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搪塞,孟适棠也冷了脸,回头冲孟母发脾气。“你看看你养的好闺女,这真是翅膀硬了,出了春州城连我tຊ都管不了了。”以前他说什么,孟知溪敢顶撞过。孟母也急的慌,眼神泪汪汪的,“好了,大老远的赶来,就别凶孩子了,她还受着伤呢。”说完,她又执起孟知溪的胳膊看了看。“我待会就去买些上好的补药,给你好好补补,知溪,这次入京我们准备多待些日子,你也尽力帮帮我们,帮帮你弟弟,咱们不图攀附那谢大人,但你若是有机会,多在他面前帮你弟弟说说好话也是好的。”
忍无可忍。
孟知溪不冷不热道,“恐怕这次要让大人失望了,我手腕受了伤,一时半会做不得工,绣坊里绣技好的绣娘多的是,我告了假,大人让罗姑姑再找其他的绣娘缝补就是。”
何必拐着弯子找她。
孟知溪也是憋了很久,怼了他才算是出了一口气。
她这一席话,倒是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何青枫和郑世子更是诧异。
竟然敢有人这样和谢长宴说话!
别看他平时一副待人温和,宽容仁厚的模样。
要是惹了他,怕是不好收场。
知溪这一次,说话确实急躁了。
何青枫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正想着如何转移话题。
孟适棠擦着汗站起来敬酒,也是帮自家闺女打圆场,“谢大人别误会,小女的手确实受了伤,她这是怕耽误了大人的要事。”
谢长宴顿了顿,弯唇一笑,淡若春风。
也不知怎的,竟然觉得她冲自己发火的时候,格外顺眼。
“没事,我就看中孟姑娘的绣工,这点时间,我等的起。”
孟适棠陪着干笑了两声,又开始毫不谦虚的夸赞起孟知溪来。
说她的绣工,在春州时就是顶好的。
谢长宴听着,多看了孟知溪两眼,只字未言。
接下来,话题没再围绕孟知溪。
但谢长宴这一关照,家里人对她的态度确实比之前更热情了。
孟知溪轻撇红唇,眼神中闪烁着淡淡的讽笑。
一直到这顿饭用完,她都沉默不语。
饭后,孟适棠和何青枫又毕恭毕敬的把两位大人送到门口。
谢长宴撩着轿帘,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让孟知溪伤好之后务必第一时间去谢府拿衣服。
他那件要修补的衣物,意义重大。
孟适棠激动的全身打颤,“一定,一定,等小女伤好,一定第一时间去帮大人修补衣物。”
直到两位大人物上车离开,她们这一大家子才松了一口气。
转身。
“适棠老兄,真是你啊?”
第一楼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
他们一家人刚刚这一番热情相送,早就落在了楼上某些人都眼里。
毕竟刚刚离开的马车里坐的不是别人,而是当朝首辅大人和郑侯爷家的世子。
一时间,往日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僚们,都冒了出来。
“听说你请了假,竟然不知你来了京城,早知道,我也要请你去我府上喝上一杯啊!”
孟适棠受宠若惊,“我就是入京办些私事,来看看我闺女和未来女婿,不敢惊扰各位大人。”
何青枫也被人围了一圈。
最近他停职又复职,和那张大姑娘的爱恨情仇早就在官场里传了个遍了。
一时间,大家都没把他往孟适棠女婿的身份上对号入座。
几位大人停顿下来,偷偷打量了一眼孟知溪。
心中暗悔道,原来谢首辅喜欢这种类型的美人。
早知道他们就在旁亲中寻个听话的送上去了。
可惜,没人家孟适棠豁的出去,让他白占了这便宜。
一番恭维,竟有人问起他们入京住在何处,争相邀请孟家人去自家暂住。
何青枫刚想站出来说他早已经在家中备好了雅房。
话被人打断。
“这位就是孟大人吧,刚刚谢大人让我们准备了两间上房,您在京期间可住在此处,安静雅致,还能尽揽这京中的好景致。”
谁不知道,第一楼的酒楼是最贵的,客舍也是出了名的豪华大气。
来京敢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更何况是首辅大人亲自安排。
一时间,大家看孟适棠的眼神都变了。
孟知溪蹙着眉,深觉不妥。
这个谢长宴,心思深沉,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真怕她的好父亲一时得意忘形中了计,把她卖了。
孟知溪上前拉住孟适棠的衣袖,低声劝道,“父亲,青枫已经在何府为您和母亲准备了客房,这第一楼太过惹眼,我看就算了吧!”
“哎,首辅大人的心意,老夫怎么能辜负呢,就暂住第一楼吧!”
孟适棠此刻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各位大人,不好意思了,谢首辅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这次就不去贵府上叨扰了,等下次,下次有时间一定请你们喝一杯。”
这些大人哪敢再说什么,虚与委蛇的一路把她们送上楼。
安排好住处,孟适棠也适当拿了拿乔。
“青枫啊,伯父知道你的心意,但这何府我们就不去了,你母亲前脚刚责罚了知溪,我们一家后脚就住进去,这也显得我孟家太好欺负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急于攀附。”
何青枫羞愧,只能体贴道,“是我没考虑周全,那伯父伯母在此处休息,我就不多打扰了。”
孟知溪被父母拉着留下。
等何青枫一走,他们才关上门。
“知溪,你仔细与我们说说,那谢大人平时是如何与你相处的,他是不是对你有几分心意?”
孟知溪冷漠道,“哪有什么心意,父亲,人家谢大人估计是为了谢咱们中午这顿款待,才定了客房相还,您不会真以为您闺女能嫁入谢家吧?”
孟适棠笑容僵在脸上,呵呵干笑了两声。
他倒是想!
不过就算没可能,那也得创造可能。
就算能入谢府当个妾,也比跟着何青枫一路向上爬强啊!
打定了主意,孟适棠一直在问和谢长宴相关的事。
孟知溪一律回复,不清楚,不知道。
见她搪塞,孟适棠也冷了脸,回头冲孟母发脾气。
“你看看你养的好闺女,这真是翅膀硬了,出了春州城连我tຊ都管不了了。”
以前他说什么,孟知溪敢顶撞过。
孟母也急的慌,眼神泪汪汪的,“好了,大老远的赶来,就别凶孩子了,她还受着伤呢。”
说完,她又执起孟知溪的胳膊看了看。
“我待会就去买些上好的补药,给你好好补补,知溪,这次入京我们准备多待些日子,你也尽力帮帮我们,帮帮你弟弟,咱们不图攀附那谢大人,但你若是有机会,多在他面前帮你弟弟说说好话也是好的。”
就他!
连他这秀才的头衔都是掺了水的,还想在京城谋个官差,谈何容易!
孟知溪冷瞥了一眼孟浩,没说出什么来。
被孟家人缠到傍晚,孟知溪才回到绣坊。
一天没换药,伤口又被看来看去,此刻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月扇知道小姐心情不好,也没烦她。
利索的打水,帮她换上药。
隔壁,依旧是那哑女绣娘叮叮当当的声音。
孟知溪盯着屋里的门窗发呆。
忽然,她故意扬声道,“月扇,你出去吧,我要睡会。”
话落,隔壁杂乱的声音消失了。
孟知溪心中了然,附耳对着月扇交代道,“去悄悄找些木条和钉子来,今晚把门窗都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