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大哥,你没事吧,今天去陆哥家,大伙都去,你搁那干嘛呢,消息不看。”“陆哥家?啥时候说的?”顾承亭才注意到手机上方一大堆消息。“群里,就等会昂,我的哥,还出去吃啥,陆哥家见哈,你得来昂,我今天可开不了车,大tຊ家可靠你昂。”杜杨几句话就安排了自己和电话对面的人,顾承亭被他的三言两语气到无语,笑出了声,“杜杨,你行啊,安排起我来了”“诶,可别可别,陆哥的安排哈,自己看昂。还有,没大没小的,叫杨哥昂”
国体总局
刚到下训点,顾承亭就拉起箱子,和主管教练项指导打招呼示意先走。
项齐有些疑惑,但还是朝他点头。
平时顾承亭可是少见地走得早,他不加训到食堂关门是走不动的。
顾承亭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干什么,不知道要去哪。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那了,他就是得出来了。
用劲打开球馆大门之后,被上脸的冷风嗖的一下吹清醒了,
是啊,他要去哪呢?
梁主席吗?没问过吗?陆哥吗?也问过了,
谁都不知道吗,或许是谁都知道不能让他知道,她就这么从他的世界不着痕迹地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动了动唇,略带几分自嘲地笑了笑。
顾承亭用力地攥了攥箱子的把手,压下心底的起伏,朝宿舍走去。
【瓜队工作群1】
陆津:明儿都不上训,大家晚上来家里聚一聚吧,当是补个跨年。
杜杨:陆哥现在搞浪漫哦【狗头】
陆津:你就说来不来吧!
沈泽俞:替我家小韫一起答了,陆哥请客,必须来【玫瑰花】
黎晋柯:可以带家属一起莫?毕竟陆哥请,少有【星星眼】
陆津:@黎晋柯,你住这得了呗,把我家换走,数也对得上。
宋玥:必须收到!
段柏:陆哥下厨,必须到【狗头】
张新迪迪迪:【狗头】
……
陆津:@所有人,那都来昂,等着了,谁都不能少昂!
顾承亭回到宿舍后,拉上窗帘,把手机关了静音,扣在桌子上。
他现在脑子乱得很,他讨厌这种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在他这里出现过了。
当初是因为打球,年轻,爱上头,抓不准对手。
那会打球就跟现在一样,不知道该往哪接这个球;而现在是不知道脑袋里这根弦要往哪跑,他现在迫切需要一个指向牌,哪怕是错的。
顾承亭从床上起来,拿起手机,拨通了杜杨的电话,
“喂,杨子,没事吧,咱俩今天出去吃?”
“我说大哥,你没事吧,今天去陆哥家,大伙都去,你搁那干嘛呢,消息不看。”
“陆哥家?啥时候说的?”顾承亭才注意到手机上方一大堆消息。
“群里,就等会昂,我的哥,还出去吃啥,陆哥家见哈,你得来昂,我今天可开不了车,大tຊ家可靠你昂。”杜杨几句话就安排了自己和电话对面的人,
顾承亭被他的三言两语气到无语,笑出了声,
“杜杨,你行啊,安排起我来了 ”
“诶,可别可别,陆哥的安排哈,自己看昂。还有,没大没小的,叫杨哥昂 ”
听着杜杨欠欠的语气,顾承亭现在就想把他薅地上。
“等着昂。”
顾承亭划开群里的消息,密密麻麻的,全是@他的。
真的应了当初说的那句话,一句年轻体力好,人当驴干五班倒。
顾承亭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出了门。
“胖子,你把那桌子搬过来——”
“好啊,柏哥,两手空空的来昂 ”
“可没有,带着胃口来的…….”
……
陆津家的小院里,热闹非凡,黎晋柯正被安排着忙上忙下,准备大伙儿的“全羊火锅宴”
“不是,顾承亭这小子还没来呢?那么多大老爷儿们,只把哥当工具人小工呢?”
黎晋柯放下手中的东西,忿忿不平,这一个个的把他当驴使呢。
车上,
沈泽俞边开着车边问顾时韫,
“那啥,声声和不和咱去?”
“这不废话呢吗,不和咱去,走过去呗?”毫无疑问,又挨了顾时韫一记结结实实的白眼,
“我这不寻思着,那谁会不会接她去嘛,”沈泽俞开始向自家媳妇套话,
“你看他俩这样子像是会好了的样子吗?”顾时持续白眼输出,
走之前,顾时韫倒给姜淮声打过一个电话。
本来今天到总局报到之后,是想着再去看看她的,谁知大伙准备聚餐,陆津还嘱咐了她带上姜淮声。
顾时韫本想替着她回绝,毕竟刚回来,还那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儿,估计她也是不愿意去。
但不知怎的,想起今早在馆里看着的顾承亭,想了想,还是亲自问了姜淮声。
没成想,她直接应下了,她原话是这样的。
“反正过两天也是得去上训的,现在都归队了,和大家见见也好 ”
这小丫头装的可真自然,顾时韫想。
顾时韫撇撇嘴,“你想好了怎么和那谁说 ?”
“有啥好说的,再说了这一个队的,早不见晚不见的,我总不能一直躲着,对吧?”姜淮声言语故作坦荡,
“对对对,你就对吧,等会接你昂”
顾时韫才不信姜淮声的鬼话,她唬人可有一套,这么说纯属掩饰自己心虚的事实。
————
“沈泽俞,你小子净迟到,活都不——”(干)沈泽俞一进屋就被黎晋柯逮到,一把薅过来,
但他的话在看到紧随着沈泽俞进来的人后戛然而止,
黎晋柯松开扒拉着沈泽俞的手,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淮声?不是,我没看错吧——”他又拍了拍自己写满清澈愚蠢的脸盘子,再次确认,
"你这不是看着呢吗?"沈泽俞费劲巴拉地把黎晋柯的另一只手从他脖子上扒下来,
“真是我妹,陆哥,你知道谁来了么——“
"谁?"陆津和杜杨他们一伙老爷们正忙着收拾,没注意门口的动静,
"声声!姜淮声!我妹!"
姜淮声不知道为什么,听着黎晋柯的这一嗓子,她这两年以来,那种漂浮不定,像摇摆的浮萍般心终于挨到地上。
她第一次对回家这个词产生了实感。
而有人欣喜有人狂。
听到黎晋柯那大嗓子后,杜杨猛地抬起头,下一秒脑子开始过八百个急转弯——顾承亭知道这事不?
"迪哥,帮我拿会"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张新迪,转身找起自己的手机,拨给顾承亭,
"为你暖了一杯茶,天黑了以后别忘记回家,风再大夜再黑总会有我啊——"手机铃声突兀的在门口玄关处响起。
站在厅内的宋玥回头看了眼,率先开口,"承亭来了"
玄关处,顾承亭就静静地站在那,看着在众人堆里那个言笑晏晏的人,没有说话。
听着熟悉的声音,顾承亭的心微微颤了下。
他设想过无数次与她相遇的场面,却始终没有预料到是如今这般。
他垂眸,发现自己原来从来没有忘记过这张脸。
这么久过去了,他以为自己已经能做到再见时毫无波澜,却没想到以往的种种都清晰地刻在他脑海里。
顾承亭皱了皱眉,觉得自己真是够没用的,
垂在身边的手一点一点攥紧起来。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睑,逼自己平静下来,别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冲宋玥众人点头示意,就朝院内陆津等人走去。
顾时韫推了推姜淮声,朝她挤眉弄眼:
“不是队友吗?不打招呼?"
姜淮声迷瞪了顾时韫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抿住自己的嘴唇。当看到是他的那一刻,她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眼睛控制不住地看着他。
但顾承亭淡漠的眼神——即使仅仅一眼,却还是让她胸口一闷。她现在极度想给自己的心凿出一个口子,让自己的心跟着这个裂开的口子透点气。
好烦,姜淮声想。
“都别愣着昂,差不多了,可以过来了——”陆津一发话,大家纷纷在桌前聚集。
离着不久的在一年多前,聚餐时,顾承亭身边的空位,十次必有八次是给姜淮声留的,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他俩的黏糊劲。
在他俩都在的场合,基本默认他身边的位置属于姜淮声。
虽然姜淮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大家的餐局里了,但既然她来了,今天仍然不例外,大家都按平时的习惯落座,而顾承亭身边一如既往的留着一个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