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出现在我面前,根本不是周妄,而是一个陌生男人。我刚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卡在喉咙,人也怔在原地。男人西装革履,肩头披着一件长款风衣,大肚便便把衬衫绷得很紧。梳着服服贴贴的油头,显得两腮的肉越发鼓起。明明是正经严肃的打扮,却因为胖墩的身形,显得十分和善。他看着我,笑容十分亲切,好像认识我。可我挖空脑袋想了半天,十分确定这人我从来没见过。“请问您……”我刚要开口询问,周妄才从长廊另一头走过来,看到男人立即拿下嘴里的烟头,沉着脸喊了声,“大哥。”
“洛心葵──”
身后陡然传来周妄低沉的嗓音,我身体猛地一僵,心脏差点跳出胸腔。
回头不到二十米,就是那条黑暗如深渊的长廊,通往周妄的身边,也是让我尊严全无的囚牢。
又一辆垃圾车从我眼前经过。
我知道,如果现在跳上去,我还有机会离开。
一面是自由,一面是禁锢。
我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果断走上回去的路。
转身的那一刻,我知道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可能再也不会有了,但我不后悔。
我如果一个人走了,把外婆留在这里继续受苦,哪怕回去我也不得安心。
外婆为了我吃尽苦头,更是我如今唯一的亲人。
经历这么多磨难以后,我可以对不起任何人,唯独她,我绝不能狠心放任不管。
双腿灌了铅似的,一步一步沉重地往回走,代表着生机的大门离我越来越远,直至走进黑暗的长廊,光明彻底消失。
“我在这儿。”我嗓音艰涩的回应周妄。
话音刚落,一道皮鞋与地面碰撞的脚步声,就从深处传了过来。
想来是周妄看我久久没有出现,亲自过来了。
他竟然走到这里,肯定已经见过耶达,也知道了周珍对我做的事。
想到这个,我果断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剧痛把我的眼泪花都逼了出来,我梨花带雨地迎上去。
不管我是不是出于自愿,差点被周珍玷污是事实。
周妄那样的人,才不会因为我是被强迫而对我怜惜。相反,说不定还会惩罚我勾引别人。
所以我必须先示弱,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
“十七……”
随着脚步声接近,我哽咽着出声。
结果出现在我面前,根本不是周妄,而是一个陌生男人。
我刚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卡在喉咙,人也怔在原地。
男人西装革履,肩头披着一件长款风衣,大肚便便把衬衫绷得很紧。
梳着服服贴贴的油头,显得两腮的肉越发鼓起。
明明是正经严肃的打扮,却因为胖墩的身形,显得十分和善。
他看着我,笑容十分亲切,好像认识我。
可我挖空脑袋想了半天,十分确定这人我从来没见过。
“请问您……”
我刚要开口询问,周妄才从长廊另一头走过来,看到男人立即拿下嘴里的烟头,沉着脸喊了声,“大哥。”
听到周妄对他的称呼,我再次惊愕。
我在国内时,曾经看到过关于缅北的爆料帖。
周氏集团目前最大的有三股势力。
一个是担任勐拉警长,手握军权的八爷周珍。
一个是近几年势头正猛,后起之秀十七爷周妄。
再有一个,便是在政界颇有成绩的大哥周商。
据说这个周商与别的儿子不一样,他最得周公看重。
因为周商的母亲,是周公的发妻。
周公周理文刚来缅北时,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在各方势力之间周旋,如蝼蚁一般苟且偷生。
那时周商的母亲陪着周公吃尽苦头,还在周公被算计欠下巨债后,用自己和娘家的全部积蓄,为他顶债。
周夫人端庄大方,既能当周公的贤内助,又有容人的度量。
因此不管周公在外面有多少小老婆,周商的母亲始终地位斐然,没有人可以替代。
她和周公就剩下这么一个独子,嫡长子,又能力非凡,年纪轻轻就在缅北政界步步高升。
母子俩的地位更不一般。
我不着痕迹地打量眼前的男人。
哪怕是面对我这样没有地位的玩物,他也笑容亲切,彬彬有礼。
只有从小条件优渥,不曾遭遇一丝冷待,才能养成这样的姿态。
知晓了他的身份,我赶紧回到周妄身边,恭敬有礼地叫了一声,“商爷。”
这是帖子里对周商的称呼。
周商冲我礼貌一笑,把肩上的风衣拿下来,递给周妄,“十七弟,洛小姐穿得单薄,把这件给她披一披。”
衣裳单薄,那是委婉的说法。
实际上我的衣领被周珍暴力扯开,盘扣早就断了,根本扣不拢,一大片白腻的肌肤暴露在外。
“多谢大哥。”周妄接过,却丝毫没有要给我的意思。
不管怎样,这是我在缅北,难得感受到一丝善意。
我感激地对周商微微颔首,“谢谢商爷。”
“不用那么客气,你也可以叫我大哥。”周商笑眯眯的,仿佛真把我当自家人。
这我可当不起,我刚要委婉拒绝,周妄在旁冷声开口。
“大哥说笑了,她……不配。”
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我瞬间冰凉刺骨。
我知道自己在周妄眼里不过是个取乐的玩意儿。
所以周商表面的尊重,让我感激无比。
而周妄,却偏偏要在这种时候,再次告诉他身边的人,我,什么都不是。
面对周商依旧友善的目光,我低下头无地自容。
“十七弟,你还是这样爱口是心非。”周商笑道。
“她要是不配,你干嘛要卸了八弟的手?”
周妄卸了周珍的手!?
我猛然抬起头来,看着他冷漠的侧脸,愣了愣。
周妄知道我在看他,却没给我一个眼神,也不说话。
周商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而且依照周妄的脾性,要是没做,肯定会否认顺便贬低我。
想起之前他把周珍打得头破血流,我突然忧心起来。
周妄不说,我只好自己走到他跟前去问。
“八爷他……怎么样了?”
我也不想过问周珍的事,但我真的害怕周妄会用我当做借口,趁机把周珍弄死。
兄弟阋墙,在这样权势利益至上的大家族算不了什么。
在缅北,更是再寻常不过。
但是依照周珍的地位,要是真的出事。
哪怕我只是兄弟相斗的一个托辞,我也绝对没有活路。
周妄不屑地冷哼,掀起凉薄的眼皮睨了我一眼,“你倒是关心他。”
我知道这句话绝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周妄认为,我是独属于他的玩物,全身心都只能忠诚于他。
关心其他人,触犯了他的规则。
但现在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周珍的生死决定着我的生死。
“十七爷,求您告诉我,八爷他……”
“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