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秋收回放在他手上的视线,转而对上他的双眼,“陛下这一觉睡得沉,奴才怎么叫都叫不醒,所以只能叫太医来瞧瞧了。”“……”季延歧顿时语塞,只能尴尬的抬手摸了摸鼻尖。刚刚他还问人家怎么不叫醒他呢,感情是自己睡得太死。他不作声,一旁的凌晏秋也没有再说话。太医诊脉的时间有些长,季延歧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感觉又有些困倦。此前身体里翻江倒海的痛意已经销声匿迹,现在除了有些疲惫,没有什么其他的症状。
季延歧和季经呈商量完春猎事宜之后,径直回了凌晏秋休息的营帐。
凌晏秋还在睡着,此刻安静的他没了平日里的凌厉,看上去乖巧极了。
他走到床边坐下,看向凌晏秋的目光缠绵悱恻。
良久,他倾身下去,在那还略微有些红肿的唇瓣上轻轻印下一吻。
凌晏秋睡得沉,没有被他的动作惊醒,他也没有因此得寸进尺,而是小心翼翼的脱了鞋爬上床,动作极轻的在他身侧躺下。
这一觉睡得安稳,也没有脑子不好使的人来打搅他们。
季延歧醒来时,已经是春猎的第二日。
他从床上坐起身,感觉头脑发胀,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身边已经不见了凌晏秋的身影,想来是睡醒后,先去处理事务了。
他挣扎着下床,眼前突然一黑,险些让他一下子栽倒在地,好在他及时坐回了床上,才没有摔到地上。
看来余婉儿给他下的毒药已经出现症状了。
还别说,挺遭罪的。
刚醒时,还只是头昏脑胀,现在已经演变到头痛欲裂了。
甚至在他摔坐到床上后,五脏六腑都逐渐出现疼痛感。
不过片刻,他便感觉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鼻间都充斥着铁锈味。
正好在这个时候,营帐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季延歧听过无数次,他皱起眉,忍着不适站起身,大步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水。
壶中的水已经凉了,入春后的天气还有些微凉,冰冷的水入喉,冲刷掉那股血腥味,也让季延歧的身体如坠冰窖。
他颤抖着手放下杯子的同时,凌晏秋也从营帐外走了进来。
季延歧听到那脚步声在不远处顿住,他转头看过去,凌晏秋站在入口处,挡住了外面晃眼的日光。
见他站在那里迟迟未动,季延歧微微一笑,向着他走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起的,怎么都不叫我一声。”
凌晏秋这才回过神,快步走了进来。
即将和季延歧碰上时,他直接绕了过去,弄得季延歧一头雾水。
等季延歧转过身,便见他手中拿了一件长袍走过来,二话不说就披在了他的身上。
凌晏秋做这些的时候,全程都沉着脸,季延歧也不敢吱声,就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任由他摆弄。
待到他被裹严实之后,凌晏秋拉着他去了床边坐着,这才对着营帐外说了一句:“进来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便有两个人掀开营帐的布帘走了进来。
这两人季延歧认识,就是这次春猎随行的太医,也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两个太医。
两人进来后,便在凌晏秋的示意下,上前来为他问诊。
季延歧也配合,只是在伸出手的同时,看向身旁站着的凌晏秋笑着询问:“怎么想起找太医来给朕瞧病了?”
凌晏秋收回放在他手上的视线,转而对上他的双眼,“陛下这一觉睡得沉,奴才怎么叫都叫不醒,所以只能叫太医来瞧瞧了。”
“……”季延歧顿时语塞,只能尴尬的抬手摸了摸鼻尖。
刚刚他还问人家怎么不叫醒他呢,感情是自己睡得太死。
他不作声,一旁的凌晏秋也没有再说话。
太医诊脉的时间有些长,季延歧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感觉又有些困倦。
此前身体里翻江倒海的痛意已经销声匿迹,现在除了有些疲惫,没有什么其他的症状。
但为他诊脉的太医,脸色却格外的严肃。
良久,那太医才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跪到地上。
“陛下的情况不容乐观,容微臣下去配几副药,陛下先服用两日看看效果如何。”
季延歧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朕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微臣告退。”
两名太医退了出去,营帐里又只剩下季延歧和凌晏秋两人。
季延歧不由分说拉着凌晏秋的手臂,将他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阿晏,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埋头在对方的胸膛里蹭了蹭,此前的疲倦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凌晏秋任由他抱着自己,感受到贴在自己身上的冰凉体温,幽暗深邃的双眸染上了一层伤感。
“陛下是不是冷?”
季延歧直截了当的点头:“有点,刚刚喝了一杯凉水,更冷。”
“那陛下要不要先行回宫?”
“不行啊,我还有事要做呢。”
凌晏秋有些不悦的蹙起眉心,“你身体都成这样了,还想着别的事?”
“为什么不能想?”季延歧微微一挑眉,指尖在他的腰间轻轻捏了一把,“我不止要想,还要做。”
“……”凌晏秋动了动唇没作声,心情复杂。
他没想到季延歧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能跟他开这种玩笑。
季延歧恍若看不出他的心情,故作委屈道:“谁让你之前说我不行……”
“……”凌晏秋无奈扶额苦笑,“你倒是挺记仇。”
有了季延歧这么一打岔,两人都暂时性忘了他时日无多这件事。
好在太医开的药也有些效果,季延歧吃了两天药,气色好了不少。
恰逢天气不错,季延歧便带着凌晏秋一同出去春猎了。
季延歧换了一身便装,墨发被一顶金冠高高束起,玄色的紧身衣包裹在他身上,将他衬得愈加英姿勃发。
他翻身上马,伸手接过云喜递过来的长弓,随后转首看向身旁的凌晏秋,冲着他挑了挑眉,一脸挑衅。
“九千岁要不要同朕比试一番?”
凌晏秋不急不缓的接过自己心腹常显递过来的弓,这才转头对上他的视线。
“好啊,若是陛下输了,可不要耍赖。”
“笑话,朕堂堂一国之君,岂有耍赖的道理,你且看着,朕定赢你。”
说着,他一手牵着缰绳,双腿一夹马肚子,直接策马扬长而去。
凌晏秋看着那道策马奔腾的身影,不觉哑然失笑。
在对方的身影即将没入林间的时候,凌晏秋也策马追了上去。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一直站在暗处的季宇望才不慌不忙的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