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祯长揖到底。王允缓缓道,“道长请起。”这个妖道与别的妖道似乎不同。嗯?他好像也没见过别的妖道。张祯欢喜道,“大人这是允了?”王允一愣,他允什么了?吕布也笑道:“我早说过大人与我并无嫌隙,偏你多事。”一手伸到王允面前,“来,司徒大人,你我击掌为誓,共辅汉室!”王允不动。他有种感觉,仿佛又要上他们的当。可他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陷阱在哪儿。“司徒大人!”
一时之间,王允很紧张。
却听那妖道继续说道,“司徒大人,请放眼看一看京城之外。”
“诸侯林立,攻伐兼并,盗匪丛生,谁还把朝廷放在眼里?我们若再明争暗斗,只会使国力进一步衰弱!唯有团结一心,文武相合,方能外镇诸侯,内抚庶民,再现汉室盛景!”
“贫道力推奉先为大将军,是因董卓死于他手中。数十万关东联军没能做到的事,奉先做到了!”
“除他之外,无人可威慑诸侯!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若无大将军之名,诸侯纵然敬畏奉先,也是有限!”
“此危难之时,朝廷需要奉先这样的大将军,天子也需要!”
王允沉默听着。
他不能不承认,她说得有几分道理。
但还是认为这是个妖道,不祥。
“然则,奉先总揽军务,无暇分身,日常民政有赖司徒大人!还望大人放下陈见,与奉先通力合作,共保汉家江山!千百年后,这将是一桩佳话!”
张祯长揖到底。
王允缓缓道,“道长请起。”
这个妖道与别的妖道似乎不同。
嗯?
他好像也没见过别的妖道。
张祯欢喜道,“大人这是允了?”
王允一愣,他允什么了?
吕布也笑道:“我早说过大人与我并无嫌隙,偏你多事。”
一手伸到王允面前,“来,司徒大人,你我击掌为誓,共辅汉室!”
王允不动。
他有种感觉,仿佛又要上他们的当。
可他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陷阱在哪儿。
“司徒大人!”
吕布催促道。
王允盯着他的眼睛,“辅汉之心,不假?”
吕布:“不假!”
所有人都担心他是另一个董卓。
甚至包括小道姑。
让他和王允立誓,不只是想套王允,也是想套他。
她的这种心思隐藏得很深,但他知道。
呵,在本将军面前耍这种小聪明,你还嫩了点!
还愿意被她牵着鼻子走,是因为他真的不想当董卓。
诚如那日和她所言,霍去病才是他的向往。
董卓就是个贪婪恶心的蠢物。
“好!”
王允也伸出一手,与他猛然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张祯松了口气。
她说动吕布和王允立誓,一方面是想让王允放心,另一方面也确实是想用誓言束缚吕布。
这个时间段,大家还是比较诚信的,说出来的话基本能算数。
等司马懿洛水背盟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背信弃义的口子一旦打开,就难以弥合。
砰!
内室门被撞开,王氏子弟涌入,有的撸袖子,有的拔佩剑。
王允立刻明白他们为何如此,喝道,“我与大将军相谈甚欢,尔等何故喧哗?”
王定按回佩剑,结结巴巴地道,“太医,太医来诊脉。”
他们哪里放心父亲与吕布、妖道独处?
一直伏在门外,听见掌声,以为吕布发难,赶紧进去救人。
却发现三人促膝而谈,并无动手的迹象。
还好他机灵,想到这个借口。
最妙的是,太医确实也来了,就在花厅等候。
王允皱眉,“那还不快请?”
儿孙们有孝心,可惜不够聪明。
少顷,太医进来把脉。
张祯一看,好巧,熟人陈太医。
这是内室,陈太医并不敢到处乱看,目光只在王允身上。
把完脉,道,“大人肝气已疏缓,不必再服汤药,慢慢调养即可。”
王允:“有劳太医。”
陈太医连道不敢。
起身时,余光发现有个人看着自己微笑,不由多看了两眼。
是个小道姑,年纪不大。
咦?
“九娘子?!”
陈太医脱口而出。
张祯:“陈太医,数日未见,你还好么?”
汉朝人见了面怎么打招呼,她真的不太懂。
陈太医急道,“九娘子,你为何这般打扮?又为何在此?”
他与张淙相熟,还曾医治过她,自然关心。
张祯心想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不等她开口,王允问道,“陈太医,你识得浮云道长?”
陈太医:“......浮云道长?这不是,不是张家女郎君么?”
张祯修道这事儿,张家并没有宣扬,都存着她玩够了就还俗的心思,是以陈太医不知道。
王允:“哪个张家?”
原以为是个野道士,没想到还有家门。
是了,她说过自己是“留侯之后”,可这明显是自抬门庭,正经人谁能信?
陈太医看一眼张祯,没说话。
他不懂眼下是什么状况,不想为张家招灾。
方才点明她身份,是一时没想周全。
张祯当然不会让他为难,而且她的家门迟早要为世人所知。
“司徒大人,贫道祖籍长安,父亲名讳淙,任职尚书令史,伯父名讳泽,任职平准令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