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氏冷哼一声,阴沉着脸。“世子妃如此说,老身我若是追究,倒成了我的不是?”“太夫人息怒,晚辈绝无此意。”绝无此意?真是好一个绝无此意。怕不是她算准了,来给她国公府难堪的吧。眼神看向一旁幸灾乐祸的越氏。倒是自己tຊ大意了,还当这老妇经此险些夺爵一遭,学乖巧了,知道低头了。如今看来,不仅没有学乖,还比从前阴险了。全程连嘴都没动过,就让孙媳妇将她们家搅得天翻地覆。真是好心机,好算计。
“太夫人明鉴,民女怎敢胡言?”
“刚才进门之时,您身侧的这位夫人,还同民女的父亲询问礼金之事,我父亲想着,这是送与太夫人的寿礼,不好交与旁人。”
“便同这位夫人说,交与了府中的账房先生,还被这位夫人给了一白眼,说我们不懂规矩,寿礼不交给主人,却交给一个账房,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
宋琳如脸色苍白地看着顾北染。
她们进门的时候,她是前去要了礼物,可这顾家的人说交了账房,她也去找账房要了,可谁知账房根本就没收到,本以为是顾家人行商,抠搜,便也没在意,倒是没想到,她们顾家居然在这等着她呢。
“宋氏,这是怎么回事?”
秋氏冷着脸看向宋琳如。
“老夫人,妾身没有,都是她攀诬妾身。”
“这位夫人怎会如此说,两日前可是您身侧这位姐姐送去的帖子,当日这位姐姐便要将寿礼带走,父亲觉得太过匆忙,便说等仔细准备了,带着寿礼上门,可这位姐姐觉得不妥,民女给了五十两茶水钱,这位姐姐才离开的。”
五十两茶水钱?
这顾府可真是有钱。
随便一打赏就是五十两,还是给一个侍女。
“胡说。”
“我不过是国公爷的侧室,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什么时候派侍女,去给你们家送帖子了?”
宋琳如也是急了,若是秋氏信了这死丫头的话,她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跪在地上,一脸被冤枉的表情。
“前些日子圣上还赞誉国公府堪称典范,说国公府清廉,却不承想这国公府的银钱是这么来的,咱们也是学到了。”
越氏瞧着时机说出这么句话,这些日子因着欠朝堂银钱的事情,没少被人拿来说嘴,如今她侯府将钱还上了,又见死对头出了差错,怎能不踩上一脚?
秋氏剜了一眼看笑话的越氏。
这个老妇,这么些年,还是改不了落井下石的毛病。
可厅中这么多人,也不好撵客,只能暗自隐忍。
“小丫头,你是否弄错了,我们国公府并不差你这些银钱,怎会开口,要你备下礼金?”
秋氏眼里略带威胁,只想将这件事情含糊过去。
即使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可得了顾北初命令的顾北染可是瞧不见她眼中的威胁:“太夫人,民女虽然年龄小,但长姐出嫁后,便让民女学着掌家,怎会记错?”
“这位姐姐当日上门时,手里可还拿着国公夫人的令牌呢。”
杨氏的令牌?
看着一旁瑟瑟发抖的侍女,秋氏如此聪慧,还有何不明白的。
原来还真是冤枉了杨氏。
这宋琳如也是好样的。
居然敢跟她玩灯下黑。
但眼下不是质问的时候,还是要处理好眼前的事情。
这顾家也是个不懂事的,这样的事情,居然当面说出来,她们国公府缺她这钱吗?
若是心有不甘,大可私下说出来,何必闹得人尽皆知,收不了场。
“太夫人恕罪,晚辈妹妹年纪小说话耿直,虽说不会记错,但总有说错的时候,晚辈代妹妹向您赔罪了。”
瞧着火候差不多了,顾北初从座位上站起身,将顾北染拉到身后,对着秋氏请罪。
如今倒成她的错了?
这丫头童言无忌,但记性好,刚才顾北初才送了大礼给她,还说什么是他仁善得天庇佑,如今倒是不好追究了?
倒是小瞧了这商户之女,没想到也能出这样一号人物。
秋氏冷哼一声,阴沉着脸。
“世子妃如此说,老身我若是追究,倒成了我的不是?”
“太夫人息怒,晚辈绝无此意。”
绝无此意?真是好一个绝无此意。
怕不是她算准了,来给她国公府难堪的吧。
眼神看向一旁幸灾乐祸的越氏。
倒是自己tຊ大意了,还当这老妇经此险些夺爵一遭,学乖巧了,知道低头了。
如今看来,不仅没有学乖,还比从前阴险了。
全程连嘴都没动过,就让孙媳妇将她们家搅得天翻地覆。
真是好心机,好算计。
若是国公府跟顾家生了隔阂,不仅给国公府招来祸端,还能将顾府收拾了,让顾家无法在京中立足。
到时候趁机收拾顾北初这个商贾之女,或许还能趁机将其休弃,捡回丢在地上的脸面。
到时候重新再找一户门当户对的好人家,时间一久,便无人再记得今日侯府的被逼无奈跟窘境了。
“妹妹如今倒是心机见长呀。”
“老姐姐这是何意?”
越氏看戏的神情一顿。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她让人准备的礼金,扯上她做什么?
秋氏见越氏装傻,心中唾弃。
这人从前就是这样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无声无息地将原本是她的婚事抢走,如今老了,还这副样子,也不嫌装得累。
“何意?今日这一出,若不是你授意,凭一个小小商贾,怎敢在我寿宴闹出这么一出。”
嚯。
这老太太的想法还真是天马行空。
居然会将此事算在越氏的头上。
顾北初现在怀疑,这位国公府太夫人是怎么从国公府众多女子中斗赢的。
莫不是全靠歪打正着?
还是这些年危机解除,脑子退化了?
不过也好,将这笔账算在侯府上,于她也没什么损失。
于顾家也是好事,毕竟得罪一个勋贵还是有些风险的。
“老姐姐这话可就是冤枉我的,虽说这顾家是我们侯府的姻亲,但亲家想要送什么礼,我一个老婆子怎好干涉?”
“还有,就算是顾家的孩子年幼无知,说话欠妥,可......人家孩子也是陈述事实,若是没人叫她送礼金,上门还受人白眼,人家也不会说什么吧?”
虽然这顾家此事做得是有些小家子气。
但这事于她也没有坏处,还能瞧着死对头丢脸,她就觉得还算不错。
“越蓉枝你.........”
“老姐姐,我向来心直口快惯了,若是有什么说错了,您可不要见怪才是。”
秋氏一口气卡在喉咙。
顾家的童言无忌,越氏心直口快,她倒是一个都不能怪罪了?
“母亲,这是出了何事?”
国公爷郭柏松在前厅得了消息,匆匆地赶过来,站在门口向厅内询问。
一听儿子来了,秋氏脸色更加难看。
都是他做下的孽,不尊正妻,偏要一个妾侍主持这样的大事,接二连三地出错,如今还闹成这样,今日过后,必定成整个京中的笑话。
“何事,你干的好事。”
都已经这样了,秋氏也顾不上遮羞了,若是此事囫囵地过去了。
那明日她们国公府就不是笑话了。
就提着脑袋等着皇上问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