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芸娘此时生怕与她对视,赶紧低下头,装作漫不经心的摸着袖口的绣花。萧岐越也将手中的口供又仔细看了一遍,果然最下面一份是碧水的兄长祁大的,上面将碧水几时回来,如何计划,何时给钱,写的清清楚楚。“将她口中的帕子扯了!”春香上前一把拽下碧水口中的帕子。“说,是何人指使?!”把碧水卖了也不值五十两,她是断断出不起这个钱的。碧水哆嗦着,不敢吭声,开不开口都是个死。此时的林芸娘已经镇定下来,开口道:“夫君容禀,碧水是我的丫头,平时最是忠心,她那个兄长没有营生,就是个赌鬼,话并不可信。更是时常来府中缠着碧水给他银两还赌
碧水闻言惊恐的抬起头,正撞上苏云兮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时慌乱的不知该往哪里看。
林芸娘此时生怕与她对视,赶紧低下头,装作漫不经心的摸着袖口的绣花。
萧岐越也将手中的口供又仔细看了一遍,果然最下面一份是碧水的兄长祁大的,上面将碧水几时回来,如何计划,何时给钱,写的清清楚楚。
“将她口中的帕子扯了!”
春香上前一把拽下碧水口中的帕子。
“说,是何人指使?!”
把碧水卖了也不值五十两,她是断断出不起这个钱的。
碧水哆嗦着,不敢吭声,开不开口都是个死。
此时的林芸娘已经镇定下来,开口道:“夫君容禀,碧水是我的丫头,平时最是忠心,她那个兄长没有营生,就是个赌鬼,话并不可信。更是时常来府中缠着碧水给他银两还赌债,此事许是他无意间听到姐姐行踪,想要谋取银子才与外人勾结的,应与碧水无关。”
转脸又问苏云兮道:“不知道姐姐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漂亮!”
苏云兮在心里不禁为林芸娘鼓掌。
虽说有些牵强,可倒也算说得过去。
“妹妹是没看过这祁大的口供。”
苏云兮将口供递给她:“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碧水三番四次归家,反复敲定行事细节,在此期间,这兄妹二人从未接触过京中其他人家。”
“难不成这与我有仇的就是碧水本人?”
她转头看向碧水:“你原是母亲的人,你我日常少有接触,我自问未曾同你有何过节。”
“许是那祁大想要攀污碧水,这个兄长不堪为人,碧水被他害的还不够惨吗?如今既已拿到实证,不如就请夫君做主直接处置了,也好救碧水出苦海。”林芸娘慌忙接话。
打死最好!
“大爷,两位奶奶,奴婢冤枉,奴婢哪里有钱去给兄长,把奴婢卖了也不值五十两银子啊!”
碧水此时也拼命的喊冤:“更不曾让他害大奶奶,求各位主子给奴婢做主。”
她听懂了自家主子的话,对啊,如果兄长死了,她岂不是就脱离苦海了?
当下磕头如捣蒜,将所有罪证一股脑都推给了祁大,她想活,她想好好的活。
萧老太君早已是人精,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闭嘴!”
在场的除了懵逼的王氏,也都是心下了然:除了看过口供的,没人知道具体数量是五十两,这不是自爆是什么。
林芸娘恨急了却不敢吭声,这丫头平常挺机灵,怎么这时候垮了!
苏云兮冷眼看着众人,她想知道,如今,这些人,是捂是审?是保是弃?
萧老太君想审,埋在府里的这根毒刺她想拔了,可一想到三个重孙子……
王氏这个月时常带着孩子去她那里请安,多年来不曾有过的儿孙绕膝的幸福感觉,让她早已忘记了当初的不快。
罢了,大不了以后她多多约束些便是了,总不能家丑外扬。
“来人呐,将外头那五人各杖五十,打完连同供词一同送京兆府!”
萧老太君给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不必打死。
“碧水是萧府奴才,背主乃是大罪,杖一百,将府里的奴仆都叫到前院观刑,谁若敢背主就是这个下场!”
一百杖!怕是没打完命就没了!
碧水当即哭嚎不止,王氏脑子不清醒的就想求情,被林芸娘死死拉住,打死正好啊,疯了才去求情。
“云兮,你看,如此处置,你可满意?”
五十杖打完,又有口供,只需京兆府打点一番,什么都不用追问,便可定罪,也够定罪了。
萧岐越闻言也看向苏云兮,一条人命加上几人获罪,若还是不依不饶便太不知好歹了!
苏云兮心中暗嘲:果然,又是一场不了了之的糊涂案。
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老夫人,夫人,大爷,京兆府大理寺都来了人,已到正厅外,说……说有人谋害官眷,特来拿人,已将外头那几人接管过去了。”
门房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京兆府啊,大理寺啊,他有几个胆子敢拦啊。
萧老太君腾的站起身!
“是你去京兆府同大理寺报的案?”
“回祖母,是的。”
京兆府是她差李达去的。
大理寺?她不知道啊。
“胡闹!越哥儿,赶紧去与他们说,误会一场。请他们回去,劳各位差爷辛苦,有空亲去答谢,快去!”
“怎么是误会,祖母适才不是还说要将人送去京兆府?”
“你!”
那是要打完了送去仓促定罪的,现在没打就带走,谁知道会供出些什么来。
前厅外。
京兆府尹满头是汗,本来拿人这种事根本无需他亲自来,可是这沈大人却说大理寺也接到报案邀他同往。
这种事,说大,是谋害官眷,说小,那是人家的家务事啊。
民不举,官不究,现在虽然有人举了,也要看人家府里怎么打算,直接大规模杀上门算怎么回事?
可大理寺卿虽同为正三品,但是人家是荣国公府世子,将来袭了爵就是正一品,他,他得罪不起啊!
“萧将军,京兆府接到报案,有人谋害官眷,口供、人证俱在,嫌犯我们就带走了。”
“看口供,还有一名女犯,还请萧将军将人提出来。”
萧崎越一出来,就被这两人一人一句给要上了人,两人手中还各有一份口供,这“误会”两字怎么也没法说出口了。
当下颇有些气恼,说道:“这是家事,还请两位大人容萧某自行解决。”
沈怀谨答道:“家事又如何?谋害官眷,乃是犯法,本就是要移交官府。岂萧将军随随便便家事两字便可遮掩过去的。”
苏云兮并未去大理寺报案,只去了京兆府。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京城遍地勋贵,京兆府尹向来是要一个极圆滑的人才能坐的稳。
她娘家一个六品太仆寺丞对上将军府,想要硬刚,胜算不大。
若将军府执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事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所以,沈怀谨亲自去京兆府将陆元培带了过来。
萧岐越自知理亏,但是他却不敢松口,若是让碧水被沈怀谨带走,供出幕后之人是迟早的事。
而他现在隐约觉得,此事芸娘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