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些进来的丫鬟个个生的容貌甚好。可宴不余目不斜视,连一眼都不曾看。城王观察着,心道,果然他这个侄子是对那个江小姐有心思了。城王端着茶盏喝尽了杯子里的茶,才让人唤了一盏滚烫的上来。余光瞥了一眼宴不余,不紧不慢地问道:“你让本王去替你跑了这一趟,如今可高兴了?”宴不余从容道:“怎么能说是替我跑这一趟?叔父是为了您自己,这一趟不仅仅认识了苏家和江家的宗老,族老,更是拿捏了苏大人,对您来说,百利无一害,不过是多走几步路,跟您多去一趟戏园子有什么区别?”
城王回府就喊人沏茶。
“来人!把本王的雨前龙江沏一壶来!”
“王爷,您回来了!宴公子在客厅等着您呢。”
“谨禹来了?那沏一壶红茶上来,再看看小厨房有没有什么佐茶的点心,一定要上好的!”
城王高兴了,他这个名义上的侄子聪慧,沉稳,且睿智。
三年前他就已经能看出当今圣上的未来了,让城王和元旭帝交好,甚至暗中辅佐。
这才有了今日的荣宠。
可荣宠加身,也便是猜忌加身,城王此次前来,其实就是为了来问宴不余接下来该如何办的。
宴不余的姑姑是当今的良贵妃,宴家已经身在飓风之中,还是在飓风眼之中。
能得一时安稳,可怎么能得一世的安稳才是重要的。
“谨禹!来多久了?可看了本王收藏的那一幅《秋山问道图》了?”
“看了。”
宴不余起身给城王行礼,便游刃有余的把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画。
眼底还带着一抹无奈。
可不是无奈,他才刚入府,王府的管家郑伯便喜滋滋的把这幅《秋山问道》给捧出来了。
末了还笑的颇为入眼入心道:“王爷交代了,您若是过来可以先赏玩这一幅图,这是王爷新得的,还不曾给其他人看过。”
郑伯语气之中颇有一种,您是第一个,荣幸吧?
于是便也朝着城王道:“是侄儿的荣幸,竟然第一个做这图的看客。是叔父抬举侄儿。”
私下里,宴不余都是称城王为叔父。
两人属于堂叔父,宴不余的父亲和城王的母妃是堂姑侄,若是从宴家论,城王和宴不余的父亲是一个辈分的人。
所以论这边的辈分,宴不余该唤城王一声叔父。
城王比宴不余的父亲要小了五六岁。
果然宴不余说荣幸,城王听的开心,两眼都冒着光道:“谨禹果然识货!本王不说你就知道本王对你的心意了!来,先喝一盏茶再说话!”
郑伯带着丫鬟鱼贯而入,城王爱美,要用的人周正是基础,若是能美自然更好。
因此这些进来的丫鬟个个生的容貌甚好。
可宴不余目不斜视,连一眼都不曾看。
城王观察着,心道,果然他这个侄子是对那个江小姐有心思了。
城王端着茶盏喝尽了杯子里的茶,才让人唤了一盏滚烫的上来。
余光瞥了一眼宴不余,不紧不慢地问道:“你让本王去替你跑了这一趟,如今可高兴了?”
宴不余从容道:“怎么能说是替我跑这一趟?叔父是为了您自己,这一趟不仅仅认识了苏家和江家的宗老,族老,更是拿捏了苏大人,对您来说,百利无一害,不过是多走几步路,跟您多去一趟戏园子有什么区别?”
城王十分爱热闹,最是喜欢听曲,戏园子自然是日常空闲常去的地方。
他哈哈笑了笑,伸手点了点宴不余道:“你呀,总是嘴硬!不可能跟本王承认自己的心思无妨,依着本王看那江锦乐对你一点心思也无,你呀,白费了心思。”
城王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宴不余刚还是云淡风轻,一听到这里,顿时皱起眉头。
不过随即便散开了。
“心思这东西,自己费了多少,都是自己的事,也不一定叫人知晓。侄儿的心思叔父一看便知道,那叔父的心思呢?旁人可能看懂?”
宴不余轻易的就转了话题。
城王当然也不想跟自己侄子讨论他喜欢的女子,这十分不妥当,也不稳重,不是长辈该做的。
他自持长辈身份(偶然想起)(* ̄︶ ̄),所以很快就tຊ转到了正题上。
“本王来江城多日,早就想跟你共赏这幅《秋山问道》了,可你总是不可能看,今日看了可看出什么意思?”
秋山问道,城王哪里是想用这幅图看山看水,他不过是想问一问自己的道在哪。
宴不余眸色平静,刚刚的那一丝波动早就平息了,他看着那图勾了勾唇道:“这图甚好,幽溪细路、屈曲萦带、竹篱茅舍、断桥危栈,无一不是景,无一不是美。”
城王什么意思他很清楚,可却一本正经的说起了图本身。
“幽溪细路、屈曲萦带、竹篱茅舍、断桥危栈……这些本王又不瞎自然看的明白!”
他是城王!好歹是一个皇子,被先帝请的各种师傅指点过的,怎么可能不懂如何品鉴一幅画的好坏来?
可他说的是画吗?
“既然叔父明白,那还问侄儿做什么?”
“本王问的是画吗?本王问的是道,是本王的道!你之前建议本王的话本王听从了才有了今日,那日后的道在哪?本王可还能走的平顺?”
宴不余情知城王这是着急了。
看来元旭帝的态度并非如同传闻中对城王。
谁对谁如何,当事人最是清楚的。
“叔父,既然你看清楚了山水,那您是想当山还是当水?”
宴不余并不着急,直接说出来的话谁都会,可城王这人的性子非要绕一绕才会觉得高深。
宴不余很会拿捏了这位叔父。
而城王呢,很乐意被拿捏,竟然还眯着眼睛认真思考了一下道:“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本王喜欢水,虽然遇到险阻不停,可水也没停,总能过去,总能有自己的路可以走。本王要当智者,不想当仁者。”
宴不余大致知道城王的意思了。
生在皇家,怎么可能只是一个闲散的人?
到底还是有觊觎皇位的心思的。
“叔父既然已经明白自己的道在哪里,何苦再来问侄儿?侄儿没经过官场,很多都不懂,还需要您指点一二呢。”
城王见宴不余竟然不觉惊讶,心中更是认定了宴不余的不可多得。
晏家日后就是宴不余说了算,无人能出其右。
“那本王该如何走这路?”
“不是《秋山问道》吗?好歹是秋天才问的,现在还没入夏,尚早。您慢慢看看就是了。”
皇帝再着急,再忌惮城王,只要席王和当今皇太后还在,他就必须依仗这城王,且会保住城王的性命。
城王顿时明白宴不余已经有了打算,让他等等再做打算。
城王思忖片刻才道:“谨禹,你到底如何打算的?皇帝让你入京,你推三阻四的不去,你到底是在等什么?”
“侄儿一人行孤单,在等同行之人。”
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