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催使着霍远沉将手里的玻璃杯一下子捏碎。崩碎的玻璃渣子,瞬间让他的手破裂见红。可霍远沉就像丝毫觉察不到一样,任鲜红的血滴哗哗直流。谈又宁在下面枯坐了几个小时,霍远沉就直直地立在高楼之上看了几个小时。期间有下属想找他签署文件,都被他冷冷打发走了,原定的会议安排也被霍远沉往后推迟。贺闻斗胆“觐见”让霍远沉赶紧处理下伤口。他却问:“你们是怎么把她赶出去的?”“呃……”贺闻踌躇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从医院走出来,谈又宁心下已然做了决定。
第一,卖掉母亲的老房子和自己现在的这辆车。用来还何冲的债,并将剩下的钱用作母亲以后的医疗费用;
第二,去找霍远沉,回到他的身边,无论他怎么样对她、羞辱她,她都要去,一定要守在小则身边才行。
她已经错过了小则一年的成长了,不能再蹉跎时间了。
谈又宁打了电话给包挺,请他帮忙赶紧找靠谱的、能全款的买家把房子和车子卖掉。
因为找中介要花很多手续费,以谈又宁现在的情况,她舍不得。
包挺自然满口应允,承诺以最快的速度帮忙落实。
解决好这个问题,谈又宁便马不停蹄地驱车赶往南淮集团。
经过一年,楼下大厅的前台小姐已然换了人。
谈又宁微跛地向前台走去,说明来意,自然又吃了闭门羹。
而且这位新的前台小姐非常傲慢,看着谈又宁一瘸一拐的样子,面露不屑。
但谈又宁表现很平淡,甚至轻声地对对方说了声“谢谢”。
谈又宁只是想找这位高傲小姐要确认一下,霍远沉今天在不在公司而已。
反正她现在有大把时间,可以等。
谈又宁慢慢地走到大厅休息区的沙发那里,坐下来慢慢等。
坐牢坐得久了,这点等待对她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谈又宁看着办公楼里人来人往,陷入了沉思。
贺闻从外面公干回来,正好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谈又宁。
他赶紧加快脚步上了电梯,直奔总裁办公室。
贺闻有节律地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霍远沉冷冽的声音:“进”。
虽然贺闻和霍远沉已经共事好几年了,但他还是很怕这位时常面无表情的禁欲系老板,有时候冷不丁的一声责问,能吓得他一激灵。
听到了霍远沉的准许,贺闻立马踏进办公室,恭恭敬敬地对霍远沉点了下头,“霍总,刚才我回公司的时候看到……谈小姐坐在楼下休息区,应该是,找您吧?”
霍远沉本来埋首于文件里的目光,「嗖」地扬起,扫过了贺闻的脸。
贺闻看不懂老板的意思,但感觉不是好兆头。
是他多嘴了?
贺闻在内心里构建了一个自己扇自己嘴巴的画面。
“公司的安保部门是太闲了吗?什么闲杂人等都能放进来,还要他们何用?”霍远沉的声音冰冷刺骨。
如果安保部经理此刻在现场,估计要被他原地冰封住了。
贺闻立马颔首,“好的霍总,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霍远沉一挥手,“出去。”
贺闻立马识相地三步并做两步的,滚了出去。
出去之后他感觉背后积了一层薄汗。
擦,肯定是来不及擦的。
贺闻赶紧拿出手机,直接拨给了安保部负责人,“赵经理,一楼大厅休息区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白色衬衫的女人,霍总让你把她‘请’出去。”
这么传达,没毛病吧?
赵经理一听是霍总亲自叮嘱的,立马痛快领命,以为是哪个不要脸、妄图想贴老板眼前的女人呢。
赵经理亲自带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安保组成员,来势汹汹地走到了谈又宁面前。
谈又宁感觉到一片阴影压过来,本能地就抬起头,目光带有探询之意。
“小姐,请立即出去——”赵经理态度很强硬。
谈又宁刚想启唇问为什么要强制赶人,就被赵经理带来的两个安保强势地拉起,拖拽。
谈又宁的腿有旧疾,跟不上安保的长腿大步,一路踉踉跄跄地被他们拎出去,几乎是扔到了旋转门外面。
她知道,肯定是霍远沉授意的。
谈又宁整理了下被安保拽皱了的衣服,平静地走到了靠办公楼一侧小路上的花坛边。
她找了一处相对背阴的地方,倚坐下来。
谈又宁所在的这个位置,被高楼之上的霍远沉,尽收眼底。
他眼见着谈又宁窝在一隅,像一条可怜兮兮的流浪狗。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里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催使着霍远沉将手里的玻璃杯一下子捏碎。
崩碎的玻璃渣子,瞬间让他的手破裂见红。
可霍远沉就像丝毫觉察不到一样,任鲜红的血滴哗哗直流。
谈又宁在下面枯坐了几个小时,霍远沉就直直地立在高楼之上看了几个小时。
期间有下属想找他签署文件,都被他冷冷打发走了,原定的会议安排也被霍远沉往后推迟。
贺闻斗胆“觐见”让霍远沉赶紧处理下伤口。
他却问:“你们是怎么把她赶出去的?”
“呃……”贺闻踌躇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说实话。”霍远沉冷声道。
“我打电话给了赵经理让他处理的,我……我没亲眼去看,应该是……礼貌请走的吧?”贺闻非常心虚。
“「应该」?”霍远沉眉毛单挑,“贺闻,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知道我最讨厌的说法就是「应该」、「或许」、「可能」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吧?”
霍远沉的声音不算大,甚至不算严厉,但震慑感十足。
“我……我这就去和赵经理了解下。”贺闻想立马遁地而逃。
“直接叫赵松上来见我。”霍远沉吩咐。
“好的,霍总。”贺闻赶紧领命,退出霍远沉办公室。
贺闻离开后,霍远沉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办公桌前,抽了几张纸巾,毫无痛觉般地擦了擦手,将纸巾扔到垃圾桶里。
也就是这个功夫,安保部经理赵松敲门。
对于总裁的第一次亲自召见,赵松内心期待值拉满。
“进。”霍远沉依然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边,出神地看着外面。
赵松获准进来,见霍远沉背对着自己望向窗外。
看不到老板的表情,忽然让赵松心里有点没了底。
“霍总,您找我?”赵松恭敬地问道。
“那个女人,你是怎么把她弄出去的?”霍沉声音平平,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赵松是个没脑子的,颇为得意道,“我直接让人拎着她,把她给扔出去了。一个瘸子,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来骚扰霍总您,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闻言,霍远沉散漫地回身,看了赵松一眼。
那眼神,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