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凝珊张着嘴,可她分明还没有说话。是谁?李昭昭!沐凝珊瞳孔一缩,她怎么会和她跳一样的舞蹈?不,会不会只是名字一样?“珊妹妹。”沐璃月疑惑开口,“你为何也站了起来?是也有什么才艺要表演吗?”
“皇上、皇后到——”
“贵妃娘娘到——”
宦官高声呼喊,家眷们齐齐起身行礼,待皇上落了坐,大手一挥道:“众卿平身。”
沐璃月刚刚落座,旬阳突然出现,墨尹轩坐在了她身边。没有轮椅椅背的遮挡,墨尹轩挺直的背部线条更加明显,墨发轻覆,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之处。
沐璃月的视线自认为坦坦荡荡,但墨尹轩从一开始就一直接受着这道灼热的目光,最后像是忍无可忍,在一曲歌舞升平中,转过头冷漠地看着她:“看够了吗?”
看够了吗?
这句话意外的耳熟,沐璃月眨了一下眼睛,脱口而出:“你……背一直这么直吗?”
墨尹轩浓眉一挑,“有什么问题?”
“没有。”沐璃月收回目光,坐直了身子。一转头,对上墨子谦的眼睛以及未来得及隐藏的嫉恨。
后者猛的一慌,旋即恢复温润如沐的模样,对着沐璃月微微一笑。
呵。
沐璃月移开目光,墨子谦的演技炉火纯青,但她欣赏不来。
舞姬一舞结束,接下来就是恭送贺礼环节。三皇子墨子谦率先不疾不徐的走下来,一袭白衣风光霁月,无数官家贵女分分侧目,有的以扇遮面和密友咬耳朵,有的红着脸看了一眼又一眼……这一切沐璃月尽收眼底,竟是与前世的画面重合。
脑海中画面闪过,头疼欲裂,沐璃月身形不稳,扶住桌子的动作稍稍大了些,墨尹轩侧目而视,发现少女眉间红色花钿殷红似血,唇瓣毫无血色。
“你……”墨尹轩想了想,看了一眼大殿中央的墨子谦,他正献上一幅阖家团圆的水墨画。
“若是不想看到那人出风头,便闭上眼,养养神,等着看本王。”
墨尹轩冷不丁出声,沐璃月听不清他说什么,只知道让她精心闭眼。沐璃月闭目让自己不去想前世的种种,反复深吸气,总算是恢复过来。
舔舔嘴角,她这才感觉唇上干的很,随意抿了一口,沐璃月动作一顿。
这竟是热茶。
沐璃月看向身旁,但早已空空无人,位子上的人坐在轮椅上在大殿中说颔首行礼,腿上放着一个巨大的长盒。
檀木盒雕刻细纹繁琐精致,打开,里面是一把上等的长弓,弓身缠满了金丝锦布,形似半月。墨尹轩嗓音淡淡:“不日后就是秋猎,父皇一向喜爱射箭,儿臣以此先预祝父皇身手不减当年,在猎场上大展拳脚。”
“中秋佳节,儿臣也预祝母后常健安康,长伴父皇身侧,为父皇排忧解难。”墨尹轩拍了拍手,旬阳呈上一个小盒,他打开道:“这是千年人参,儿臣从西域寻来,对于治疗咳疾有奇效。”
皇上皇后大喜,皇上笑道:“老七有心了,你母后这咳疾朕也是甚为头疼,现在你替朕解决了这个问题,朕该如何感谢你?”
墨尹轩低头颔首,谢道:“无需任何赏赐,儿臣只愿父皇母后平安喜乐。”
沐璃月想,墨尹轩很会抓住人心,尤其是身边的人。皇上对于他的腿一直心怀愧疚想要补偿弥补,但他却不要,句句都是只愿父亲母亲喜乐安康,这看似是平常人家最常见的祝福,可在充满阴谋诡计的皇室之中却是最难得的。
那至高无上的帝位总是踏着鲜血上去的,上位者要享受无边的孤寂,便是连亲情也变了味。墨尹轩深刻了解这一点,所以他利用皇上的愧疚感,让皇帝给予他独一无二的信任,但他表面上又什么都不求,这让皇上更加觉得他无辜。
如若不是沐璃月知道墨尹轩对帝位的不甘,恐怕也真的认为他无欲无求只愿意做一个闲散王爷了。
若不是意外战事,太子之位、帝位,其实都是墨尹轩唾手可得的东西吧。沐璃月想着这些时墨尹轩已经回到她身边。
墨尹轩送礼送了自己母妃和父皇,而墨子谦却没有给生母令贵妃送礼,虽然礼数到了,但是感情却淡了,在场的人都是人精,细细一想便觉得墨子谦不如墨尹轩细心。
而墨子谦此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面上维持着云淡风轻的模样,嘴角噙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全然不理会旁边人的议论纷纷。
沐璃月眼尖,看到墨子谦放在坐垫手上的手紧紧攥得手背上青筋暴起时,心情愉悦。
皇子送完礼就是百官贺礼了,沐均身为护国大将军首当其要,莫雪芙同他走出位席,打开绣好了百菊绣图。
莫雪芙解释道:“将军是个粗人,便将送礼这事交给了臣妇来办,臣妇想,既然是中秋,菊花美不胜收,姿形各异,便亲手缝制了这幅百菊绣图献给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和皇后相视一笑,皇后心灵会神对莫雪芙笑了笑,满意道:“你们一家有心了,本宫恰好最喜秋菊,有赏!”
“多谢皇上、皇后娘娘。”
长辈送了礼,皇室宴会中官家家眷的出彩时刻就来了,一旦被宫中贵人看上了眼,那便是发达了,若是没有,在皇宴上露个面,也算是有了见识。因此,此次中秋晚宴之中,才子佳人献礼才是最重要的环节。
沐璃月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沐凝珊,唇角勾了勾。
沐凝珊为这一天准备了足足一月之久,她的清墨舞是专门从他国寻来的罕见舞,她第一次见时就花重金要求以此卖艺为生的舞教她,从小道消息知道沐家被邀请之时,她便日日不停歇的练,就是为了在中秋佳宴上一展风采让谦王殿下另眼相待。
沐凝珊娇羞地看了一眼墨子谦,却见他正低头玩着一把银色弯刀。沐凝珊觉得那弯刀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她起身,红唇微张。
只要她跳了舞,谦王殿下地目光就会停在她的身上,那还会在意什么劳什子刀。
“皇上,臣特意女准备一支清墨舞,想为皇上、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助兴。”
沐凝珊张着嘴,可她分明还没有说话。
是谁?
李昭昭!
沐凝珊瞳孔一缩,她怎么会和她跳一样的舞蹈?不,会不会只是名字一样?
“珊妹妹。”沐璃月疑惑开口,“你为何也站了起来?是也有什么才艺要表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