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朋友?”谢泷西清亮的眼睛看向徐海峰,“你确定你这是要交朋友,不是当众调戏侮辱妇女?”徐海峰一愣,谢泷西是好看是好看,还不值得他低声下气地哄,他蹩脚地装出不好惹的样子,“你就说交不交吧,交朋友有我罩着你,不交朋友可是有人花钱让我找你麻烦。”余素敏心里一咯噔,脸色跟着白了白。谢泷西看了一眼,以为谢岳平和余素敏两口子能有什么高明的能耐,合着是这么下作的手段。竟然找人来败坏她的名声。
光天化日之下,余素敏想干什么?
谢泷西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没有好奇心,转身就要进鞋店,余素敏忙拉住她,“你干嘛去!”
“您生病我不能丢下您不管,只能麻烦店里的大师傅帮忙跑一趟。”谢泷西语气严肃中又带了丝敷衍。
余素敏本来只是装头晕,这会她头不晕了,她心口疼。
被谢泷西气的。
也不知道谢泷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莫名变得这么难缠,“妈妈身体不舒服,只是支使你做点小事而已,这都叫不动你吗?那我和你爸以后老了,还能指望得上你?”
“……?”谢泷西。
谁能想到余素敏能厚着脸皮讲出这番话,要搞道德绑架,好歹得养过她几年才好绑吧。
“我知道你怨我和你爸,可当年我和你爸也是蒙在鼓里,现在你回了家,又有了工作,咱们娘俩重新相处难道不好吗?”余素敏继续揉着额头。
这么明显的演戏,谢泷西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连话都懒得讲,直接看向四周。
果然,她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两个电材厂的职工。
厂里那么多人,谢泷西当然不认得所有人,但她们都穿着车间的工作服,应该是车间工人。
得,谢泷西也不进鞋店找师傅了,直接向她们求助。
余素敏是工会干事,平时没少去车间慰问,工人都认识她,听说谢泷西说余素敏头晕不舒服,二话不说,就留下一个帮忙,一个赶紧过去买药。
余素敏,“……”
根本就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也拦不住热情的工友。
最要命的是,谢泷西还一直在耳边嘚吧,“余婶,不是我不想替您去买药,实在是我不放心您一个人坐在这里,万一晕倒了怎么办?”
“再说,我到沪市来,就没出过厂门一步,万一过去迷路了怎么办?您说那边有诊所,我们来的时候,我都没有看见。”
“还好两位阿姨来了,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
余素敏觉得自己分分钟能原地气晕倒。
也不知道去买药的工友跑去哪里才找到诊所,去了半个多小时后才回来,看到她出现的同时,谢泷西就去鞋店讨了水。
等药一到,二话不说就给余素敏灌了下去。
哪怕余素敏一直摆手说好多了不用吃药。
“不吃药怎么行,先把止痛药吃了,下午再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头疼是大病得重视,您也别怕,咱们早发现早治疗。”谢泷西语重心长。
余素敏擦着漏到身上的水,不是,怎么说得跟她得了大病似的。
“余干事,你家大闺女可真贴心。”工友由衷地夸赞。
谢泷西笑着同对方道谢,“真是麻烦阿姨了,对了,票您拿着了吗?给我吧,余婶现在好多了,给你报了。”
对方能热情帮忙买药已经很帮忙了,不可能自己贴药钱。
本来她还不好意思主动提这事的,还好谢泷西开了口,免去了她许多尴尬,她赶紧把裤兜的票递了过去。
跟同行的工友对视一眼,两人都对谢泷西的印象极好,回单位后,更是没少跟其他同事夸谢泷西。
当然,这是后话。
余素敏,“……”
咬牙给了钱,同两个工友道别后,余素敏闷不吭声地往回走,刚刚等的那半个小时里,路口已经没人探头探脑了,余素敏还以为人已经走了。
今天一天真是出师不利,再三破财。
偏偏她还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没法跟外人诉苦。
正懊恼着,身边突然响起口哨声,还有自行车疾驰的声音及杂乱的脚步声。
没过两秒,七八个男青年团团围住了两人。
骑车的只的三个,为首的那个穿着半旧的大翻领海魂衫,军绿色的裤子,踩着崭新的解放鞋,谢泷西一看他,就骚包地吹了声口哨。
“我叫徐海峰,妹子,交个朋友呗。”徐海峰一扬下巴,风吹起他洗过没干透的刘海,脸上有点俊而自知的得意。
看着好好收拾过一番的徐海峰,余素敏险些没认出人来,昨天她看徐海峰可不是这样的。
穿得破破烂烂,整个人吊儿郎当,一点也不好打交道。
也就一张脸好看。
不是,叫他带人来找谢泷西的麻烦,不是叫他来孔雀开屏的。
余素敏在人群里找了一圈,昨天那个长得猥琐,调戏她的那个矮胖猥琐的男的没在,她皱了皱眉,怎么不在呢?
而且他们怎么能在她也在的时候找上门来!
“交朋友?”谢泷西清亮的眼睛看向徐海峰,“你确定你这是要交朋友,不是当众调戏侮辱妇女?”
徐海峰一愣,谢泷西是好看是好看,还不值得他低声下气地哄,他蹩脚地装出不好惹的样子,“你就说交不交吧,交朋友有我罩着你,不交朋友可是有人花钱让我找你麻烦。”
余素敏心里一咯噔,脸色跟着白了白。
谢泷西看了一眼,以为谢岳平和余素敏两口子能有什么高明的能耐,合着是这么下作的手段。
竟然找人来败坏她的名声。
找来的,还是智商看上去不是很高的徐海峰。
“既然你这么说了……”谢泷西一把将徐海峰从自行车上揪下来,拧着他反手一绞,就把人给制住了,“那就去公安局说说,是谁花钱让你跟我交朋友吧。”
徐海峰疼得直冒冷汗,这可真是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
哦,他是头回出来打雁,但也没想到头回就遇着大坎啊。
好在自行车后座还跨坐了个人,他虽然懵在那里,但还稳稳地撑着龙头打偏的自行车。
“你们别轻举妄动,我手下可没个轻重,要是一紧张他胳膊断了,可都是你们的错。”谢泷西警告地看向才回过神来的其他人。
街上热心人还是很多的,不少人都围了过来,其中不乏男性青壮年,这些小混混确实不敢轻举妄动。
旁边一辆自行车上,寸头男青年忙讨好地道,“你轻点轻点,扯断胳膊事小,别把我衣服扯烂了。”
他就这么一件海魂衫,求了他妈好久才有的,自己都舍不得穿。
谢泷西一扬眉,押着徐海峰的手臂,“哟,衣服都是借的,还满大街要交朋友呢?”
徐海峰男人的自尊心深受打击,气得说不出话来,干脆闭口不言。
“误会……”余素敏忙开口,这要真把人送进公安局,不是把她和老谢给扯出来的吗?
万万不可!
谢泷西可不管她,押着徐海峰冲寸头男挑了挑眉,“把我落地上的鞋捡上,咱去公交局好好解开误会,不然我把这衣服撕碎。”
余素敏急得不行的时候,刚刚跟她们分开还没走远的工友又返了回来,见状忙问谢泷西是什么情况。
不等谢泷西开口,余素敏两眼一翻,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