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许抬起手,轻轻拨开她鬓边的几丝碎发,手指擦过那原先伤口的位置。已经看不出来了。“看着确实好些了,再用些时日,巩固一下。”“念春知道了。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显眼的伤口,世子妃不必为念春费心思。”念春一到路知许面前就忍不住害羞,实在是这样的主母在哪里都少听说过。对她们这么好也就算了,又为她出头,还顾念着她一个不大的伤痕,专程找了方子来给她祛疤。尤其是,刚刚来看她念春的脸时,连带着世子妃自己的脸也靠近了些...世子妃那么细腻的皮肤,唇红齿白,黑漆般的眼睛里还都是关切...念春更害羞,死死的低着头怕让路知许看见
日子入了八月,天是热的狠了,却也要到全国上下学子最关心的日子,秋闱了。
未来的名臣才子,说不定就在这泱泱考生其中,预备着一鸣惊人。
路知许最近忙着打点自己和公府的铺子,好在秋闱开始和结束当天别出什么乱子,她能直接去考场外候着哥哥。
前头的下马威的给的不错,李二该做的都做了,玉壶春的茶叶品质也上去了。
为了让玉壶春多挣点钱,路知许甚至还差严秉出让了一部分不重要的单子给李二。
当然了,她当然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要帮宣平公府,只是一个稳定的经营可以让账上多些钱,好让路知许应付很多情况。
就比如公府发不出月银。
现下老太太名义上出让了管家权,欠晌时间若久了,路知许还是会成为那个众矢之的。
那些单子并不大,玉壶春应付得来,对瞻园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情。
顺水推舟罢了。
今天正是要去锦绣阁的日子。
路知许抬了抬手,想着这么热的天,还是换身更轻薄的去。
正这准备叫玉莲的空档,便看见念春进来换鲜花。
如今天太热了,连带着花儿也损的快了些。
“念春,你的脸可好些了?”路知许叫住她。
念春放下那花团锦簇的花篮,毕恭毕敬的走了过来行了个礼才说:“回世子妃,用了几日已经无碍了,连一丝印子都不曾有。”
路知许抬起手,轻轻拨开她鬓边的几丝碎发,手指擦过那原先伤口的位置。
已经看不出来了。
“看着确实好些了,再用些时日,巩固一下。”
“念春知道了。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显眼的伤口,世子妃不必为念春费心思。”
念春一到路知许面前就忍不住害羞,实在是这样的主母在哪里都少听说过。
对她们这么好也就算了,又为她出头,还顾念着她一个不大的伤痕,专程找了方子来给她祛疤。
尤其是,刚刚来看她念春的脸时,连带着世子妃自己的脸也靠近了些...世子妃那么细腻的皮肤,唇红齿白,黑漆般的眼睛里还都是关切...念春更害羞,死死的低着头怕让路知许看见。
路知许倒是笑了,不知这小丫头怎得说两句话就红了脸。“你刚到我院子里的时候倒是大胆,领着那么些个老人谢恩,现在说两句话就羞上了。”
“再说了,我答应要护着你们,便是要时时念着的。”
又伸出那细嫩的手摸了摸念春的头。
念春感觉自己再不走,就会原地爆炸。
她赶紧后退两步,取了案上的花篮,恳切切的福了福身子:“世子妃,念春还要给您收拾屋子呢!”
说完就脚底抹油溜了。
留下路知许半愣着。
到底,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
看着太阳已经有些下移,路知许想起自己还有巡店的正事,便唤来玉春伺候换了一身轻薄的罗裙,接着就乘车去了西城的锦绣阁。
车子到了锦绣阁门口,路知许看着店中人并不多。
确实,如今这个天气,大家都更喜欢晚上夜市开市的时候出来逛逛。
带着玉莲往门口走,路知许歪着头问她:“我还忘了问你,那府医张元来取我那十年山参的时候,我吩咐你给的银钱给他没有?”
玉莲拎了帕子掩着嘴角嘿嘿笑了两声,应道:“那是自然了,我怎会忘记世子妃吩咐我做的事情。”
“我把钱给他的时候,他都快给我跪下了。”
玉莲说到这马上情景重现般的摇了摇自己的手:“我赶紧说,那哪儿行!我也是做丫鬟的,咱们差不多也是平级,况且东西都是我家主子给的,你跪我,我还怕我家世子妃收拾我呢!”
路知许看着玉莲手舞足蹈,心下也是高兴,“你这调皮的时候还少了,我可不曾收拾过你,真要论起来,你得脱层皮了。”
“还是我家小姐宠着我!”
玉莲不自觉地又叫了路知许小姐,仿佛又回到了未出阁的欢乐时光。
路知许刚准备回话,手却被玉莲突然抓住了。
“世子妃,你看那儿!”
此话一出,就发现玉莲脸色不好,青青白白着。路知许正了正神色,便偏头向她指的那边看去。
锦绣阁里头按上下分了两层,一楼是普通些的料子和样式。
如若是预算充足,要为了年的节的做预备,一般就要唤伙计带到二楼去看了。
二楼围了一圈浮雕的胡桃木镂空栏板,而玉莲指的正是那二楼一侧上,背靠着栏杆的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身穿青蓝色的对襟大袖,不时侧过头同那女子交谈,言谈间还常发出愉快的笑声。
女的则是穿的极轻薄的淡色褙子,从后面都可看见里头穿的抹胸是什么颜色的。紫色的。
路知许就算死三千遍,也永远不会认错这两人的身影。
她在大狱待斩首前,秦越泽带着这外室戴景然,同一对登堂入室的外室双生子,一家四口甜甜蜜蜜的到满身是伤的她面前炫耀。
“路家倒台,正是你们跟了不该跟的人。”
“大皇子殿下早就同太子不合,多年前就已设计要你们全家的贱命,拉太子下台了。”
“你呢,也不过是个炮灰而已。十年前你趁宣平公府落魄之际嫁与世子,夺我夫君,今日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如今我们宣平公府可是大皇子前头一顶一的红人,谁人不好,我也不会不好的。”
那场景在眼前回放,如同阎罗索命般紧紧掐住路知许的心脏。
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重生以来,她以为她已经可以淡然的面对这一切,可真正遇见这样的场景,却还是被那从始至终的谎言击穿了心扉。
玉莲看着路知许看着秦越泽那两人呆住了,还以为是她伤心了,便赶紧出言劝道:“世子妃,是我鲁莽了,兴许那是世子爷的表姐堂妹呢。”
可这一瞬,路知许的眼神便又恢复清明,甚至还闪烁着诡异的光。
她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反而拉住玉莲往那底下的楼梯过去:“是不是表姐堂妹,过去就知道了。”
玉莲看着自家姑娘脸色变了又变,心里不免担心,却从心底感觉到---自己可能要吃大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