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名为史今,是史伯父的孙女,比她小上五岁。在今儿上面,还有一个哥哥。让史伯父头疼的是,那兄妹俩对文不感兴趣,反而对武学情有独钟。头疼归头疼,史伯父从不会强迫她们。许是梁栖月问题有些突兀,史徊愣了一下,笑道:“好着呢,就是那丫头天天问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月姐姐。”梁栖月不禁莞尔。她从袖中取出几个提前做好的香囊,递给史徊。“伯父下次回京,还请您替昭月,将这小小心意送给今儿和叔母。”
清晨,梁栖月一睁眼,感觉身上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畅。
她不禁捏捏胳膊,扭扭脖子。
这些日子,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制作香料,她的肩膀常常酸痛不已,此时都好了许多。
反倒是昨日在屋里陪着她的紫述,偏过头去打了好几个喷嚏。
“小姐,奴婢叫苏合进来伺候吧,莫把病气过给了您。”
梁栖月颔首,“你回去歇着吧。”
没一会儿,苏合换了进来。
一边帮她梳理头发,一边带着疑惑着开口:
“昨天晚上那么大的雨,紫述怎还能在窗户下边儿睡着了?多亏了小姐平日里会赏赐些滋补吃食,否则啊,她今天定是下不来床了。”
梁栖月摇头示意不知。
而后,她的视线望向了帐角的香囊。
每日微风吹过就会铃铃作响的小铃铛,变成了转着圈飞的银薄片。
奇怪了……
难道昨天晚上犯病不说,还把香囊扔在地上踩了不成。
想起昨晚,梁栖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还是第一次,她在父亲气得心脏病发时,来得及将他扶起。
“叩叩。”
意嬷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夫人,她们都出发去了远香楼,马车刚离开不久。”
“知道了。”
梁栖月应了一声,将香囊坠着的铃铛换了新的,小银片则收进了一个小盒中。
里面都是换下的旧物。
刚走到前院,梁栖月终于遇到了史徊。
史徊自然也看到了她。
他激动得胡子一抖,赶忙给她拉到没人的地方。
“你这孩子,过得不好也不跟家里人说。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到底是跟谁学的?”
一番话看似叱责,实为关心。
梁栖月太了解父亲的这位义兄了。
仿佛大大方方表达关切,有多不好意思一样,从来说不出口。
就像今儿一样。
梁栖月好不容易遇到史伯父,连忙问道:“伯父,今儿最近怎么样?叔父叔母身体可有哪里不适?”
今儿名为史今,是史伯父的孙女,比她小上五岁。
在今儿上面,还有一个哥哥。
让史伯父头疼的是,那兄妹俩对文不感兴趣,反而对武学情有独钟。
头疼归头疼,史伯父从不会强迫她们。
许是梁栖月问题有些突兀,史徊愣了一下,笑道:
“好着呢,就是那丫头天天问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月姐姐。”
梁栖月不禁莞尔。
她从袖中取出几个提前做好的香囊,递给史徊。
“伯父下次回京,还请您替昭月,将这小小心意送给今儿和叔母。”
“诶,好。”
看着史伯父将香囊收下,梁栖月松了口气。
前世她请史伯父教导宋赐麟,其实是有两个目的。
为宋赐麟押题,助他取得好成绩,不过是她寻的理由而已。
真正的原因,在于史伯父为人清傲,不愿随意接受他人的帮忙。
可是史伯父有家族病史。
史家的儿孙在三年后,将会相继发病离世。
唯剩今儿一人。
即便是今儿,身体情况也不容乐观,每况愈下。
史伯父寻遍安国的每一寸土地,也找不到医治之法,唯有她亲手调制的香,才方可压制一二。
她久居后宅,不方便常常外出。
只能辛苦史伯父暂住府中,每日回去换新的香囊。
如今提前备上,说不定会让此事出现转机。
前院难免人多眼杂,防止她和史伯父的关系被人察觉。
又说了几句,就匆匆分别。
二人十分默契,都没提史徊来到侯府教书之事。
史徊看着梁栖月离府背影,叹息了一声。
“果真是长大了,怪不得跟今丫头是好姐妹,一个赶一个的倔脾气。”
南街上,梁栖月带着苏合,往远香楼的方向走。
刚到附近,就听到锣鼓喧天的喜庆声音。
梁栖月往那边看了一眼,转身拐进了旁tຊ边的巷子,最后进了紧邻远香楼的铺子后院中。
“小姐,果真是您?”
正坐在院里给工艺品做修复的伙计抬头,看到是她,还以为看错了。
连忙拍拍身上的木屑,迎了上来。
“今日旁边远香楼太吵了,掌柜的说闭店一天。老夫人要是知道,掌柜把小姐您给关在了外面,定是要教训他。”
说着,就将梁栖月引上二楼。
伙计给她和苏合沏好茶,询问是不是缺了什么用的。
梁栖月道过谢,“不必费心,我只是来随意逛逛罢了,无须告诉外祖母我今日过来的消息。”
伙计见她不愿说,也不再问。
关好房门,就出去了。
梁栖月轻抿一口清茶,将窗户推开一条缝。
只要稍稍倾过身子,就能将远香楼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
一旁的苏合忍不住开口:
“小姐,珍宝阁居然是叶老夫人开设的,这事连奴婢都不知道。那她这样做,肯定都是为了您和夫人。为何不直接求助她老人家,干脆和离。”
梁栖月摇摇头,“又在说孩子话了。”
和离容易,但是风儿呢?
还有,前世她和梁家叶家遭受的那些,难不成就都算了?
她正看着远香楼,伙计又回来了。
“小姐,有位公子说是您的朋友,他说他叫虞时,不知您可认识?”
虞时?
梁栖月眨眨眼,“让他上来吧。”
而后,一阵蹬蹬的上楼声后,一袭白衣的虞时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
虞时气质仍旧谦和温润,开口介绍道:
“夫人,这是我的弟弟,虞棋。他自幼学习医术,今日是想购得一套趁手的银针,正好看到夫人来到这珍宝阁,便想着过来与您问个安。”
梁栖月颔首,请两人入座后,让伙计拿些点心来。
随后,她瞧着面前的兄弟二人。
哥哥清朗俊雅,弟弟则是个唇红齿白的活泼少年郎。
她注意到,弟弟的背上,还背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物品。
想来是行医会用到的东西。
不得不说,虞家这两个年轻人都优秀得很。
奇怪前世怎么从没听说过虞氏一族,不该是籍籍无名之辈才对。
梁栖月怀疑记忆出现了遗漏。
正在仔细回想之时,虞时拿了一块糕点,单手撑在窗框抵着额头,目光透过窗棂,往远香楼的方向张望。
突然间,他手中的糕点一滑,毫无预兆地掉了下去
梁栖月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轻微的噗响。
像是薄皮西瓜被破开了瓤。
“哎呀。”
虞时低呼了一声,连忙朝虞棋道:“快下去看看,别是砸到了人。”
“好,我这就去。”
虞棋反身退出关好门,确认无人之后,顺着窗户一跃而下。
院墙外,几个人正缩着脑袋,似乎就在等他。
虞棋见到他们,咧嘴粲然一笑。
“长本事了,能让眼线摸到主子眼皮子底下,是不想活了么?还不赶紧把那个被打得脑浆迸裂的东西拖走。自己回去领罚。”
几人不敢顶撞半句,连忙去找尸体了。
他们刚刚离开,虞棋的背后便传来一阵凌厉剑风,直取他的脖颈。
“不要脸的,凭什么你当主子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