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里面躺着的人了吗?还记得他是谁吗?”化成灰她都认得!谈又宁麻木机械地点了点头。霍远沉还是“耐心”地又介绍了下,“里面,我哥,霍远深。”“意外吗?”“他……他不是……?”谈又宁颤声道,一脸难以置信。无论是DNA检测结果还是当时身上的受伤体征,都与霍远深吻合。“死了?”霍远沉替她补充道。“宝贝,这一招呢,叫做「偷梁换柱」。有钱,就有办法。”“那警方发现的那具尸体是……?”
车内沉寂无声。
霍远沉薄唇紧抿,一路将车速飙至一百八十迈。
谈又宁看不见,但也感受到了霍远沉似是玩命般的开法。
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要拉着自己同归于尽。
大概上演了一个多小时的生死时速,霍远沉突然一个紧急刹停,车子神龙摆尾一样猛然停下。
被扔在后座的谈又宁直接被甩在了前座靠背上,又滚落到两座之间的缝隙里,有种心肺俱裂的痛感和说不出的狼狈。
霍远沉利落下车,将谈又宁从后排拖拽下来,一路七扭八拐,又坐上了电梯。
竟然方向是一直向下的!
出了电梯,又继续走。
中途霍远沉拎着她堪堪停住,只听到一道凉薄的声音响起:“阿沉,你怎么把……她给带过来了?胡闹!”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谈又宁。
谈又宁虽然看不到对方的面目,但光凭这冷肃的声音便感受到了一股不亚于霍远沉的压迫感。
而且这个人说话的语气像是霍远沉的长辈。
她只听霍远沉亦是冷冷回对方:“既然要折磨她,我得让她知道是为什么!”
霍远沉口中含恨。
对方叹了口气,“这里很机密,不要节外生枝。”
“不会,她现在就是一条丧家之犬,掀不起风浪了。”霍远沉笃定道。
他说的确实也没错。
和霍远沉对话的那男人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离去了。
经过了这一个小插曲,霍远沉拉着她继续走。
直到好像进入到了一个房间里面。
谈又宁感受到霍远沉握着自己的手在剧烈颤抖。
究竟是什么场景会让他变成这样?她心里升起了巨大的困惑。
霍远沉贴在她的耳边说,“你,准备好了吗?”
谈又宁心下一凛,不知道自己要准备些什么。
不等谈又宁所有回应,霍远沉慢慢地解开了蒙在她双眼上的黑色暗纹领带——
当下的一幕,震惊地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隔着一道玻璃墙,谈又宁看到霍远深就躺在里面房间的病床上!
全身插满了维持生命体征的管子,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整个人奄奄一息。
谈又宁敏锐地感受到,这绝对不是在一家正常的医院里。
这时,霍远沉如魔鬼般的声音在谈又宁耳后响起,他甚至从背后轻轻地拥住她,姿势极其暧昧。
“看到里面躺着的人了吗?还记得他是谁吗?”
化成灰她都认得!
谈又宁麻木机械地点了点头。
霍远沉还是“耐心”地又介绍了下,“里面,我哥,霍远深。”
“意外吗?”
“他……他不是……?”谈又宁颤声道,一脸难以置信。
无论是DNA检测结果还是当时身上的受伤体征,都与霍远深吻合。
“死了?”霍远沉替她补充道。
“宝贝,这一招呢,叫做「偷梁换柱」。有钱,就有办法。”
“那警方发现的那具尸体是……?”
霍远沉竟然把警方这些人耍得团团转!
“可能是某个死X犯呗,不知道。反正都要死,不如发挥一点余热,荫蔽一下家人,这种‘买卖’谈警官你没听过哦?还得通过你们的人里应外合才能办成呢。”
“你们……这是……犯法的。”半晌,谈又宁僵着声音道。
如果这不是“重症监护室”病房外,霍远沉估计会被她这个天大的笑话逗得大笑出声。
霍远沉压抑住自己十足的嘲讽,小声道:“谈又宁,你还真是……单纯。”
和过去的他一样。
霍远沉指着霍远深躺着的位置道,“不过,他现在这样,和死了没什么太大分别,甚至,还不如死了。”
“我哥,第二次开颅手术失败了。”霍远沉的声音顷刻间低沉压抑了下来,声音饱含痛苦。
这也是他这个月疲于奔忙的主因。
国外最顶尖的神外医生也无力回天。
“我哥和你妈妈一样,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会一直躺到死。你说,是不是命运弄人?”
就算是某天真的奇迹般地醒过来,霍远深因为大脑严重受损,智力也只有三四岁小朋友一样的水平了,甚至还不如小朋友。
一提起母亲,便勾起了谈又宁熊熊烈火般的恼恨。
她冷漠道,“这是霍远深的报应。”
霍远沉闻言猛地捏住谈又宁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向自己,他恶狠狠地对她低吼,“谈又宁,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
谈又宁明知道这时候硬碰硬逞口舌之快会激怒霍远沉。
但她也控制不了自己,一字一句地对他再说了一遍,“我说,霍远深他是咎由自取,活该!”
“啪!”
霍远沉一个响亮的巴掌便把谈又宁扇倒在地,他用了十足的力气与戾气,一股暖流顺着她的鼻孔和嘴角缓缓流出来。
谈又宁扶着地面重新站起来,无所谓地抹了一把血。
霍远沉再一次一把抓过谈又宁,将她的脸一侧贴到厚厚的玻璃墙幕,血液沾染在了那上面。
“我看你就是在找死!”他咬牙切齿道。
谈又宁确实冲动了。
这时候招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如果他因此而不让她见小则……或者伤害她身边的人,她得不偿失。
回归理智的谈又宁开始后悔。
“跟我哥道歉。”霍远沉冷冷地要求。
“对不起。”谈又宁压抑下所有情绪,顺服地对着房间里面的霍远深说道。
“跪下!”
谈又宁听话地慢慢屈下膝,没受伤的那条腿,膝盖先着地,另一个紧随触碰地面。
“对不起。”
“你对不起谁呢?”
“霍远深,对不起!”
谈又宁被霍远沉逼迫,要和她的仇人道歉。
而她,身不由己。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对劲了吧?这个时候,我真怕一个忍不住弄死你!”
“本来我都心软了,如果我哥二次开颅手术成功,我或许可以稍微放你一马,但很不幸……”霍远沉摸着她的脸说。
霍远沉手指经过的地方,引得她颤栗不止。
“谈又宁,你也知道害怕?”
曾经谈又宁就隐隐觉得不对劲儿,还是那句话:太顺利了,反而反常。
霍远深的尸体和结案都太顺利了,果然……
“我哥当初被发现的时候,你不知道他有多惨,几乎面目全非,整个人残破不堪。”
“我从来没有那么痛彻心扉过。”
“你本来可以放他一条生路的,但你没有。”霍远沉最后一句话陈述得极其压抑。
他全都知道。
“如果我放他生,那我和我身边的人或许就都要死,我赌不起,所以……我别无选择。”谈又宁平静地回应。
霍远沉猛地提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他本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