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晚咱们一起去。”各种议论充斥着京城大街小巷。其实,状元嫖个妓子不算什么,状元也是人嘛,怎么就不能嫖妓了?可要命的是有人把它弄得人尽皆知,那便是品行不端了。而且他坐上这状元之位本身是有争议的,这些不利于他形象的流言只会让他的脚跟越来越摇摇欲坠。况且还虐打女人,这样的消息传开,哪家官员和世家阀门还敢把女儿嫁给他?由此断了他借妻族之力上位的可能。司向红刚出宫门,就听下人吱吱唔唔地回报了那两个消息,脸顿时黑得跟锅底似的,他知道自己这回是遭了算计了。幕后黑手暂时不确定,但当务之急便是把那两件事解决。
刚进房内不久,司向红便觉得头更晕沉了,似乎是酒力发作了一般。
晕晕沉沉地靠在女子馨香的身体上,司向红只觉得下面蠢蠢欲动。想到这里已没问题,他当下也不客气,一把搂住眼前的女子,撕扯起衣服行起事来。
随后,司向红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到了过去的一些事,很压抑很难过。而眼前身下的人越来越像梦中那女人了,那么美又那么可恨!嘴里还说着那些让他不舒服的话!他手一伸,竟然摸到一条鞭子,压抑的情绪喷薄欲出。他忍不住将手中的鞭子抽到那人的身上,听着眼前之人的闷哼呼痛声,看着她扭曲的脸,司向红心中竟然涌出一股变态的快感,手中更是忍不住地挥舞起来。
秦默荷捂着身上一条条红肿渗血的鞭痕,惊惧地看着眼前似乎杀红了眼的男人,
想起那人的承诺,她贝齿咬着下唇,强忍着到嘴的尖叫。
司向红安排在隔壁房的属下一听,暗忖,想不到他那主子整个看着冷冷的,在闺房里这么火热。果然,美人乡是英雄冢哪。
“公子——”粘腻的声音,雪白的手臂,瞬间让他反应过来,“来了。”
次日,秦默荷在司向红醒来之前,掐着点,里面只穿了件肚兜和亵裤,外面披着一层薄纱,艰难地出了房门。花魁的侍女见到她这样,明显吃了一惊。
秦默荷虚弱地道,“扶我去史妈妈那。”
早上正是恩客们归家的时刻,一路上,秦默荷遇上不少男人。
饶是那些男人五大三粗的,看到她身上的溢着血丝的鞭痕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有想起昨晚她的恩客是新科状元的,都忍不住摇头,想不到新科状元斯斯文文的,却是个辣手摧花之人,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就在秦默荷离开不久,司向红浑身舒爽地醒来,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想起昨晚的缠绵,嘴角挂上一抹满意的笑容。昨晚他似乎梦到以前的事了,却不再压抑痛苦。看来,为了以后身心的舒爽,他得多来几趟十九楼才行啊。
司向红一边找衣服,一边想,可是当他看到床榻四周都是破碎的衣服时,不由得失笑,昨晚看来真是太粗鲁了,连衣裳都撕碎了。
看到床头摆着一套新的衣裳,暗赞了声十九楼服侍周到。可看到和别人一般别无二致的亵裤时,他猛地想起什么,特意去翻了一下那些破碎的衣服,待看到几片红色的破布时,才安心地转过头来穿起新衣裳。
出了房门,司向红并未去旁边的房间叫人,而是直接往大门走去,他们之间的关系,少些人知道为好。
可一路上,他察觉到好些人看他的目光不对,当他看回去的时候,那些人并不说什么,只是尴尬地笑笑,然后移开眼。
司向红有点摸不着头脑,对这种出乎他意料的事他一向不喜,当下阴沉着脸出了十九楼的门。他很想过去问一下那些人为什么看他的眼神这么奇怪,可是却拉不下那个脸。
司向红现在还同认识到,他自己虽然聪明,但是过于自傲,又没经历过太多的事,此时还做不到为了一点小事而放下身段的地步。再者,他还得赶着进宫面见三皇子,又想着或许是自己过于敏感了,于是便错过了此次危机的最佳处理时间,
在以后的日子里,司向红每想一次便悔恨一次自己的自大。
仅一个早上,新科状元司向红在十九楼虐打花魁之事便传来了。据说状元郎在床上喜欢把女人往死里虐,花魁身上伤痕累累,全身上下就没一块好皮肤,一个晚上下来,整个人也进气多出气少了。
这件事传得有板有眼,据说许多人都看到了。还有,听说早上的时候十九楼的老鸨史妈妈发出了一声嗷叫,接着披头散发地跑出来说要去找司向红算账,可惜没找到人。
紧接着,又有一件轰动四九城的事发生了。据说在西南面城墙的墙头上竖着一根长长的竹杆,竹杆头系着一条长相怪异的亵裤迎风飘荡,成为极吸引人眼球的一景。下面还拉了一块布写了几行字,来往行人中有眼神好又识字的,给人当众念了出来:此乃状元郎昨晚嫖花魁所穿的亵裤,将在明晚于永泰拍压轴拍卖,欲拍从速,逾期不候。司空空留。
京城内,新出炉的三甲及进士同进士们,本就是让人热议的话题。此时因为花魁和城墙挂亵裤事件,新科状元司向红受到的关注更是无人能及。
无数人看着那迎风飘摇的怪异三角亵裤,发表感叹与想法。更有老人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新科状元都这样了,大昌危矣。
“这状元就是状元,连里面穿的亵裤都那么与众不同。”
“怪了,这新科状元究竟对司空空做了什么,竟然让他恨得连人亵裤都偷出来展示一番?”
“这亵裤上又没写着名字,不一定是司状元的吧?”有人怀疑。
“神偷司空空从来不说谎,他说这亵裤是状元爷的就一定是他的。况且人也说了,是他昨晚嫖花魁的时候穿的,那就没错了,今儿他出来,穿的可不是昨晚那身啊。”
“这亵裤穿在里面的,人家换没换,你又知道了?”
“兄弟,听你这么一说,你今儿是见着新状元了?那有没有见着花魁啊?听说她被打得浑身是伤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你还真说对了,我和你说啊,那花魁一出房门,可把大伙吓了一跳……”
“啧啧,这么红这么艳,布料还这么少,咳,前面还肿了个大包出来!回头俺叫俺娘门帮俺整一条,状元爷都穿的亵裤,咱也得赶个时髦!”
“明晚咱们去永泰看看吧,我很想知道状元爷这亵裤能拍几个钱啊。”
“好,明晚咱们一起去。”
各种议论充斥着京城大街小巷。
其实,状元嫖个妓子不算什么,状元也是人嘛,怎么就不能嫖妓了?可要命的是有人把它弄得人尽皆知,那便是品行不端了。而且他坐上这状元之位本身是有争议的,这些不利于他形象的流言只会让他的脚跟越来越摇摇欲坠。况且还虐打女人,这样的消息传开,哪家官员和世家阀门还敢把女儿嫁给他?由此断了他借妻族之力上位的可能。
司向红刚出宫门,就听下人吱吱唔唔地回报了那两个消息,脸顿时黑得跟锅底似的,他知道自己这回是遭了算计了。幕后黑手暂时不确定,但当务之急便是把那两件事解决。
司向红反应很快,一番思量后,亲自去了十九楼,找到老鸨史妈妈,好言好语地说要帮花魁赎身并纳为妾室。
但秦默荷看着司向红那言笑晏晏的模样,特别是那双幽深的眼睛盯着你的时候,心里的寒气止不住地往外冒。
莫名地想起那人告戒她的话,那件事发生之后,状元郎必会上门替她赎身并给她一个姨娘或妾室的名分,叫她不要心存侥幸,以为能脱离青楼飞入凤凰窝了。那不过是司向红为了解决困局做出的妥协与牺牲,如果她答应了。等此事的风头过后,要不了几天,她就得去跟阎王爷报到。若她不听劝,私自改了计划,那她便好自为之。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司公子,你赔银子就行了,不需要你替奴家赎身。”秦默荷婉言谢绝。
司向红看向眼前的女人,态度更温和了,“荷儿别闹,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昨晚我就想替你赎身的,只是早上有事,走得太匆忙了。现在才来,你不会因此生气吧?”
“司公子,我不会赎身的,我舍不得十九楼的妈妈和姐妹们。”
司向红没说那些舍不得再回来看看的傻话,只是再劝,“荷儿,你真是重情重义,只是如果你找到好归宿,史妈妈和那些姐妹一定会替你高兴的,你说是不是?”
“是啊,好女儿,你就答应了吧,要知道咱们状元爷府上还没一个女人呢。”史妈妈也跟着劝着,要知道司状元给的赎身银子可是好大一笔呢,可不能让煮熟的鸭子便飞了。再者这孩子被打得一身伤,这一身皮要养好得费多少时间和药材啊。史妈妈一想到那些如流水般花出去的钱,心就止不住地疼。这样倒不如让司向红给她赎了身算了。
“司公子史妈妈,你们不用劝了,反正我是不会进司家的,就算给我当正妻也不去。我可不想三天两头地被打得一身伤,有福气进去可没福气享受!”秦默荷索性就撕破脸说开了。现在的她莫名地觉得他很可怕,这位状元爷偶尔看她的眼神冰渣子似的,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答应他的。反正她干完这一票,赎身银子够了还有剩,等风头过了,她便自由了。
“这孩子,被打傻了。”史妈妈骂了句,触到司向红冰冷的眼神时才知道说错话了,赶紧尴尬地笑笑。
“荷儿,有时候话不能说得那么绝的,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说着,司向红还温柔地帮她掖了掖被角。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也不用再劝了。”秦默荷被他弄得很不自在,不理他,闭了眼装作累了的样子,反正打定了主意不会让他赎身的。
史妈妈在一旁看着,咂巴着嘴,心里觉得可惜。不过转而一想,以秦默荷现在的名气,只要摇钱树在,还怕什么?那伤养就养吧,总有一天养好了要替她把银子赚回来的。
秦默荷的不识抬举让司向红很不爽。果然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十九楼是青楼,里面哪里还有好的,那些所谓的卖艺不卖身的青倌们也不过是想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的贱人罢了。出淤泥而不染?我呸,根子都烂透了!
出来十九楼,又接到小厮办事不利的消息,心中窝火得紧,当下控制不住给了那小厮一脚,直接把他给踹趴下了。
原来司向红来十九楼之前,兵分两路,他亲自去了十九楼,让贴身的小厮去找永泰拍卖场的掌柜的,欲高价买回那条亵裤。可掌柜的说东西不是他们的,他们无权处置,如果他真的想买,明晚请早。
就在司向红阴沉着脸,感到焦头烂额时,祝家传来消息,说祝况文祝尚书之女自杀的消息。一时之间,关于新科状元郎的谣言尘嚣而上。毕竟祝尚书有意把女儿许配给新科状元一事,知道的人不多却也不算少,都说祝尚书之女受不了要嫁这么残暴的人才上吊的。
消息一项接一项传来时,金从卿兄弟正在谢家,“那司向红果然如你所说一般去了青楼,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谢意馨无奈地道,“表哥,你知道原因的,别逗我了。”
金从卿看着她笑笑,“说说吧,你表弟正等你解释呢。”
小胖子眼巴巴地看着她,一副非要解释不可的样子。
谢意馨叹了口气,道,“王潜年少,纵然才高八斗,初闻那事,事关自己前途,脸色必然不正常。司向红历来擅长察言观色,纵然王潜装得再好,也逃不过他的眼睛。而和我们暂时达成协议的左元则不会让他看出什么来。如果是普通人,发现王潜不对劲,一定会选择跟左元去的。而聪明人呢,则反其道而行,自然选择去吴府。可是,司向红此人擅长谋算,也以此自傲,自以为比聪明人还聪明,这样的人通常都多疑。当然以为我们的算计在吴府,所以最后跟了左元去青楼。”
“再者,俗话说,两害相权取其轻。去了吴府,变数太多,去青楼的话,顶了天了就是眠花宿柳,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别人也没什么好指责的。可惜,不管他选哪个,我都让他插翅难飞。”若他去了吴府,等待他的便是意图强迫户部侍郎之女的罪责。户部侍郎是大皇子的人,如果司向红选择祝家女,大皇子这边的人不会罢休,那他的私德便坏了,御使自会收拾他。如果他选户部侍郎之女,三皇子不会甘心,因为他已经接触到一些核心机密了。
不过为了布置这一场戏,她也暴露了两家属于谢家的嫡系势力,吴家便是其一。
“这个我听明白了,挺简单的啊,没我哥说的复杂。”小胖子一脸傲娇地道。
谢意馨笑笑,不语,的确简单。只是计谋不深,管用就行。特别是对付司向红这样的人,太多的弯弯绕绕反而让他看出破绽来,反而达不到预期的效果。而且这回的计策能成功,何尝不是她算准了司向红的心理。司向红出身于渠南一个耕读之家,又是刚刚高中,面上再怎么淡然,也掩饰不了骨子里的自得自负。初出茅庐吧,总有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无畏。据传回来的消息,司向红入了局之后已经很谨慎小心了,可是身在局中,很多事情不是小心就能避免的。况且这回是她花了全副心神设计的局,一应细节全被她考虑在内了。
还有就是,这计策看着简单,背后的人员各方面的调动,还有一些后续的事,都很纷乱繁琐。不过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也。单说她给状元爷他们准备的汾酒,就十分难得。喝过汾酒的人,一遇上黑金香便有迷惑人心志的效果,事后还能让人忘掉某些印象深刻的事,越深刻越记得不怎么清楚,只会觉得自己仅是做了个梦。
话说,这个招术还是以后的殷慈墨会用到的呢。那时她手上人才辈出,其中汾酒就是从她手中制出来的。她当时为了讨好周昌帝把汾酒的酿制方法献上去的了。谢意馨因此记了个大概。
“只是那姓司的怎么肯乖乖按你说的做呢?”小胖子咬着手指头问。
“还是那天那句话,司向红是聪明人,可惜如今身在低位。身处低位,很多时候就得受人辖制,有些事不是他想不做就能不做的。”
“那为什么是设计两个局呢?我觉得王潜或左元一个人完全能应付嘛。”
“你这种想法就侥幸了,对付他这种人,就得逼着他到绝境才会选择。而两波人嘛,他能拒绝一次,可不能拒绝两次。况且昨天王潜和左元带去的人看着不显,得罪其中一部分不要紧,得罪一片就要命了。”
“这会祝尚书之女死了,真是帮了我们了,只是可惜了一条年轻的生命。”金从卿低低一叹。
“是啊。”谢意馨的情绪也有点低落,她只是让人把司向红虐打花魁的事传给祝小姐知道而已,却不料祝文况不顾女儿的哭求,一心要把女儿嫁给司红向这等残暴之人,真是造孽!
谢意馨上一世在侯府,因为朱聪毓与殷慈墨的关系,对司红向的某些阴暗的习性略为知道一些。司向红此人吧,一沾酒的同时一受刺激就容易激起他性格中阴暗暴戾的一面。上一世,祝霏嫁给他之后,日子也是过得战战兢兢担心受怕的,整个人瘦得皮包骨似的,不到二十三就香消玉殒了。
这回她揭露了司红向的真面目,主要是想让皇上知道,如此德行有亏之人不配得到重用,随后针对他的计划便能展开。再者是挑拔他与祝尚书之间的关系,最后嘛,就顺便帮一下祝霏了。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祝霏竟然会因此而自杀。
“小姐,城南墙头的那条亵裤有人去看了,好怪异啊。你说状元爷怎么会穿这种亵裤?”春雪瞅住一个空档,拉着她家小姐说起闲话来。
谢意馨绣花的手顿了顿,道,“谁知道他呢。”其实那亵裤前世朱聪毓也穿过,他宝贝得很,估计又是那姓殷的手笔!不过就因为它的特别,一定会让司向红此人在民众中印象深刻的,可惜不是什么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