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也真是命硬!”何冲感叹道。“……我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这是谈又宁亲眼所见之后的真实感慨。“但霍远深现在具体的藏匿之处,我们还不知道。”何冲顿了顿又说,“是这样……我们现在得知,你和霍远沉……又在一起了?”何冲真的不适合拐弯抹角。“您是想让我继续卧底,打探到霍远深的藏匿之处,是吗?”谈又宁替他说出了他的诉求。“是。”何冲承认。“做我们的线人,你会感觉到为难吗?又宁,我已经和上级打好了招呼,如果你这次能成功完成任务,领导们可以破例将你召回,并且官复原职,继续为正义和平的事业贡献力量!”何冲提出了他可以
霍远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谈又宁。
谈又宁却以微笑为刀,但扎向的是自己:
“如果你不打算禁锢我自由的话,我等下要去药店买药。”
霍远沉有瞬间的错愕,“你去买什么药?”
“我们没做措施。”她说。
霍远沉冷睨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霍远沉——”谈又宁斟酌着开口。
她现在不敢轻易叫他“阿沉”,因为他说过,她不配。
不配就不配吧。
“恨我、折辱我,真的会让你快乐一点吗?”谈又宁忽然问。
“会。”霍远沉毫不犹豫地就回答。
如果这样真的会让他得到心灵上短暂的舒慰,那就……这样吧。
“嗯。”谈又宁只是点了点头。
“你不怕我把霍远深还活着的事告诉警方吗?”
按道理来说,经历过她的“背叛”,他怎么会轻易地向她揭开这些隐秘之事呢?
“那你会吗?”霍远沉似乎不屑于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反问。
“不会,也不敢。”
“那你问什么问。”
谈又宁:“……”
霍远沉也暗自惊讶,他历经哥哥二次手术失败的极度压抑中,心绪竟然被谈又宁以那样的方式……稍稍抚平了。
早餐餐桌上,刘姨看着沉默着用餐的两个人,感觉到诡异的氛围在空气中涌动。
她能感觉出来这对男女主人不对付,但又不是简单地“不对付”,像是……相爱相杀?
吃饭完霍远沉就直接开车去公司了。
谈又宁想了想,约莫着他到公司了,便发了条消息过去——
谈:【你的车,我能借用一辆开着出去办点事吗?】
霍远沉:【随你。】
谈又宁得到准许便开车先去了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就着矿泉水服下,又补充了一些计生用品……以后可能会时常用得到。
办完这些,谈又宁打算去医院再看看母亲。
途中,她接到了何冲的电话——
“现在方便接听吗?”何冲问。
“嗯……是有什么事吗?”谈又宁非常警惕,试探着问道。
何冲平时在北城,突然给自己打电话又抛下这句开场白,肯定事情比较敏感。
对方也察觉出了谈又宁的谨小慎微,“有事,你方便的情况下,给我回个电话吧?”
“好。”
挂了电话,谈又宁改了路线,线下买了一张新电话卡和一部新手机,然后找了个幽静的公园,坐在长椅上给何冲回电话。
“何局,这回您说吧?”
何冲现在已经官升北城第一分局副局长了。
“又宁是这样,霍远深……或许没死。”何冲说话一向言简扼要。
“……”
何冲以为谈又宁过于震惊,震惊于霍远深还有可能生还的消息。
谈又宁确实震惊,但她震惊的是警方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这件事。
“是……是吗?”她干干地说。“你们怎么知道的?”
“霍家和顾家在我们这里安插了人,我们就不会在他们那安插嘛。”何冲不以为意道。
卧底策略,经久不衰。
“这家伙也真是命硬!”何冲感叹道。
“……我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这是谈又宁亲眼所见之后的真实感慨。
“但霍远深现在具体的藏匿之处,我们还不知道。”何冲顿了顿又说,“是这样……我们现在得知,你和霍远沉……又在一起了?”
何冲真的不适合拐弯抹角。
“您是想让我继续卧底,打探到霍远深的藏匿之处,是吗?”谈又宁替他说出了他的诉求。
“是。”何冲承认。
“做我们的线人,你会感觉到为难吗?又宁,我已经和上级打好了招呼,如果你这次能成功完成任务,领导们可以破例将你召回,并且官复原职,继续为正义和平的事业贡献力量!”何冲提出了他可以为她争取到的利好。
但代价是,再一次欺骗霍远沉。
以匡扶正义的名义。
顺便还能恢复自己的警察荣誉。
真的很诱人,不是吗?
谈又宁也觉得很诱人,但她却说:“如果有其他案子能让我发挥一点光和热,我义不容辞。但关于霍家的……对不起,我现在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再骗他。
也没有办法再承担骗他之后被识破的代价。
如果有再一次,或许真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何冲轻叹了一口气,“又宁,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谈又宁没有遮掩,“是。我还爱霍远沉,一直都爱着。”
“那你想没想过,他还爱你吗?”何冲灵魂拷问。
谈又宁的双眼瞬间泛出盈盈泪光,“他,也还爱我。”
一切的问题就是出在:他还爱她,她也依然爱着他。
谈又宁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一刻,她突然有点释怀:即便他不承认他还爱她,或许她可以让他知道,她还爱着他这件事。
或许,会有什么改变呢?
即便这是奢望,但以谈又宁的性格,她不想藏着掖着了。
对于她来说,这很疯狂。
人生在世,谁还没疯过几次?
结束了与何冲的电话,谈又宁立马给霍远沉打了过去。
彼时霍远沉正在和一众高管们开大会。
霍远沉看到是谈又宁的来电,第一反应是按拒接键,但手指却最终鬼使神差地按向了绿色按钮。
霍远沉接通后,没有第一时间应答,而是对高管们比了一个会议暂停的手势。
他在等谈又宁说话。
“你在忙吗?”谈又宁小心翼翼问道。
“什么事?”霍远沉冷冷问。
“今晚回家吗?我想和你说件事。”
回……家?她无意识说的“家”这个字眼,像一记粉拳捶打了一下他原本冷硬的心,轻轻柔柔的,在他心上泛起小小的波澜。
“回。”他的大脑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回答道。
“好,我等你。”谈又宁切切地说道。
谈又宁又去了医院看望了一下母亲。
她握着谈清的手,轻轻道:“妈妈,指使别人撞您的人,是他哥哥。”
“我已经用自己的方式,一报还一报了。”
“他恨我,但也爱我,我知道他很矛盾、很痛苦。”
“妈妈,我们该怎么办啊?”
……
谈又宁对着依然沉睡的母亲,倾诉了很多很多。
说完一切之后,谈又宁的内心突然浮现出一个声音:
即便是一个死局,也要尝试破局。
即便一无所获,亦求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