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雨:“哦。”两人齐心协力把雪糕柜推回小店里。卞雨:“你还有姐啊,是亲姐姐吗?长得真的和我一样吗?”高中生:“我没姐。”卞雨:“……”现在,汪节一会帮她。卞雨看着他颀长的身影,不禁浮想联翩,绮丽的思想很快被打断。卞妈妈打电话来,饭做好了,下班了没?快回家吃饭。有一天,卞雨在小超市里忙的时候,高中生悠哉悠哉地出现,划拉着手机屏幕。高中生:“诶,你也在南大?”卞雨嗯了一声。
……
时近暑假,一到暑假,卞雨就得去医院食堂当小卖部小妹,今年她委屈巴巴地和卞妈妈说,“我今年不想去了……”
卞妈妈那时候在给高三学生批改试卷,看一眼热裤吊带的卞雨,“不行,我都和你阿姨说好了,医院食堂缺人,你都是大学生了,暑假做点实习就当提前接触社会了。”巧舌如簧卞老师,谁都说不过她。
一到暑假,她妈就是不肯她待在学校里,非要送她去医院打工。
卞雨和她妈商量,“那我能留在学校实验室吗?化学实验室暑假有个整理试剂的勤工俭学岗位。我可以填表申请。”
卞妈妈摇头,“你阿姨那里缺人,小雨你要听话。”
卧室里开着冷气,卞雨身后是汗涔涔的长发,身前是汪节一火热的胸膛。
汪节一把玩她的一缕长发,“暑假我们出去玩?”
卞雨疲惫地闭眼,“我暑假得在医院打工。”
汪节一剑眉微拧,“不能不去?”
卞雨眯眼,“我妈非让我去,我想着留在实验室的。”
汪节一看了她好一会儿,翻过身去。
卞雨知道他闹别扭了,他有时就像小孩一样,但她心里毫无波动,也翻过身去,只要他不抱着她,像麻绳一样把她勒得紧紧的,她能睡得好些。
就在卞雨昏昏沉沉要睡去的时候,小别扭汪节一翻身过来,把她拖进怀里,长手长脚地把她困住。
卞雨睡意惺忪间有些想笑,但还是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坠入梦乡。
……
下午两点,卞雨从小超市的抽屉里拿出遥控器,打开食堂墙上挂着的电视。
彼时,各位大姨大妈,大叔大伯,有包着头的,有拄着拐的,还有吊着点滴已经在食堂椅子上等着了。
电视播放的是独播剧场,分为早上八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到五点,都是琼瑶奶奶的剧。
食堂椅子区域最旁边的小孩嗤了一声,想去夺卞雨手里的遥控器,“怎么天天演这个?演没完了还。”
卞雨躲开,看着这小孩,高中生,男,暑假去爬山,在山上一家小店吃了菌子,食物中毒了。住院期间,一天到晚,时间一到就坐在这里,净挑她的刺儿。
卞雨看着电视里男主上了囚车,吟霜吟霜地喊,这时一抹人影走近,还是那张熟悉的俊脸。
汪节一打开钱包掏钱,“矿泉水。”
卞雨没接他的钱,从冰柜里面拿了一瓶水给他,反正她的温补用不完。正值暑天,食堂员工每个人每天有五块钱高温补贴,食堂经理是一个抠门的小老头,拈拈胡须,对卞雨说,“一个月三十天,每天五块钱的温补,你在小超市拿一百五的东西不就结了?记得记账。”
汪节一在和卞雨隔着一条过道的椅子坐下,拧开矿泉水瓶盖,跟着大家一起看电视,离他不远的高中生凑过去和他打招呼。
卞雨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还是免不了分心看他一眼。
暑假期间,汪节一每天早上在物理实验室做实验,下午雷打不动地来医院食堂,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和大家一起看电视,等到她下班,开车送她回家。
外头日光大,他的汽车开不进医院内务楼,只能停在停车场,走过来。卞雨看他昔日的小白脸都晒得有点红了。
汪节一常来,和食物中毒的高中生混熟了,两个人常在一起玩游戏。
过了几天,卞雨悄悄竖起耳朵听,高中生已经节一哥长,节一哥短了。汪节一虽然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卞雨身上,偶尔看一眼电视,还是哭笑不得,“又犯事了?”他昨天下午看,男主在牢里呆了半个月,今天下午看,他又进去了。
旁边头上包着纱布的大爷问,“小帅哥,你早上没看吧?”
更旁边的大妈凑过来了,扫了大爷一眼,“没看怎么了?”她热情地拉着汪节一的手臂,“我来给你讲早上的事情……”
卞雨听着,红唇不自觉翘起来。
每天下午六点下班,卞雨都会看着小超市的雪糕柜头疼,推进店里实在太费力了。
以前,高中生会帮她推。
高中生:“要不是看在你像我姐的份上,我才不帮你。”
卞雨:“哦。”
两人齐心协力把雪糕柜推回小店里。
卞雨:“你还有姐啊,是亲姐姐吗?长得真的和我一样吗?”
高中生:“我没姐。”
卞雨:“……”
现在,汪节一会帮她。
卞雨看着他颀长的身影,不禁浮想联翩,绮丽的思想很快被打断。
卞妈妈打电话来,饭做好了,下班了没?快回家吃饭。
有一天,卞雨在小超市里忙的时候,高中生悠哉悠哉地出现,划拉着手机屏幕。
高中生:“诶,你也在南大?”
卞雨嗯了一声。
高中生:“读什么专业啊?”
卞雨把饮料摆上货架,“应用化学。”
高中生:“等等,我看看。哦,不在分数最高的三个专业里面,前十的专业也没有……”
高中生:“物理居然是分数最高的专业耶!节一哥好厉害。”
卞雨:“化学即使不在前十,那也很好了好吗?我当初考南大也是很拼的。”
高中生:“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卞雨:“……”
还有一天,恰逢雨季,卞雨看着窗外天色骤暗,看电视的人零零散散没几个。
卞雨在小桌上校对账目,不时往外看一眼,希望汪节一不要来了,这雨越下越凶。
坐在旁边玩游戏的高中生时不时往她这里看一眼,取笑她,“望夫石。”
卞雨蹙眉,“说什么呢。”
黑色的长柄伞滴答滴答滴着水,汪节一把收好的伞靠在墙边,“矿泉水。”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卞雨在账册里抬眼,发现他来了,额发有点湿,“你怎么来了?可以不用来的。”
旁边的高中生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坐直起来,“姐姐,佢系度沟你啊,知唔知啊?(姐姐,他在泡你啊,你知不知道)”
卞雨转头说他一句,“收声啦。(安静点。)”
汪节一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薄唇微掀。
到月底,暑假快要结束,就要开学了。
结工资的时候,卞雨在食堂小超市上了五十天班,汪节一几乎天天都在,哪怕物理实验室最忙的那几天。
回到家,卞雨把装钱的信封放在桌上,旁边是卡西欧的男款手表,她先前送给辰东的,后来分手,他摔在她腿上的。她握在手心拿了回来,放在桌上,时刻提醒着自己,一份不被人接受的爱意,有多么可悲。
……
“这不是回我宿舍的路。”卞雨看着车窗外的街景。
汪节一开着车,“嗯,是去我家的。”
卞雨睨了他一眼。
汪节一伸手捏她的脸,“怎么了?”
汪节一暑假表现得很好,她医院下班,他开车送她回家。
卞妈妈管得严,他最多就是在她家楼下亲她几口,揉她几下解解渴,从不求欢。
卞雨偶尔脑子不清的时候,是有过感动。
有一回,在他家,她梦魇了,梦里她睡在农村的炕上,朦朦胧胧间,窗户上映出两个人影,像汪节一和辰东,商量着要怎么瓜分她,一个要钱一个要人。梦里的她像是被困住,即使知道阴谋,动也动不得,叫也叫不得。
这个梦把她惊出一身汗,惊醒过来。
汪节一素来浅眠,听见声音,拧开了台灯,惊醒的卞雨看见他躺在身边,有一种噩梦成真的感觉,她稍稍推开他,望着天花板,知道自己又tຊ是一夜无眠的节奏了。
汪节一问她,“怎么了?”
卞雨没说话,转过身去,留给他一个背影,眼睛睁开看着虚空中的一点,怎么都睡不着。
汪节一知道她又做了噩梦了,他下床,知道他不在床上的话,卞雨能睡得好些。
那天晚上,卞雨睡着了,朦朦胧胧感觉到他是蹲在床边看她入睡的,他的指腹轻轻摸过她的眼底,很是温柔,轻轻在说对不起。
……
车开进车库,汪节一拉着卞雨进家门。
门板关上,汪节一在玄关迫不及待地吻上卞雨,他一只手搂着她的后脑勺,吻得用力,唇舌一点一点辗转,舌尖温柔地舔舐,描绘她美好的唇瓣形状。
汪节一的吻技的确很好,卞雨迷迷糊糊地想着,想起那两个师姐说的话,吻技好、会调情、下身很大……
陈露露打从听见汽车驶进车库的声音,兴高采烈地跑到玄关等着,没想到看见这一幕,汪节一和卞雨在玄关吻得意乱情迷,他抚着女人的后脑勺,一只手手和她十指相扣,把她摁在墙面上,狂乱地亲吻着她,女人双眼迷蒙,很是享受。
陈露露妒忌得要死。
两人吻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汪节一察觉脚下有东西在动,往下看,一只黑白相间的哈士奇,兴奋地在两人脚边打转。
两人分开,汪节一看着哈士奇直皱眉,卞雨看它一眼就被萌化了,蹲下来要去握狗狗的爪子。
汪节一长手摸了摸狗头,问陈露露,“你带来的?”
陈露露嗯了一声,“我捡的,带着狗,酒店不让住,我只能搬过来和你住了。”
捡哈士奇?
汪节一睨她,“这狗,你是上哪家宠物店捡的?”
陈露露跑过来,亲昵地搂着他的手臂,“我不管,酒店不让住,我只能搬过来住了。”
汪节一抽开手臂,他看着卞雨和臭狗玩得不亦乐乎,她轻轻戳一下毛茸茸的狗爪子,臭狗就会抬起小爪子自动自觉地放在她的手上,她被逗得眉眼弯弯。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碍眼。
陈露露小心翼翼地征求汪节一的意见,“它很乖的,不乱叫,还不怕生。”
汪节一找到撒火对象,“我不管,拿去退掉。”
陈露露又缠上他的手臂,“都说捡的喽,上哪里退呀?”
卞雨听见他说要退掉,蹲在地上拉他的裤腿,“很可爱啊,别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