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算准了谢络凝会因为自己心软,也早就算准了她会主动过来帮忙。以前小公主就是这般疼爱下面的奴才,现在也是。只要自己受了一点点伤,心软的殿下总是第一时间跑过来,帮他呼呼。他都知道的……司珩低垂眉眼,脸上那点笑意更深了,为了掩饰,也只能把头低得更下面,藏住自己卑劣的笑意。“不过,比西洋镜更好的是本宫的眼睛。”谢络凝说着话,设置觉得自己找了一个不错的理由自喜,抬起手,正准备要帮司珩擦脸,才发现他距离自己有些距离。
“自然是作数的,你想要什么?本宫给你讨来。”
“现在还早,奴还没想好。”他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可殿下是守诺的人,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那是自然,本宫会记着的!”
她总算不哭了,司珩轻轻给她擦完脸上的泪痕,先一步站起,向着她伸手,“殿下快些起来罢。”
他还是那张被她弄花的脸,虽然看不到颜料下的容貌如何,可那双勾人的眼睛情意绵绵,让她避无可避。
索性伸手,借力从地上起来。
身上的襦裙都脏了,谢络凝有些嫌弃,碍于司珩在,又不能直接脱下衣裳。
“殿下,奴可以退下洗掉污渍吗?不然真的要被其他宫人笑坏了。”
他的语气还是那般轻,忘记先前被她欺负的委屈,反倒是让她给自己洗掉颜料的机会。
“你快去吧……”她心虚,“便说是公主淘气弄的,反正是我顽劣,若是有人嘲笑你,你就告诉我,我也在他的脸上作画,让他也被人嘲笑!”
“奴不怕旁人笑的。”司珩眼睛亮了亮,便是低眉,眼中也是带着笑意,“奴有公主护着,旁人不敢欺负。”
这句话弄得小公主很不好意思,红着脸让他去洗干净。
恰好,案几旁边就有一盆干净的水,是让谢络凝平日绘画净手的。
一旁的帕子也是她常用的,如今也顺带递给司珩,让他拿去用。
小公主没有其他的心思,只想着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转了半天没看到碧溪,便是知道那个丫鬟又跑出去了。
她刚转身,司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甚至,这次用手怎么都压不下来。
今日是个好日子。
他许久没有这般与公主亲近,这才刚接触一会儿,居然浑身上下都在愉悦开来,甚至觉得比先前无比畅快。
倘若日后的日子皆是如此,便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也不觉得可惜。
他的公主永远这般温柔善良。
擦脸的司珩故意留下一个地方没擦干净,那颜料凝在脸上,擦没擦掉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有些痴迷闻着帕子上属于公主的馨香,人也好像跟醉了一样。
脸上浮现出痴迷模样,控制不住自己对着小小的帕子上演一番变态情形。
若是谢络凝看到,必然会被他的举动吓一大跳的。
可司珩往往能够在谢络凝准备回来之前,恢复正常,除去嘴角挂着浅显的微笑。
谢络凝回来了。
换了一件干净的外袍,想到自己今儿得到了一些关于母后的消息,虽说仍是忧心忡忡,可到底是高兴的。
高兴司珩没有背叛自己,更是高兴日后可以与他谈论自己的母后。
皇太后曾下令,后宫不许议论逝者。
先皇后当年那场火诡异得很,既然过去了,便是过去的人。
谢络凝不能随意提起自己的母后,也不能与旁人说关于母后的任何事情。
这些事儿常年压抑在心里,迟早会憋出病来的。
“司珩。”她喊他,语气温柔许多。
“殿下。”
回答她的人司珩恢复成先前的模样,恭顺低着头,站在角落等到她回来。
“可是洗干净了?”谢络凝看着已经弄脏的帕子,在乎的是司珩的脸。
“回殿下,奴洗干净了。”
他微微抬头,用那勾缠无数潋滟春光的凤眼看着她,本就好看,这一下更是让人心醉。
谢络凝下意识躲开,不由得红了脸。
以前她总是觉得这张脸巧夺天工,光是看着他那双眼睛就有些醉了,总是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呼吸得那么快。
可她不能丢自己的身份,轻咳一声,很快恢复平缓,这次鼓起勇气再一次对视。
果然,这一次可以直视司珩了,却看到他脸上还有脏东西。
“你还没擦干净呢……”
她抿了抿唇,下意识喊出碧溪帮忙的时候,又不想让碧溪来。
不如她自己亲自来吧……
谢络凝一步步缓慢走向司珩,“可是没有镜子?所以不知道自己脸上哪里脏了?本宫的大殿有最好的西洋镜……”
话是那么说,可她的手已经摸到那原本就已经脏了的帕子上。
“殿下……”
司珩看着她如葱白一般的指节握住的帕子,喉结上下滑动,连话语都带了几分忐忑。
是装的。
他早就算准了谢络凝会因为自己心软,也早就算准了她会主动过来帮忙。
以前小公主就是这般疼爱下面的奴才,现在也是。
只要自己受了一点点伤,心软的殿下总是第一时间跑过来,帮他呼呼。
他都知道的……
司珩低垂眉眼,脸上那点笑意更深了,为了掩饰,也只能把头低得更下面,藏住自己卑劣的笑意。
“不过,比西洋镜更好的是本宫的眼睛。”
谢络凝说着话,设置觉得自己找了一个不错的理由自喜,抬起手,正准备要帮司珩擦脸,才发现他距离自己有些距离。
还有,他很高。
高到自己需要踮脚才能碰到他的脸。
“你低下头来!”
她拿出了几分公主的威严,哼tຊ了一声,命令他。
“是,殿下。”
话语更谦卑了,人也把腰肢弯的更低,只是没把握好距离,差点就要撞上谢络凝的双眸之中。
二人的鼻尖只差了一个拳头的距离,甚至还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先退一步的人也是司珩,在谢络凝准备说话的时候往后挪了一步,当真没让她找到理由对之生气,反倒是把她的脸弄得又红了几分。
“殿下……”司珩看着她发呆,小小唤了她一声。
发呆的小公主模样更加娇憨,看得他心痒痒,恨不得一口咬在她露出一点点雪白的后颈上。
那必然是好味道。
司珩脑海中又浮现出不该有的想法,喉咙更紧了几分。
以前倒是不会这般,却没想到如今愈发不受控制。
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中,他狠狠掐了自己的掌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内心的龌龊太肮脏,可万万不能吓着自己的小公主。
谢络凝缓和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手上的帕子有些凉,她先是一愣,这才想到自己要做什么。
抬手,用帕子给司珩一点点擦拭脸上的污秽,可表情却不太自然。
靠得好近……
她甚至都能闻到司珩身上的海棠花气息,弄得人脑子都跟着乱乱的。
“司珩,你身上为何有一股海棠花味呢?”
“回殿下,奴住的地方,有一处海棠花林。”
“哦……原来如此。”
她咬着唇,看着那颜料一点点从司珩的脸上消失,总算看到他俊美的容颜。
好像比三年前长得更好看了……
谢络凝想着,甚至没发现自己的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心跳的有些剧烈。
许是害怕司珩听到自己的声音,连忙把帕子丢在水盆中,往后走了几步。
“以后本宫会注意一些的。”
注意不能再跟司珩走得那么近了,说不定下一次还会被他蛊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