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被抓下大牢!爷爷又病倒不起!霍去病不忍,走到李陵身边,蹲下,“哭什么哭?”李陵抬起头,终于压抑不住难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爷爷要死了!”“屁!我死了,你爷爷都不带死的!这老东....咳咳,老将军身体结实得很!你见过哪个老头,到这年岁,还能吃肉喝酒的?”李陵忽闪着泪眼,“尊,尊的吗?”“当然是真的!不骗你!”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里还有算是?”
霍去病硬着头皮回答道,
“禀陛下,此物却不是末将所想。”
卫青在旁,
眼中闪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而刘彻则是眉头微皱,
其实谁做的马镫对于刘彻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马镫现在是在自已的手中!
“那是从何而来?!”
李广在旁急道。
霍去病开口,
“此物是我带兵深入草原数日后,从一工匠手中偶得。”
“是你走的那条道?!”
李广闻言,好悬一口气没上来被气晕倒!
霍去病怎么命就这么好?!
选的那条路既有敌军,又有马镫?!
自已选的那条路连牛粪都没有!
原来全都差在这了!
其余众将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与李老将军所想的大差不差,
就是没选好路啊!
要是自已选的是那条路,功劳不都归自已了?!
诸将越想越气,懊悔的道心崩塌!
“正是。”
霍去病点头,继续道,
“此工匠为汉人,我看他行踪诡异,便俘获军中,知道他要将此物献给匈奴单于,因中途迷道,才被我碰到了!”
“嘶!!!”
霍去病话音落下,周遭齐齐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如此宝物,本是要献给匈奴的?!
如果没有霍去病半路截胡,真让本就善骑的匈奴军,配上马鞍的话....
一来一去,后果不堪设想!
刘彻不由急道,
“去病,那此人....”
霍去病眼中寒光闪过,
“杀了。”
刘彻暗中长出口气,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杀的好!”
博望侯张骞赞道,“生为汉人还要给匈奴献物!可恨至极!侯爷杀的好!”
“是啊,不敢想象,如果匈奴有了马鞍.....”
“冠军侯英雄少年,连立大功啊!”
“只不知此工匠来于何处!竟有如此技艺!”
右内史汲黯看向霍去病,
问道,
“霍将军。”
“汲大人,你说。”
霍去病对汲黯的语气算是尊重。
“此物做出一个,需用多少匠人?多少功夫?”
四周静处,
对啊!
此物厉害不假,但要是做出来成本太高,不能装备全军的话,那效果可是要大打折扣啊!
刘彻也是望向霍去病。
霍去病沉声,
“如果原料充足的话,一个工匠一日制出二三十副不成问题,再加上此物做法简单,也可教授常人学做,亦可一天十几副。”
哗!!!
群臣一片哗然!
完美!
刘彻眼中有所思,
却是喃喃道,
“原料充足....”
马鞍的原料为何物?
铁啊!
景帝时,吴王大富,铸山为铁,烧海成盐,吴国一国的财政便可抵上中央几年!
吴王刘濞为七国之乱造反之首,景帝用周亚夫平定七国之乱后,国除吴国,将吴国置郡县收归中央,
刘彻将吴郡县的铁矿全部用于铸钱,现在已经入不敷出,根本不可能再拿出批量打造马鞍的原料,
除非.....
“陛下!您看!”
刘彻正思考间,被大农丞桑弘羊的惊呼声打断,
看清来人后,群臣死寂,李广顿时面如土色!
校场不远处,羽林校尉李敢用绳扯着董偃,董偃身形狼狈,踉跄的跟在李敢身后。
刘据缓缓睁大眼睛,
我想过你愣!
但打死我也没想到,你能这么愣啊!
刘彻脸色已经阴沉的要滴出水了,
羽林校尉李敢浑然不觉,径直走来,单膝跪地,
“陛下!
此人在后宫与窦太主淫乱,末将将其按住!”
李敢此言一出,
唰的一下,
文武百官眼观鼻,鼻观心,
齐刷刷的低下头!
李广浑身像打摆子一样,看起来极为骇人,仿佛随时都要背过气!
韩说,李息二将下意识想要扶住李老将军,
可二人的手悬在半空,对视一眼,
又不约而同的放下!
谁还敢粘上李家啊?!
刘彻眯起眼睛,看向董偃,
董偃面如纸色,想到陛下之前何其宠幸自已,便颤声开口道,
“陛,陛下....”
董偃完全就没有想到,
刘彻前几年重用他,完全是因为窦太主的关系!
刘彻与窦家关系好的时候,董偃也顺风顺水,
可与窦家关系不好呢?
你董偃算个屁!
刘彻抬起手,止住董偃,
看向李敢,李敢眼中毫无杂质,对上陛下,
“董偃与窦太主淫乱后宫,你看到了?”
“看到了!”
李敢身上散发出死志!
右内史汲黯叹气摇头。
“却有此事?”
刘彻话中带着寒霜,又看向董偃,
董偃低下头,声若蚊蝇,
“是,是太主娘娘逼我的...”
“陛下!”都尉江充满脸怒容,“此贼子当斩!”
刘彻充耳不闻,
“你亲眼看到了,你也在后宫?”
“是!”
李敢果断应下。
“李老将军!”
孤身陷阵匈奴军中,连手都没抖一下的飞将军李广,竟两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李敢看都不看父亲一眼,把头埋得更低,
“你之前就有擅闯后宫的死罪,但是朕念在你是为了救熊儿,情有可原,也饶了你。
汲黯!”
“陛下。”
右内史汲黯上前。
“私闯后宫是什么罪?!”
汲黯沉默。
刘彻瞬间暴怒,
“你平素不一直自诩直言直谏吗?!朕问你话,你怎么哑巴了?!”
“禀陛下,私闯后宫,该当死罪!”
刘彻袖子一甩,
“哼!
把罪人李敢、董偃全都给朕押下天牢!秋后问斩!”
李广看向李敢,
颤声道,
“你个不孝子啊!不孝子!”
李敢被押,行到李广身边后,语气全无平日冷意,
“爹,对不住,照顾好陵儿。”
李广与李敢,
可以是将土,可以是君臣,唯独不是父子。
但在出生和死亡的那一刻,
父子二人放下了所有,终于是坦诚相待,也终是父子。
李广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李敢痛苦的闭上眼睛,
爹,孩儿尊敬您,孩儿也不如您!
孩儿愿您武运昌隆!
众将沉默,眼中闪过不忍。
就连与李广在军中对轰最狠的赵破怒、高不识等将都是心情低落。
李广,对于汉军是图腾一般的存在。
一位传奇将军,走到今天这一步,难免令人唏嘘。
刘彻没了兴致,甩袖回宫。
李广晕死在那,却没有一个人上去扶。
终于,
霍去病皱眉闪出,把李广背起,
吩咐道,
“快给李老将军找大夫!”
.......
李将军府
李广虚弱的躺在床榻上。
“无妨,李将军只是急火攻心,定一副补气的药方就是。”
“多谢大夫!”
霍去病起身,
将宫中大夫送出李将军府,
回身再走进将军府,就连霍去病都不由感叹命运之奇特,
自已竟然也有走进李将军府的一天。
打量周围,
相较于其他将军府邸,李广的府邸要简朴太多,除了零星的下人,更无人气,
与霍去病治军不同,李广经常拿出自已的俸禄补贴军用,打了这么多年仗,立下这么多战功,倒没给自已剩下多少。
霍去病叹口气,重新走进寝房,
一个腿跛的老者,拖着身子走过来,
“小将军,多谢您把我家老爷送回来!”
“你是?”
“小的是李府的下人,伺候老爷四十多年了!”
抽出大夫留下的药方,霍去病拍到老者手上,
“去抓药。”
“嗯!”跛腿老人唉声叹气的走出,“要不是老爷好心收留我,我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唉,好人怎么就没有好报呢?”
李陵趴在爷爷床榻边,
小小的身体强压抑住颤抖,可依旧控制不住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他还不知道,短短一日,李府内已经发生了惊天巨变!
爹爹被抓下大牢!爷爷又病倒不起!
霍去病不忍,走到李陵身边,
蹲下,
“哭什么哭?”
李陵抬起头,终于压抑不住难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爷爷要死了!”
“屁!
我死了,你爷爷都不带死的!这老东....咳咳,老将军身体结实得很!
你见过哪个老头,到这年岁,还能吃肉喝酒的?”
李陵忽闪着泪眼,
“尊,尊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