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憋着笑,假装淡定地上前把蜂蜜水递给他。程尧疑惑接过,没有扣好的衬衣又敞开了来,入目的是他胸膛的肌理。我眨巴眨巴了眼,抿了抿唇,有些没出息地咽了一口唾沫。或许是我目光太过明目张胆,又或许的咽口水的声音被他听见,头顶响起他的嗓音,“觉得如何?”声音染着几分笑意,尾音上扬,透着一种揶揄又缠绵的意味。我不知道我的脸有没有红,但肯定耳朵是红成了熟虾,不然怎么会像是被烧得火辣辣的。“我……我困了。”一开口竟然结巴了,我简直想抬手就给自己一巴掌,怎么这么没骨气!说完就逃似的进了里屋。
司子奇这样问,我倒是有些诧异。
现在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我跟程尧有点什么,是我们假装得太像,还是我和程尧之间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变化。
落地窗上的我,神情发生了一丝丝的变化。
我开始回忆着我和程尧之间的点点滴滴,从我们见面开始,到刚刚我接电话为止,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萌芽生根。
司子奇没有再追着问我,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跟我说:“医生说,曾祖父的身体快不行了,要是能再看你一眼,曾祖父会很开心的。”
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司子奇才低低地“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第二天司子奇跟邵遥就离开了南城。
那天的我,真的以为,从此以后,他跟邵遥结婚,我还是离开榕城。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只是没想到,还有后来……
第二天因为李霄跟我去见施倾语,墓园那边还没给我消息。
雷诺见他们留下,也一并邀请了他们。
因为人员的尴尬,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谈合作的事。
我不太喜欢这种聚会,就连我工作的部门聚会,也都了解的脾性,不叫我的。
不过总归是为了合作,雷诺太太也对我是真的好。
聚会到一半的时候,雷诺太太笑着望向我,“邵小姐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她的问题,让我脑子一懵,我真见过雷诺太太?
我想起了登山那天,她也是问我有没有去过安纳西……
“我们在安纳西见过?”我试探性地问。
可是雷诺太太只是眉眼含笑地望着我,并没有接话。
我又着实想不起来,只好抱歉到:“对不起,我真的……”
“有一个未来的目标,
总能让我们欢欣鼓舞,
就像飞向火光的灰蛾,
甘愿做烈焰的俘虏。
摆动着的是你不停的脚步,
飞旋着的是你美丽的流苏,
在一往情深的日子里,
谁能说得清,
什么是甜,
什么是苦。
只知道,
确定了就义无反顾。
要输就输给追求,
要嫁就嫁给幸福。”
雷诺太太笑盈盈地看着我,声情并茂地念着这首诗,声音温柔而优雅,文字深情而缱绻。
我愣了愣,“汪国真的《嫁给幸福》。”6
随即灵光一闪,“雷诺太太有去过安纳西的读诗会?”
这首诗是我先前在安纳西度假,在那里的读诗会上念过,我依旧想不起雷诺太太,不过这首诗和安纳西加起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那个读诗会上。
“对!”见我想起来,雷诺太太欣喜点头,激动不已,“就是在读诗会上,你念的诗,让我重新找回了自信,然后……”
她转过脸,与雷诺深情凝望,“然后有了勇气去找雷诺求婚。”
“你不知道,从前雷诺这个人,冷得慌,一点都不浪漫温柔。”雷诺太太拉着我的手,嘴上抱怨着,眼里却是明媚的笑容,“我们认识二十年,我追在他身后二十年,他都不见得对我好点的。当时我真的是心灰意冷了,不断的问自己,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心,我这样下去,到底值不值得……”
“我几乎都快放弃了,直到我被朋友拉去了读诗会,听到你念的这首诗。我仿佛豁然开朗,当时我就想,不管如何,我这一辈子,就是他了!”
“还不是因为你太优秀,又是爸妈的掌心宝。像我这样的人,对你有痴心,可又怎敢妄想。如今我娶了你,感觉这是奢望,仍旧仿若梦一场。”雷诺嘴角噙着笑意,“感谢上帝,哦不……”
雷诺转过头来,望着我,满含感激,“感谢邵小姐,成全了我的痴心妄想。”
敢情,我当初的读的一首诗,促使着两人的爱情结出了婚姻的果实。
“呵呵……有情人终成眷属,恭喜。”我拿起手旁的果汁,朝两人举杯。
虽然说其实我并不知情,不过此时也就不说这样煞风景的话了。
雷诺夫妇端起酒,与我碰杯。
他轻抿一口,说到,“说起来,我们,就一直想找机会当年跟你说一声谢谢。听说你来自南城,所以我们决定来南城度蜜月,希望能够再遇见你。感谢上帝的指引,让我们再次遇见邵小姐,了却我们的祈愿。”
我来自南城?
我本来有些错愕,猛然想起,那天读诗结束后,有个留学生来搭讪,疲于应付,我说了施倾语的家乡南城。
没想到被雷诺太太听到。
更没想到的是,因为施倾语我回了国;而雷诺夫妇因为那句话来了南城;又因为合作,我跟着程尧来了南城;最终在这里重逢。
不得不说,天下之事,无巧不成书,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意外。
缘分真的是一个过分奇妙的东西。
结束后。
虽然程尧很清醒,但我想着,今晚程尧喝了不少酒,便让他先回去。
他望着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点点头朝电梯间走去。
看得出来,他其实是想说什么的,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拎着一杯蜂蜜水回房间,推开门,程尧刚好脱掉衬衣,手搭在皮带扣上,“啪”的一声刚解开。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抬头,见我傻傻地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他。
他脸上闪过一抹异色,连忙扣上皮带,从旁抓了一件衬衣套上,因为有些着急,扣子扣了好几下都没扣好。
“我准备洗澡,以为你还会过一会儿回来,所以……”他一边扣着一边解释着。
看着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些愉悦。
我憋着笑,假装淡定地上前把蜂蜜水递给他。
程尧疑惑接过,没有扣好的衬衣又敞开了来,入目的是他胸膛的肌理。
我眨巴眨巴了眼,抿了抿唇,有些没出息地咽了一口唾沫。
或许是我目光太过明目张胆,又或许的咽口水的声音被他听见,头顶响起他的嗓音,“觉得如何?”
声音染着几分笑意,尾音上扬,透着一种揶揄又缠绵的意味。
我不知道我的脸有没有红,但肯定耳朵是红成了熟虾,不然怎么会像是被烧得火辣辣的。
“我……我困了。”一开口竟然结巴了,我简直想抬手就给自己一巴掌,怎么这么没骨气!说完就逃似的进了里屋。
进屋就一下子扑在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懊恼不已,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是手机信息的声音把我从窒息缺氧中解救出来。
掏出来趴在床上打开信息,是墓园来的消息。
跟我说事情解决完了,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就行。
我想了想,回了一条信息,问明天行吗?
跟墓园确定了明天下午,然后我又跟李霄发了条信息,让他明天在楼下等我,不过他没有回我。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复,索性就不等了。
不管他去不去,我都是要完成施倾语的遗愿的。
我起身到行李箱跟前,把施倾语的东西都拿出来,单独放在一旁。
最终我还是没有再打开那个盒子,生前施倾语每次都害羞地抱在怀里,不给我看;上次那一页已经是意外,想必现在,她也是不愿意的。
不知道,她要是看到李霄去送她,她会不会开心。
我低头望着那个盒子,翘起唇角,却又有种怅然。
明天之后,我终于完成了她的愿望,却也从此对她不再牵挂。
“在想什么?”
“啊!”
在耳旁响起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同时,我尖叫了一声,吓得往旁边蹦开,却因为腿软差点一个趔趄。
还好他反应快,伸手将我捞到怀里。
我靠着他的胸膛,不知道是我的心跳太快,还是他的心律乱了节奏,只感觉太阳穴只有“砰砰砰”毫无章法的乱跳。
“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么?”我推开他,按着胸口深呼吸。
程尧望着我,有些无辜的神情,张了张嘴,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默默地闭上了唇,看起来,竟给人一种委屈巴巴的感觉。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找我什么事?”我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蜂蜜水,谢谢。”
难得听见一次程尧跟我说谢谢,我脑子还有些恍惚,摆了摆手,“不用,你之前也照顾我,我添的麻烦更多。”
屋内的灯有些昏暗,笼在我俩身上,有种别样的感觉。
我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抓过旁边的睡衣,“我去洗澡。”
然后越开他,去了浴室。
洗澡的期间,我的脑子就一直浑浑噩噩的,越想越乱,最终拍了拍脑袋,强迫自己停下思考。
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外面的灯已经关了,只留了廊灯。
房间里,药哪一种吃多少,全都放在一起。
桌上的水已经凉了,我放下水杯,轻手轻脚地到外面去拿烧水壶准备再烧一点水。
拿好烧水壶转身的时候,看见程尧一米八的大个子蜷缩在小小的沙发上时,被子一半盖在他的身上,一半落在地上,长腿也只能蜷曲着。
莫名的,有些心疼。
我在沙发前蹲下,单手托着下巴望着程尧。
屋内比较暗,其实我只能隐约看到轮廓而已,不真切。
程尧这个男人,看起来冷情寡言,可是却总能给我一种温暖安心的感觉。
我承认,我的心乱了。
被这个仅仅认识一个月左右的男人,乱得一塌糊涂。
我想,我是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