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只要这男人一个不悦的眼神,封月离也都会紧张,生怕他会为任何不高兴。但现在……!她毫不在意他到底多怒,匕首,没入胸口一分,“我要见封嗍!”语气,是那样坚定。之前不威胁他,是因为她觉得封嗍还活着,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她怀疑封嗍已经出现意外。她今天若不见到还活着的封嗍,那么她也就不想活了。鲜血,如红梅般染红了她的胸前,那一刻,北宫寒瞳孔紧缩:“该死的你给朕……!”“不要过来!”看着男人上前的脚步,封月离手里的匕首更是进去一分。
男人点点头,太医终将匕首递给她。
封月离没立刻动手,而是对北宫寒道:“我要见封嗍。”
对,她就是要见封嗍。
现在要见封嗍的那份心,越来越强烈,她总感觉封嗍其实已经出了什么事儿,若不亲眼看到他,她不放心!
北宫寒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现在身体不好,好了,就见!”
“那皇上认为,我这个解药,好的了吗?”
每天那么大一碗血,就算再好的身体,又如何!?
看着女人消瘦苍白毫无血色,心里有些不忍,但一边是苏言等待着救命,忍了忍,道:“至少等言儿……!”
“我要见封嗍!”北宫寒的话没说完,就被封月离狠狠打断。
匕首,抵在胸口。
北宫寒三番五次的推脱,更是让封月离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现在她有个迫切的想法,那就是一定要见到封嗍,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道:“要让我继续成为苏言的解药,那就让我见封嗍,并且我要亲眼看到他出城!”
“你威胁朕?”北宫寒的语气已经有难以压制愤怒。
以往,只要这男人一个不悦的眼神,封月离也都会紧张,生怕他会为任何不高兴。
但现在……!
她毫不在意他到底多怒,匕首,没入胸口一分,“我要见封嗍!”语气,是那样坚定。
之前不威胁他,是因为她觉得封嗍还活着,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她怀疑封嗍已经出现意外。
她今天若不见到还活着的封嗍,那么她也就不想活了。
鲜血,如红梅般染红了她的胸前,那一刻,北宫寒瞳孔紧缩:“该死的你给朕……!”
“不要过来!”看着男人上前的脚步,封月离手里的匕首更是进去一分。
男人顿下脚步,双眼嗜血的看着她。
看着那血从她胸口蜿蜒而出,他竟然有那么些许的心慌,眼前是求死的封月离,长宁宫里是等着救命的苏言!
两方夹击着,迫使他不得不冷静下来,“好,朕带你去。”
封月离松了一口气,果然的,他还是担心她死了没人能再救苏言吗?可是……那个女人真的需要她的血吗?
北宫寒,你可知你身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了逼死她无所不用其极。
“先取血。”这句话,更是应证了封月离心底的悲痛,果然是为那个女人的。
苦涩的开口:“好!”
直接就着心口的那柄匕首拔出来,鲜血呼一声,直接洒在了北宫寒脸上,温热的,还带着点淡淡的香甜味,男人浑身都是一震。
双目悲戚的看向封月离,然而没等他说话,就见女人毫不在意的就是一刀下去,生生剜掉了一块肉。
血肉模糊,更是让鲜血都横流,她丝毫没有痛苦之色,好像连这这些皮肉之痛她已经麻木了。
北宫寒瞳孔紧缩,“你疯了是不是?”
取血只要一条小小的口子,而她却是直接削掉了一块肉,她就如此的不怕疼吗?
而封月离更说了一句让他都为之心酸的话,只听她道:“这样流的快,我想快点见到嗍儿!”
这句话,狠狠震撼着北宫寒的心。
她那双手臂上,哪里还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每一条伤口看上去都是那样狰狞,以前,她是那样爱美,然而现在……!
“可以去见嗍儿了吗?”一碗血,接下。
北宫寒让人送去给长宁宫的苏言。
封月离始终看着他,眼底的期待,让人感觉慌乱,北宫寒狠下心来,“该见的时候自然让你见,现在,好好养身体!”
丢下这句话,男人就直接转身离开,而那背影,更像是在逃。
看着北宫寒的背影,封月离大惊失色,“北宫寒,你骗我!”
悲戚的大吼,回应她的,是男人远去的脚步。
他……依旧不让她见封嗍,那封嗍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儿了?否则的话,为什么连见都不让她见一见?
宫女太医要上前给封月离止血,也被封月离一把拂开。
“姑娘,伤口必须止血啊。”
“滚下去!”她不要止血,她要见封嗍,只要见封嗍。
那个连爹爹死都要保护的孩子,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怎么可也再失去,不能再继续失去了,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家人,北宫寒,孩子,都没了……!
……
御书房。
一次又一次的传来鸳鸾殿的消息,传的都是封月离不愿意止血伤口,也不愿意敷药,更是连饭都不肯再吃。
那天他失信于她,而她,就以这样极端的方式来抗拒。
整整两天,她在继续被取血,而北宫寒吩咐广海让御膳房给她准备的补血食物,他更是没吃上一口。
“皇上,苏娘娘那边服了封姑娘的药好些了,但太医说因为之前娘娘掉下冰湖伤了底子,加上在天牢受伤,怕是要连续服用一个月才能彻底抑制住娘娘体内的毒素。”
“……”一个月,那封月离还有命在吗?
北宫寒薄唇紧抿,漠然的听着广海的回禀,甚至现在听到长宁宫的消息都有些许的反感。
但想到当年苏言救了他的命,还有封月离让她的大哥玷污了她,心底的愧疚就更是浓烈,压下心底的不忍,道:“那就服用一个月!”
“可皇上,鸳鸾殿那边也传来消息,说封姑娘不肯吃东西,加上之前又怀孕小产受伤伤了身子,这样取下去,怕是会性命不保。”
两方,现在都站在即将失去命的极端,显然是在逼着北宫寒做一个选择。
男人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封月离,苏言!
让封月离死吗?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不忍;可苏言……也必须活!最终道:“取血。”
两个字,无不是透着对封月离的残忍。
鸳鸾殿。
封月离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任由太医一次又一次的掀起她的衣袖割开伤口取血,当太医取血后要给她止血的时候,她又默默的收回。
如今这床榻,只要稍微靠近,都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为何不吃东西?”帐外,响起男人漠然的声音。
封月离翻身转向里侧,不看北宫寒一眼,甚至不再跟这男人多说一句话。
经过一天又一天都见不到封嗍,她已经绝望了。
帐帘被撩开,北宫寒坐在床边,看着女人越发消瘦苍白的脸颊,于心不忍,道:“不吃东西,怎么有命见他?”
终于,在听到封嗍的时候,封月离转过头看向他,动了动唇,没等她说话,就听北宫寒继续道:“在天牢,你欲杀言儿,朕都饶了你的命……”
后面的话,北宫寒说不下去。
想到她那天满身是血,他是饶了她的命没错,但是他们的孩子。
他不愿意想起,但封月离却是帮他记的清清楚楚,“不,皇上没有饶我封月离的命,而是……让你自己的孩子替罪女去死的。”
“你!”
“皇上当时真的有想过要放过我吗?”不,没有!
她说的没错,若是当时不是穆时瑾及时赶到说出孩子,那天他怕是被刺激的理智全无,连苏言所谓的毒都要忘记,活活的打死她。
北宫寒心紧紧一拧。
没等他说话,就听封月离继续道:“我要杀她?呵呵,皇上你可知道,这世上除了什么都不能信?就连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也不能!”
唯一能信的,就是自己的感知。
哪怕是自己亲眼看到的,听到的,也都不一定可信呢。
“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说。
因为她说的,北宫寒都不会相信,如此,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转向一边,不再看着男人一眼,只沉沉的说道:“在你眼里,我始终想要她的命不是吗?而你看到的也没错,我确实想要她的命。”
她恨不得吃了苏言的肉,啃了她的骨头。
不过,“但天牢,不是我所为!”
她封月离敢做敢当,她是想要杀苏言没错,对于这一点北宫寒也知道,她说没有,那就必然是没有的。
那么在天牢,苏言脖颈上的伤口,难道是她自己!?想到这里,男人心底更是一股寒意上涌。
以前,封月离从不会骗他,那现在呢!?
压下心底的不适,丞相府出事儿后第一次用这样耐心的语气对她道:“我信你。”
这三个字,温和中带着坚定,而仔细听,他那句用的是我……而不是朕,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可想而知。
以前他还是寒王的时候,在封月离面前,也从不曾自称本王。
封月离笑了,笑的苦痛!
相信她,现在她要这份相信何用?
“广海?”
“奴才在。”
“摆膳!”
“是……!摆膳鸳鸾殿!”广海立刻下去安排。
鸳鸾殿这里,离御书房并不远,现在时辰也刚刚好。
宫女太监有序成队,皇上用膳,排场可想而知,男人想也没想的就将封月离从床榻上抱起来,她很轻,已经瘦的感受不到她的重量。
“放开我。”
“陪朕一起用膳。”北宫寒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怎么能对她这样好?
不,不是好!
他只是想要她多吃一些,至少也要撑到言儿身上的毒被解开,在那之前若是死了,那苏言必定也活不下去。
直接抱着她在怀里坐下,宫女在一边小心侍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