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温柔那是对听话的人的态度,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们这里,可也不是我们让你们来的啊,不愿意来你们可以回去找关系再把你们调回去。”闻言车子里的人脸色都白了。一旁公社的领导也拉了拉陶大柱:“行了行了,都是一群孩子,跟他们生什么气。”陶大柱看到这群叽叽喳喳每个样子的年轻人,再想到自己的堂妹,心里很不是滋味,又吼了几句:“十七八岁还是孩子啊?你们知道有多少十七八岁的人已经要挑起一个家庭的重担了,他们难道不是孩子吗?”
向暖看她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地样子,小身板不强大,口气倒是不小。
她刚想怼,就看到有几个工作人员往这边挤来了,瞬间变脸道:“我知道你们是来帮助我们建设的,可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到底谁欺负谁啊。”一旁一个姑娘翻个白眼喊。
“就是你们欺负人。”向暖大声道:“我带着弟弟才从医院回来,你们就骂我们急着投胎,这不是欺负是什么?你在咒谁呢?
正好那几个工作人员也走过来了,听到这话就不悦地看了一眼那几个知青。
那几个知青闻言也面有尴尬,但也拉不下脸来道歉。
几个送人的干部一看陈家康后脑上的纱布还没拆开呢,顿时就虎着脸道:“在接你们的人还没来之前,你们还归我管,都给我老实点,不要惹事。”
之前跟向暖起冲突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向暖道:“同志,你们人多堵住出口我出不去,我还要赶车不然今晚到不了家,这才跟你的人吵起来,我也有错。”
那送人干部立刻道:“是我的错,没管好他们给你们造成不便了。”
说完大吼一声:“全体都有,排好队,把出口给老乡让出来。”
刚才还稀稀拉拉的人群立刻开始排队,虽然不情愿,但也敢不动。
他们也不是军人,列队半天队伍还是稀稀拉拉的。
但向暖也不管这些,见出口让出来了,拉着陈家康就走了。
结果刚一出站,就看到陶大柱跟几个人匆匆往这边赶。
“大柱哥……”向暖停下脚步惊讶地喊了一声。
陶大柱人都从她身边冲过去了,听到声音这才慢半拍地扭头,见是她赶紧走回来:“哎呀,小暖你回来了,你咋也不打个电话啊,哎呀,家康这是能看见了?”
陈家康有些腼腆地挠挠头:“能看见一点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跟公社其他人一起来接知青呢,公社有拖拉机,你跟我们一块走呗。”
陶大柱是五大队的民兵队长,所以跟着公社的领导一起来接知青。
向暖摇头,这么多路让她跟拖拉机一起颠簸回去她不愿意,再说那边的人看着就不少,万一把陈家康给挤着了可得不偿失。
“我先坐车,然后在公社等你们吧。”向暖道。
“那也行,你等我啊。”说着陶大柱赶紧追上其他人的脚步。 他们开来的拖拉机在路上抛锚了,所以才迟到的。
接人的人一来,带队的干部就拿着一个小本子在那念名字。
念到名字的人都出来一步,接着被人领走了。
接人的工具都停在外面的空地上呢。
杏花公社分到了三十五个知青。
这些人被公社的大队长领着出了车站,然后指着拖拉机道:“上去。”
“啊,这拖拉机怎么坐啊。”有人埋怨。
“就是,这得多颠啊。”
“有拖拉机都不错了。”一个男知青把捆扎好的被褥丢上去:“你们看看那边,别不知足了。”
其他知青看过去,就见那边的知青在一辆牛车旁边集合了,而且牛车只是给他们拉行李,人就跟在后面走。
太可怕了。
来之前的各种幻想在漫长的火车上已经被消耗了一部分,在火车上就看到山连着山,不少人的热情就又被消耗了一部分。
如今到了地方,再看周围最后那点侥幸也没了。
虽然是拖拉机来接人,但一拖拉机根本坐不下,行李就占了一半的空间。
“大家挤一挤,挤一挤,尽量一车都拉走。”有人指挥的喊。
“怎么挤啊,再挤人都要挤扁了。”
“男女怎么能挤在一块。”有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喊。
“我们还不想跟你挤呢。”一个小个子姑娘很是泼辣的怼回去。
“都别吵吵了。”陶大柱气得不行:“不愿意挤的下去跟着拖拉机跑。”
众人被陶大柱这么一吼顿时安静了,也觉得很没有面子。
“你这人,喊什么喊,说话不能温柔一点啊。”一个扎着辫子的姑娘蹙着眉道。
“我温柔一点你们能听吗?”陶大柱插着腰继续吼:“从下车开始就跟一群老母鸡要下蛋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说几遍了你们听了吗?
温柔,温柔那是对听话的人的态度,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们这里,可也不是我们让你们来的啊,不愿意来你们可以回去找关系再把你们调回去。”
闻言车子里的人脸色都白了。
一旁公社的领导也拉了拉陶大柱:“行了行了,都是一群孩子,跟他们生什么气。”
陶大柱看到这群叽叽喳喳每个样子的年轻人,再想到自己的堂妹,心里很不是滋味,又吼了几句:“十七八岁还是孩子啊?你们知道有多少十七八岁的人已经要挑起一个家庭的重担了,他们难道不是孩子吗?”
那同事拍了拍他,然后道:“大家既然来了,就不要抱着抵触的心态,好了好了。”
陶大柱也借着台阶下了,不再说这事。
“把行李拿起来。”陶大柱道:“女生往最里面站,挤一挤,中间用行李隔开。”
众人这才一个个的把乱七八糟的行李拿起来,等十三个女同志都挤着在拖拉机里站成两排后,陶大柱指挥着男同志们把被褥往上放。
被褥放了一排,垒的高高的跟一面墙似的,再用绳子两头绑的死死的。
接着,将一块木板放在车斗里,一半都伸出去了。
“男生,上去,踩着这块板。”陶大柱道。
“这是干嘛用的啊。”有人问。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踩着站你就站上去。”另外一个人吼。
“你们老吼我们干嘛啊。”一个看着就很奶的男生有些委屈地道:“我们千里迢迢来这里什么都舒服,心里害怕多问几句你不愿意回答就不说话,老吼我们干什么啊。”
那工作人员深吸几口气,倒是没再吼了。
“大宝,你快上去。”很奶的那个男生同伴催促着。
被称作大宝的男生爬了上去,其他人也排排站。
一排能站五个,那是一点活动空间都没有的。
男生挤了挤站了四排,车斗基本就站满了,只剩下延伸出来的木板了,地上还剩下了不少的行李。
不是每一个下乡知青的家庭条件都不错,也有很一般的。于是能带的基本都带来了,又多又杂。
还有几个连热水壶都带了,最后只好让他们自己抱着自己的热水壶,这玩意儿太脆。
几个接人干部把东西都放到那多出来的木板上,再用一个网罩着绑好,东西基本就不会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