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矿印还未曾到了她的手里,就已经打上了矿印的主意了吗?还真是忍不住啊。出嫁那日再给她?呵呵……恐怕她根本就活不到出嫁那日吧。“那矿印还未曾到了长宁手里,即便是到了,那也是大乾太子所赠,若是让人知晓落到了母后手里,让外人如何看待母后?”“知道的自然知晓母后是代替长宁保管,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母后是要私吞了矿印,且大景律法规定,凡后宫女子,皆不可插手矿产,父皇本就疑心深重,母后莫非是要落人口实?”
沈长宁面色骤冷,拉过东陵的手将其护在身后,抬了抬下巴,目光直视楚皇后。
“母后息怒,长宁不知错在何处,竟叫母后这般生气。”
楚皇后眼里带着厌恶,冷哼道:“今日这般重要的场合,你如何能顶替了永安上去弹奏《千秋曲》?”
“你可知若是出了半点岔子,我大景与大乾的邦交就会因此断裂,你将会因此成为大景的罪人!”
呵!
为了给她的宝贝女儿出气,竟是给她扣上了这么大的罪名。
长宁面色无辜:“难道母后认为,永安今日能弹得出《千秋曲》来?那沧海琴唯有我能碰的,旁人根本碰不得,就更别说弹奏了。”
“若非我今日及时出来救场,就以沈永安那蠢笨的天资,只怕才会真的闹了笑话才对。”
沈长宁嗤笑了声,不用想也知道是沈永安过来告状了。
这会儿正躲在屏风后偷听呢。
还真是母女情深啊,丝毫见不得自己女儿受委屈。
“母后说我顶替,倒也当真是可笑,她不过是个婢女,若是让大乾太子发现,我大景朝竟敢用一个婢女来敷衍他,母后认为,今日这场宴席,是否能进行得下去?”
楚皇后的脸色瞬间就僵住了。
她原本是想要借着这件事好教训沈长宁一番,给自己的女儿出出气,不成想反被沈长宁将了一军。
毕竟今日沈永安那琴技,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连沧海琴都把控不了,又弹何《千秋曲》?
楚皇后心中思忖片刻,才勉强缓和了脸色,说:“既是如此,你也应该事先知会一声,如此莽撞冒失,有失皇室脸面。”
皇室脸面?
原来她也知道脸面。
让沈永安顶替她来弹奏,就不丢脸了?
“母后此言差矣,原是长宁身子不适,而今也是拖着病体赶来救场,怎的母后非但不宽慰,反而还要斥责长宁了?”
“是否在母后心中,长宁竟比不得那个贱婢?”
她一口一个奴婢贱婢的,听的楚皇后心中一阵鬼火冒,却又不好发作。
只得假意安慰两句:“你既病了,那就该好好休养才是,怎的容素未曾告诉本宫?”
“母后有所不知,容素感染风寒,已经在今早病死了。”
“什么?!”
楚皇后脸色大变:“你说容素死了?”
“是啊,不过死了一个婢女而已,母后为何这般激动?”沈长宁故作不解地说:“母后以前不是说过,奴婢都是贱命,随我怎么糟蹋,怎的如今死了个奴婢,母后却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是啊。
他们以前不就是这样教自己的吗?
让自己长成了暴虐残忍的性子,对府中仆人动辄打骂,更是从不怜惜百姓,让她背负骂名。
楚皇后一再忍耐,容素是她安排到沈长宁身边的眼线,如今就这般死了,她心中自是愤怒。
她深吸一口气,说:“罢了,死了也就死了,等过两日,母后再给你寻两名聪明伶俐的丫头送过去。”
“多谢母后。”沈长宁笑了笑:“若是母后无事,长宁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看她要走,楚皇后叫住了她,带着命令式的口吻说:“今日那大乾太子既赠了你两座红岩矿,待宴会结束,你便将矿印交给母后,让母后代为保管吧,等到了你出嫁那日,母后再归还给你也不迟。”
沈长宁顿珠,抬头看向那高坐上雍容华贵的女人。
那矿印还未曾到了她的手里,就已经打上了矿印的主意了吗?
还真是忍不住啊。
出嫁那日再给她?
呵呵……
恐怕她根本就活不到出嫁那日吧。
“那矿印还未曾到了长宁手里,即便是到了,那也是大乾太子所赠,若是让人知晓落到了母后手里,让外人如何看待母后?”
“知道的自然知晓母后是代替长宁保管,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母后是要私吞了矿印,且大景律法规定,凡后宫女子,皆不可插手矿产,父皇本就疑心深重,母后莫非是要落人口实?”
一番话说完,便是连皇后自个儿都没反应过来。
她原是想要将这红岩矿握在自己手里,不曾想沈长宁竟这般伶牙俐齿,同时皇后也立马反应了过来。
皇帝疑心深重的确不嫁,她乃中宫皇后,母家乃开国元老,历代皇后皆出自于楚家,手握重兵,如今嫡子还是太子。
若是她手中当真握了那矿印,楚家功高震主,说不定真的会给楚家招来祸事。
也罢,想来这贱蹄子也不过只有两年可活了,到时候等她一死,那矿印自然也就成了长安的东西。
她楚家还愁没有红岩矿吗?
如此一想,楚皇后心里也就好受了些。
“你说的在理,是母后未曾思虑周全,既已无事,你便退下吧。”
楚皇后现在是片刻都不想看见她那张脸。
太美,太艳,刺的她眼睛疼。
“昭仪姐姐,瞧他这副不长眼的样子,竟敢将你的鞋子给弄脏了。”
“不过是个卑贱的质子,养在公主府这些年,过的不如一条狗,不如就让他跪下来,将你的鞋子给舔干净如何?”
院子里,一群衣着华贵的女子们将那衣衫单薄,浑身湿透的少年围在中央,脸上满是捉弄和嘲讽。
那被唤作昭仪的少女一身娇俏紫衣,看向谢衍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谢衍,没听见吗,赶紧跪下来,把本小姐的鞋给舔干净,否则,今日我定要你好看!”
陆昭仪下巴高抬,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少年被围在人群中央挡住了去路,一旁便是荷花池,他身上还挂着些许水草,不难看出,他是刚从荷花池里爬出来的。
这天寒地冻,湖面早就结了一层薄冰,莫说是落入水中,光是站在这里吹冷风,就已经让人无法忍受了。
“怎么,不愿意?”陆昭仪挑眉,忽然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谢衍脸上。
“下贱的东西,以为自己在公主府养了几年,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很刺耳,少年的头被打的狠狠偏向了一旁,嘴角破了皮,溢出一丝猩红的血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