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呼气,再运气。这两个奸诈小人,踩着他扬名,还在他面前唱大戏。阴险,虚伪!可他不得不上他们的当。“老夫病倒,与大将军何干?快请起!”边说边拿过特意放在一旁的外袍,亲手为吕布披上。做完这个动作,就无力地靠回卧榻,示意儿子们扶吕布和张祯起来。两人还不起,又是一番推让、自责,才半推半就地被扶起。王允只觉身心俱疲,冷淡地道,“大将军军务繁忙,老夫也不多留了。大郎,替为父送客。”
王家子弟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那是一种想打人,但又不能打,还得露出笑容的表情。
张祯都不敢跟他们对视,怕他们尴尬。
吕布关心地问王允的长子王盖,“大郎脸色不好,是否有疾在身?”
张祯也是无语。
王盖看着比吕布年纪大,他却像是唤子侄一般,叫人家大郎。
这种便宜都要占?
王盖嘴角抽了抽,“有劳大将军动问,贱躯尚可。”
吕布语重心长地道,“司徒大人刚倒下,你可不能有事啊!”
王盖:“......我会保重。”
张祯听着他们交流,只觉自己和吕布像两个不讲武德的反派,上门欺负老弱妇孺。
吕布是心狠手辣的大Boss,她是为虎作伥的小喽啰。
“张傻子!”
长廊拐角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张祯过了数息,才反应过来叫的是自己。
抬眼看去,只看见几片淡粉的衣角。
看来是有旧识认出了她。
吕布脸色一沉,道,“大郎,府上好家教!”
王盖也恼家中女郎无礼。
早叫她们避开,怎还偷看?
偷看美男子倒也罢了,吕布这杀神有甚可看?
连道,“惭愧,惭愧!”
心里有点奇怪,“张傻子”叫的是谁?王家可没有姓张的傻子。
吕布还要发作,张祯看着他摇摇头。
被叫傻子有什么关系?
谁傻谁知道!
不一时到了王允内室。
王允坐在塌上,身着中衣,面无表情。
他想通了,他不能因病告退。
值此惊涛骇浪之时,他正该力挽狂澜,救汉室于危亡!
“司徒大人,奉先来请罪了!”
吕布纳头便拜。
张祯也跟着拜。
王允控制不住地阴阳tຊ怪气,“这不是大将军么?折煞老夫了!还有这位,呵呵,三清弟子,留侯之后?老夫受不起!”
张祯表情纯良,“受得起!贫道昨日口无遮拦,尖酸刻薄,不敢求司徒大人恕罪,只求司徒大人莫要气坏了自己。”
王允捂住胸口。
妖道,你也知道你尖酸刻薄?!
吕布解下背上的荆条递给王允,“只要司徒大人原谅我们的过失,打多少下奉先都认!”
张祯也背了几根,解下来递过去,“贫道也认!”
吕布接在手里,“司徒大人,浮云道长年幼体弱,受不住。她的份都算在我头上,来罢!”
张祯:“将军不可,贫道有错,就该打!”
吕布:“我替你挨着,也是一样。”
王允不捂胸口了,改扶头。
运气,呼气,再运气。
这两个奸诈小人,踩着他扬名,还在他面前唱大戏。
阴险,虚伪!
可他不得不上他们的当。
“老夫病倒,与大将军何干?快请起!”
边说边拿过特意放在一旁的外袍,亲手为吕布披上。
做完这个动作,就无力地靠回卧榻,示意儿子们扶吕布和张祯起来。
两人还不起,又是一番推让、自责,才半推半就地被扶起。
王允只觉身心俱疲,冷淡地道,“大将军军务繁忙,老夫也不多留了。大郎,替为父送客。”
你们的目的都达到了,滚罢。
有了这一出,他也算有了台阶,可照常为官。
勉强算是合则两利。
他除了险些被气死,其它没什么,真的。
吕布跟他也没什么话好聊,刚要告辞,忽然想起小道姑的交待,便笑道,“军务再忙,也愿多听司徒大人教诲。”
转头对王盖道,“大郎,今日叨扰了。宴席不必太过丰盛,有羯有酒即可。”
想了想又补充道,“浮云道长并无忌口,鸡、鱼最佳。”
王盖心里怒吼,你跑我家点菜来了?!
不要脸!
但接到父亲的暗示后,只能摆出世家子弟的礼仪,微笑着道,“大将军驾临寒舍,蓬荜生辉!某略备薄酒,请大将军务必赏光!”
吕布挥挥手,笑道:“备去罢。”
又对守在屋中的其余王家子弟道,“都去帮忙。”
大家迟疑着没动。
吕布笑问,“怎么?怕我对司徒大人不利?”
他没有看不起谁的意思。
但如果他真想杀王允,在座的这些顶什么用?
“都下去!”
王允沉声道。
他也想知道,吕布和浮云妖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众人退出,张祯开口道,“司徒大人,贫道将要说一句话。这句话你可能不信,却是真的!”
王允:“什么话?”
张祯:“贫道这一生,只想做好一件事。”
王允有点不耐烦,“休得故弄玄虚!”
张祯:“匡扶汉室。”
王允愣了愣,眼神浮现些轻蔑。
不知哪儿来的妖道,也敢妄言匡扶汉室。
昨日奸计得逞,她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可笑!
张祯仿佛看不出他的鄙夷,铿锵有力地道,“匡扶汉室,乃是贫道此生所愿,也是大将军此生所愿!”
有些事情就得多说。
听的人多了,就会有人信,渐渐的就会成为她和吕布的标签。
这一招,她是跟刘备学的。
吕布配合地道,“对!”
王允眼神变了。
妖道说要匡扶汉室,他可以当做笑话。
吕布若是也要匡扶汉室,就不能等闲视之。
只不知他怎么匡扶,学王莽、董卓么?!
这是图穷匕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