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十分朴素,却被黎浅当做宝贝。接过花灯,黎浅挣扎着爬起身来。“我要去‘问心亭’。”闻言,阿鱼颦眉,不赞同地攥紧了黎浅的手,冰凉消瘦。“公主!您还病着!”黎浅执意要去:“阿鱼,我定要去的。”她和谢悔己约好了,每年这一天要在“问心亭”见面。阿鱼总不会拒绝黎浅,重重叹了一口气,拿了件披风为黎浅披上。麻布制得,并不多保暖,但至少能挡些风。黎浅小心翼翼地点亮了花灯,提着它一脚轻一脚重地朝“问心亭”走去。问心亭离朝珠殿很近,能听见那里面的热闹动静。
他轻而易举地撕碎了那薄薄的纸张。
撕裂的声响传入黎浅耳中,连同她的心一起变得四分五裂。
黎浅听见自己的声音发着颤,艰难地挤出一抹笑。
“阿野,这个玩笑不好笑……”
她才嫁给他不过几日有余,怎的就不作数了呢。
谢悔己的声音沉了沉,眉宇间暗藏怒气。
“黎浅,朕不喜别人如此唤我。”
“再有下次,自行领罚。”
这话似寒风刮骨,令黎浅本就白着的嘴冷得发青。
“……是,陛下。”
待谢悔己转身离去。
黎浅“扑通”一声跪在了冰冷地面上。
她抖着手将那些纸片捡起,恰好就见那撕碎的地方,是‘白头之约’四个字。
一刹,她难以抑制的红了眼。
阿鱼来搀扶她。
黎浅扯开苍白的唇笑:“阿鱼,我好冷。”
心口的位置,又冷又痛。
阿鱼咬紧唇,将薄被为黎浅披上。
“奴婢这就去备热水。”
隔日,黎浅病了。
脑袋昏沉,面色烧得通红,口中反复呢喃着。
“娘……”
“阿鱼……”
阿鱼慌忙去寻太医,可太医院内却四处无人。
原来今天是昭舒的诞辰,朝珠殿设宴,太医都去宴会了。
阿鱼咬唇想了半响,还是去了朝珠殿。
幸而以前爬的狗洞还未堵上,阿鱼悄悄爬进去偷了坛酒出来。
黎浅昏昏沉沉的,忽冷忽热。
上一次她病得这么重,还是阿娘走后的那个冬天。
黎浅呢喃着:“娘,小七好怕……”
“娘,我好想你,这里好冷,好黑……”
阿鱼拿着酒回来,凑近拿酒给黎浅擦身子,听见这几句,眼一红。
给黎浅擦热了身子,阿鱼又抱着她,给她暖身子。
“没事的……都会好的……”
天色暗了下来,黎浅清醒了些。
外面好不热闹。
黎浅怔怔问:“今天外边怎的如此热闹,是不是我出现幻觉了?”
阿鱼低声说:“今日是三公主诞辰。”
黎皇极度宠爱昭舒,甚至将她的诞辰定为一个节日。
每年这一天,黎国上下热闹非凡。
没想到黎国灭了,改朝换代,昭舒还是那个备受恩宠的三公主。
黎浅笑:“难怪……”
原来不是幻觉啊。
既然不是回光返照,那她也不会死了,真好。
“糟了!阿鱼,帮我把衣柜中的花灯拿来!”
才放下心来,黎浅忽地想起什么,惊呼道。
阿鱼自知晓黎浅所说的为何物,是谢悔己三年前赠与她的花灯。
花灯十分朴素,却被黎浅当做宝贝。
接过花灯,黎浅挣扎着爬起身来。
“我要去‘问心亭’。”
闻言,阿鱼颦眉,不赞同地攥紧了黎浅的手,冰凉消瘦。
“公主!您还病着!”
黎浅执意要去:“阿鱼,我定要去的。”
她和谢悔己约好了,每年这一天要在“问心亭”见面。
阿鱼总不会拒绝黎浅,重重叹了一口气,拿了件披风为黎浅披上。
麻布制得,并不多保暖,但至少能挡些风。
黎浅小心翼翼地点亮了花灯,提着它一脚轻一脚重地朝“问心亭”走去。
问心亭离朝珠殿很近,能听见那里面的热闹动静。
夜风凉,黎浅拢紧了披风,蜷缩在亭子一角。
一日未进食,她又冷又饿。
可她等了一夜,都未见到谢悔己。
花灯早就熄了。
天亮了。
阿鱼上前拉过黎浅的手:“公主,我们回去吧。”
黎浅这次任她牵着离开。
离开时又路过朝珠殿。
正是上朝的时候,谢悔己恰巧从朝珠殿出来。
看来……昨夜他歇在了昭舒这里。
黎浅一双脚似被钉在原地,心口刀绞一般的痛。
她张开干涩的唇唤他:“阿野……”
谢悔己不悦地拧眉。
黎浅哑然,她又忘了,他不让她再唤他阿野。
蓦然喉间一痒,黎浅止不住捂唇轻咳。
还未抬头,就听闻谢悔己淡漠无情的声音。
“即染了病,就莫再靠近朝珠殿,让贵妃沾染了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