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亭,长舒一口气,再次扒拉到最顶层的消息栏——【声声】这个昵称为“声声”的置顶框与下面铺排的聊天列表尽然不同:深色和白色,干干净净的列表框与当下火热的,红点冒个不停的聊天列表形成鲜明对比,仿佛置顶框的人在顾承亭手机里与其他人有着天然的区别。这种区别在一年多前也存在过,不过是另一种区别——一年前,这个聊天框里的消息顾承亭从来都会第一时间回,小红点存在的机会少之又少,
2025年12月.27日世界乒乓球锦标赛男单决赛
“10:5”
顾承亭一个勾手发球,让比赛来到第四局的局点,也是本次世乒赛男单决赛的冠军点。
顾承亭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擦了把台面。
对面是来自中国台湾队的主力选手,也深知这一球的关键。是他的发球轮,亦显得格外紧张。
他偷了个急长,但老练如顾承亭,
自小在京队学的偷长,还轮不到别人让他吃发球。
他顺势劈长中路,对手显然低估了顾承亭。
面对顾承亭高质量的回球,正对中路,他只能尽力拉住。顾承亭丝毫不惧,没有退台,反手撕直接得分。
“4:0!祝贺顾承亭,拿下本次世乒赛的男单冠军,也祝贺顾承亭拿下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大满贯——”
解说亦有些热泪盈眶。
——
现场,顾承亭和对手裁判一一握手后,便被引导到了采访区
“首先,恭喜顾承亭获得了自己首个世乒赛男单冠军,可以和我们谈谈你的感受吗?“
翻译问道。
“首先还是很感谢这个团队,教练,以及球迷的支持吧,能赢下来我感觉自己还是心情比较激动吧,整体的技战术,心态上今天可能会稍好一些,所以可能更放得开吧”
“拿到这个冠军,也意味着你达到了自己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大满贯成就,想问问你对这段路途最深刻的印象是什么?”
此时的某论坛看球楼:
1l”有没有人还记得这个类似问题的答案——巴奥我的cp. dbq,我除去。“
2l”啊啊啊啊是我已经be的cp"
3l”别在这么快乐的日子刀我啊啊啊啊【哭泣】“
4l"一楼别搞,我真的要闹了啊啊啊啊”
5l"我的果酱,天杀的啊啊啊啊别刀我”
……
78l"不是我说,某些人没点毛病吧,这么喜欢捆绑,不愧是挂件“
79l"楼上的,你管呢,爱看不看,不看出去【白眼】啊啊啊啊我全世界最好的果酱"
99l"冒昧问一下,果酱派就是巴奥的美帝姐吗?“
……
500l"……. ……"
此上著名事件就是2024年巴黎奥运会混双战胜日本队夺冠后的采访,主持人当时问的是
”对于本次奥运混双夺冠之路,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呢?"
话筒前的姜淮声和顾承亭异口同声地说出“青奥会。”
答案一出,少女在不知名的角落悄悄红了耳朵,而顾承亭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摸摸鼻子摸摸头发,掩饰自己因为害羞而不自然的表情。
这在当时,出现在直播画面中时被粉丝们调侃了许久。
一年多后,再次在赛场上听到这个问题时,顾承亭有片刻呆滞,脑海里闪过许多,最终只是扯了扯唇角,深吸一口气,说,
“我觉得这一路的所有经历都很宝贵吧,也都是独一无二的,其实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它们都是很独特的经历。”
“好的,谢谢承亭,我们等下颁奖仪式见!”
顾承亭点了点头,于是到场外收拾着自己的小红箱。
本次他的场外教练,项指导在场边等着他收拾,待顾承亭收好之后,两人拉起箱子,走出场地。
颁奖仪式过后,队里一行人紧接着就坐上接驳车回到了酒店,明早就得紧接着回国。
坐到车上的顾承亭终于有了点时间管管他那快要炸掉了的手机,他先给顾爸许女士回了个电话,之后便打开微信。
不难猜到,里面铺天盖地的都是小红点。
瓜队三帅:
杜杨“恭喜!【烟花】【庆祝】@顾承亭“
徐非“虽然是弟弟,但还是牛牛牛!今天叫声哥”
…….
顾承亭,长舒一口气,再次扒拉到最顶层的消息栏——【声声】
这个昵称为“声声”的置顶框与下面铺排的聊天列表尽然不同:
深色和白色,干干净净的列表框与当下火热的,红点冒个不停的聊天列表形成鲜明对比,
仿佛置顶框的人在顾承亭手机里与其他人有着天然的区别。
这种区别在一年多前也存在过,不过是另一种区别——
一年前,这个聊天框里的消息顾承亭从来都会第一时间回,小红点存在的机会少之又少,
而现在是,这个聊天框再也不会出现小红点。
顾承亭就这么盯了许久,但没有动作,直至自动息屏。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朝坐在背后的项指导说了句,
“项指,到了叫我声昂 ”
“好,休息会吧。”
项指导深知赛后综合症,特别是顾承亭今天一日三赛,他赶忙应声道。
一下车,顾时韫的电话就响起了——
“恭喜我们顾韫选手再次斩获世乒赛女单冠军——”
电话那头传来清脆的女声。
顾时韫被她逗笑了,
“欸,别贫了你。要不是你现不在这儿,我非揍你一揍,小没良心的。”
电话对面的人语气软软地和顾时韫撒着娇,
“诶呀,我现在不是在给你祝福呢嘛,mua~“
“少来这一套,对我没用哈,说吧,这次要我帮你干什么。”
顾时韫对她的讨好故作嫌弃。
“时韫,我下周回来了——”
女声在电话那头似漫不经心道。
她说的话显然有些让顾时韫愣住了。
顾时韫顿住了脚步,没有说话,回头看了眼在队伍后面慢悠悠推着箱子的顾承亭,
过了片刻,继而开口道,
“他知道吗?”
“谁?”
“你还搁这跟我装呢,我——”顾时韫显然对她无语,
“应该——,不知道吧?”电话对面的人声音瞬间低了下去。
他应该知道吗,他愿意知道吗?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算得上是一个难题。
“你两真行,走了招呼不打一声,回来也不说,这烂摊子你就收拾吧昂”
顾时韫最烦的管别人的情情爱爱,特别是这两人,更别提这两是一个弟一个妹了。
“这都过去多久了,他,可能也不在乎了吧——”
“况且,我也不是非他不可,这样,挺好的。”
顾时韫翻了个白眼,“你最好说到做到昂,哪天到,我接你去。”
“就知道时韫你最好啦——”
“打住打住,别粘腻腻的,我到了昂,去洗洗,先不和你说了”
两人挂掉了电话。
美国洛杉矶
落地窗旁边,姜淮声穿着一身浅灰色运动装,白色上衣在腰部打了个结腰身纤细,运动短裤下修长笔直的双腿,整个人白的像剥开的柚子。
及肩的长发随意扎在脑后,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拉着腿。
看着满屋子的要收拾的东西,她突然觉得心烦,一想到回去要面对的事情,她也更心烦了。
姜淮声一直以来都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超级无敌“胆大包天”的人,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算得上天不怕地不怕:
19岁时上奥运,一个人独守半个区的外协,她没怕过;
在一队,连输姐姐们的那几年,她也没有退缩过;
在美国这一年多,独自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语言,包括这些大大小小的事,她也从未想过后悔;
但是,随着归国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心里竟然有了她前25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一种感觉——胆怯。
是什么感觉呢,
姜淮声说不准。
她现在只觉得越想越杂,那个东西就会被无限放大。
终于,她决定把所有所有的情绪归结于——分离焦虑症,
至于和什么分离,朋友?房tຊ子?亦或是阳台上的那盆多肉?
不重要,
总之,这是解除她当前情绪预警的最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