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红梅和绿柳在车里等,只带着霜叶下了马车。再次踏入文远侯府大门时,沈惜月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未成婚前,她觉得这里往后就是她在京城的家了;如今,她看这座宅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合该拆成废墟才好。沈惜月只带着霜叶,才进了二门,内宅管家杨嬷嬷就迎上来,说夫人等候她多时了,随之将她带进了锦荣院。她抬脚迈过门槛,一眼就看到了主位上坐着的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似是刚哭过,脸上的铅粉都晕开了,瞧着极吓人。
用罢午膳,慕容玄和宋丞相继续去议事了。
沈惜月实在无聊,慕容玄就让茂平点了几十个府兵,先去文远侯府搬嫁妆。
齐家门前正凑着一堆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
无他。
实在是齐家的笑话太好看了。
昨日新房忽然着火,继而齐世子的“外室”就贴了满街的告示示爱,今日齐家父子才被召进宫,齐世子那死里逃生的新妇华阳郡主,就去敲了登闻鼓要和离!
这会儿,齐世子又是被打得血肉模糊给抬回来的......唉哟!
身败名裂不过如此了!
沈惜月就坐在马车里,看着昨日才搬进齐家的那些嫁妆,今日又统统搬了出来,上面绑着的大红绸布都还没有取。
她的两个丫鬟双眼红肿,红梅和绿柳哭得像个泪人一样,见着她又欣喜地笑,笑完又开始哭。
红梅哭得不行:“姑娘,他们说您和世子和离了?这才刚结婚,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绿柳也跟着哭:“姑娘,和离就和离吧,您的脸怎么伤成这样了?”
“我脸没事儿,假的!”沈惜月低声安抚了绿柳一句,又摸摸红梅的头发,才要说话,马车外响起茂平的声音,带着些为难:
“郡主,侯夫人拦着不让搬了,非说要见您一面。”
“她想见我?”沈惜月勾了勾唇角:“巧了,我也想见她呢。”
转头问绿柳:“嫁妆单子可在你身上?”
绿柳点点头:“在的。”
沈惜月转头看向茂平:“想见那就见见吧。”
她让红梅和绿柳在车里等,只带着霜叶下了马车。
再次踏入文远侯府大门时,沈惜月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
未成婚前,她觉得这里往后就是她在京城的家了;如今,她看这座宅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合该拆成废墟才好。
沈惜月只带着霜叶,才进了二门,内宅管家杨嬷嬷就迎上来,说夫人等候她多时了,随之将她带进了锦荣院。
她抬脚迈过门槛,一眼就看到了主位上坐着的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似是刚哭过,脸上的铅粉都晕开了,瞧着极吓人。
齐夫人听见动静,二话不说,抬手就将手边那盏热茶“砰”的一声砸了过去。
“贱人!”
碎瓷片溅了满地,热水打湿她的裙摆。
霜叶利落地捡起瓷片就对上了齐夫人的脖子。
沈惜月关切地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茶不好喝吗?”
齐夫人吓得乱颤,又生怕脖子被划破,继而又被她的话气得tຊ柳眉倒竖:“你这个小贱人,旁人不知道,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我儿什么时候要放火烧死了你?分明是你自己......你.......”
彼时沈惜月就站着不动,随意挑了挑眉,对霜叶说:“放开齐夫人,让她说个痛快。”
齐夫人得了自由,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她很想说,分明是你失身于太子,才故意放火给自己寻了一线生机!
但这话她怎么说?
她又不傻,她要是说了,那不是平白又要给齐家多揽一条毒害太子的罪名吗?
这个贱人!
她真是算准了,才故意胡说八道,害得珣儿被打成那个样子的!
齐夫人心里一梗,恨恨地看着沈惜月,到底没敢再骂: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将我儿害成这副样子,就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你想都别想!这嫁妆你别想搬走!”
沈惜月悠闲地吩咐霜叶:“带齐夫人出去看看,外头有多少人等着看齐家的笑话,咱们不搬了,慢慢耗着呗!”
反正这会儿顾芷兰不知道逃哪去了,她就先和齐珣好好玩玩!
她不急。
霜叶真就扯着齐夫人要往外走。
这下齐夫人非但不走了,反而死死拽着桌腿不松手,一拉一扯间,晃得桌面上的插瓶挥倒在地。
到底霜叶劲大,又把齐夫人往外拖了几步。
“放开我!”齐夫人气哭了。
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沈惜月一抬手,霜叶就松开了齐夫人,齐夫人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原先的沈惜月不是这样子的啊,她黏在齐珣身后乖得像一只猫一样。
对齐家上下所有人都温柔谦和,甚是讨喜。
就算是知道齐珣不喜欢她,齐夫人心里也很是满意这个儿媳妇的。
如今怎么变得像头恶狼......唉哟,看来以前都是装的!
装得太像了!
霜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思索着,齐夫人这到底是怂还是识时务。
沈惜月见齐夫人不再耍横,漫不经心道:
“齐夫人,我若是你,现在就不会拦着不让搬嫁妆,而是好好去查一查,将你的好儿子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到底跑哪去了!”
齐夫人抖着手指指着她骂:“就是你把珣儿害成这样的!”
霜叶就往前走了一步,齐夫人立刻把指人的手指放下。
沈惜月歪了歪头,指着自己的脸道:
“齐夫人,你又错了!是你儿子把我害成这样的——害你儿子的那个,是顾芷兰啊!你不知道吗?从一开始就是她给你儿子出的馊主意啊!”
齐夫人思忖一番,发现沈惜月说的倒是事实。
是顾芷兰那个贱人从中作梗,给齐珣出那种铤而走险的主意,才害得齐珣落到今日惨状。
想着想着,齐夫人的恨意就转移到一部分了顾芷兰身上。
沈惜月看着她的神色变幻,知道她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勾了勾唇,没再说这茬。
而是又说起了嫁妆的事:“齐夫人,和离的皇上的意思,我搬自己的嫁妆天经地义,你若是再拦我,那可就是抗旨了。”
齐夫人恨恨地看着她,她暗地里将沈惜月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嘴上却只敢说个:“滚!”
沈惜月转身就朝外走,轻飘飘地留下一句:“晦气哦。”
......
她再回到马车上时,红梅和绿柳都紧张兮兮的:“姑娘,她是不是为难你了?”
沈惜月摇摇头:“没有的事。”
说了好一会儿话,绿柳才反应过来:“姑娘,方才跟您一起进去的那个丫鬟,霜叶呢?”
沈惜月眨了眨眼:“她呀?她不是我的丫鬟,可能......回太子府了吧。”
绿柳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