吵,可起码,不会像现在一样争议如此之大。
白胜莉叹了口气,又发了条消息问蒋言:“学姐,如果证明了遗嘱无效的话,遗产会向某一方子女或继承人倾斜吗?”
蒋言的消息回得滴水不漏:“你们家的亲戚中有身体不便无法工作,或是生病一类的问题吗?”
“没有。”
蒋言回道,“如果是这样,那会依法按照一级继承人平等分配。但你要小心哦,法定继承人,是不包括孙辈的。”
白胜莉看到消息,轻轻泛起一个笑容,“既然是这样,那我心里有数了。”
放下手机,蒋言长出一口气。还好自己当时手快,赶在白胜莉签名之前抢过了协议。那天她精神状态明显不对,若是任由他们签了再去领证,现在这套房子就成婚后财产了。
一般来说,亲属过世,身为继承人,资产变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白胜莉再怎么对自己没信心,她作为律师,也要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老家的房子虽然目前市值不高,但对于几乎没有资产积累的白胜莉而言,自然能多一分是一分。否则这份协议签下,白胜莉对自己生育自由的保护是达到了,但万一两人分手,她最多能做到干净利落离开,婚后财产分割接近于无,她几乎得不到一点经济上的保障。
白胜莉或许有自己不足为外人道的考量,她不清楚,但在身经百战的蒋言看来,不管是在婚姻还是在社会里,女人只要掌握了经济,就是掌握了主动权。
她又发了一条信息给白胜莉:“不管家里人怎么给你施压,这次一定要把房子拿在手里哦,法律是站在你这边的。”
过一会,手机一响,收到一条白色语音信息。白胜莉声音传过来:
“你放心,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牢牢握在手中。”
陈青接到陈紫的电话,是当天的傍晚时分。
陈紫刚刚拍完一条短视频,穿着一条荡领紧身连衣裙,在探店铺面的门口给陈青打视频:
“阿青,听说白胜莉他们家又闹起来了?不会拖延很久吧?”
陈青打哈哈道,“没事,只不过一些财产纠纷问题,估计很快就能结束了。你先不要告诉姐姐和爸妈啊,这跟他们没关系。”
陈紫似乎有些放心不下,又叮嘱道,“好,不过你要知道,你们还没结婚,很多事情你不好出面的,不要意气用事!”
陈青点点头,正要挂断电话,忽然想起什么,皱起眉头,
“可是阿姐,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