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瑶哭累了,晕晕沉沉地靠在墙上睡了过去。陆郾城刚进房间就看到南瑶还没脱下礼服,却浑身浇湿地睡在墙边。他放下水杯走过去,捧起南瑶的脸还能看到微红的泪痕。她这是,哭过了?陆郾城薄唇抿成一条线,神情有些动容,但很快又被理智压沉了脸色。他利落地替南瑶褪去礼服,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静静地呆着。也是那场宴会,陆郾城被各路追求南瑶无果的公子哥冷嘲热讽,南瑶则是有言必怼,一直把他护在身后。
南瑶刚踏下最后一个台阶,灯光忽然暗了下来。
悠扬的小提琴声伴着钢琴响起,已经有几位男士瞬间反应过来,绅士地对一旁的女伴伸出邀请的动作。
陆郾城放下手里的酒杯,朝着南瑶的方向款款走来。
不知怎的,南瑶的心跳有些控制不住的加速,耳边也渐渐传来如雷般的心跳声。
还没等陆郾城走到她身前,离南瑶仅有两步之遥的林悦歆突然探出身子,一脸娇羞地看向陆郾城。
“陆总,您是想邀请我当您的舞伴吗?”
陆郾城的眼神一顿,凛冽了几分,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他伸出手,放在空中停住,视线却越过林悦歆的位置朝着南瑶看去。
“当然。”
林悦歆捂住嘴才勉强不让自己叫出声。
虽然她跟在陆郾城身边这么久,但是陆郾城一直都是对自己敬而远之。
像今天这样,自己只不过也是随意争取一下,陆郾城就真的答应自己的情况。
几乎是不存在的。
但林悦歆并没有想太多,还是很快握住陆郾城的手,生怕他反悔。
南瑶刚刚还有些慌乱的心此刻则像是停滞了跳动,一下一下缓慢地跳起又坠落。
她所在的位置是大厅的正中心,她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似在笑话自己。
怎么会生出陆郾城会邀请她跳舞这种妄念呢?
南瑶知道,陆郾城这是在报复她。
总是让她幻想出不存在的期待,又狠狠撕裂,对她的尊严反复鞭笞。
心情如坠冰窟,南瑶僵硬地转身。
面对着她自己可笑的幻想后,南瑶只想着逃离这里。
灯光暗下来以后,方才还在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人也早就不关注她了。
南瑶刚想跨出几步,肩膀却被狠狠握住。
她朝旁看了一眼,是李丽丽一行人正阴笑着盯着她。
“别碰我!”
南瑶用力挣脱李丽丽的手,警惕地看着他们。
她心中的警铃大作,看见李丽丽她们就准没什么好事。
“别走啊,大家都在跳舞,你就这么走了,不是扫兴吗?”
李丽丽身后神色猥琐的狗腿子黏糊着开口,语气里还夹杂了些许跃跃欲试。
“南瑶肯定会的多,你让她跟你来一支怎么样?”
“放心我不嫌弃她,只要她蹲下像狗一样围着我转着跳就行。”
两三个男人在李丽丽背后开着黄腔,直让南瑶犯恶心。
“抱歉,恕不奉陪。”
南瑶只想赶紧逃到楼上去。
她现在一个人现在面对李丽丽一群人,着实不是对手。
但还没等南瑶转身逃开,就有好几双手抓住南瑶裸露的手臂。
南瑶的肌肤如雪,刚刚开口的那个猥琐男早就寻思着从哪里下手揩油。
正要动手,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放开。”
细听之下似是带着几分怒意,南瑶勾了勾唇,怎么可能会有怒意。
错觉。
陆郾城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他们身后,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
抓着猥琐男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男人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陆……陆总,您不是在和悦歆跳舞吗?”
李丽丽有些心虚的开口,她本以为陆郾城压根不会在意这边的情况。
更何况林悦歆之前就给她打了招呼,在陆郾城和她相处时就抓住机会好好羞辱南瑶。
南瑶紧紧护住肩膀,缩在楼梯旁,像受了欺负的小猫般惹人怜爱。
“各位,这里优秀的女士这么多,倒也不必只盯着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是……是啊,只不过是陆总玩腻的罢了,还是散了吧。”
李丽丽身后传来附和声,都不敢惹恼了陆郾城,南瑶再怎么说现在还是他的人。
陆郾城站到南瑶身前,拉起她的胳膊强行使她站起来,单手掐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南瑶眼底透着委屈,可面对着陆郾城时眼神还是带着刺。
陆郾城朝着南瑶轻吹了口气,淡淡的酒气熏眯了她的眼,他嗓音淡淡的,和大厅内的提琴声融为一体,磁性又深沉。
“滚回去。”
南瑶偏过头,等陆郾城松了手,头也不回地跑进楼上的房间。
*
林悦歆嘴唇颤抖着,心里的愤恨和委屈一同涌上心头。
她想不通,明明她都握住了陆郾城的手。
可没走几步,陆郾城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南瑶所在的方向,就转过身对她疏离的笑了笑道:“抱歉,失陪。”
她眼睁睁地看着陆郾城替南瑶解围,以至于李丽丽走到她身旁时,林悦歆甚至想扇她两巴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难道就不会等南瑶到没人的地方再动手吗?
都怪南瑶这个狐狸精,如果没有她,今晚和陆郾城在舞池内翩翩起舞的就是她林悦歆了。
林悦歆眼神里的怨恨又多了几重,目光一直追随着南瑶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黑暗里。
*
南瑶回到房间里就冲进卫生间,打开花洒冲洗身体,狠狠地搓揉着刚刚被触碰过的地方。
而很快她的眼前就浮起一片氤氲,在雾气里她那根紧绷的神经才像断了弦,她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接连着几天的折磨,南瑶的身心都处在水深火热中。
她的病还未痊愈,心情又如同过山车般跌宕起伏,让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助理端了杯热水打开门时,刚巧听到南瑶隐忍的哭泣声。
他微微愣住,还在思考要不要告诉老板,陆郾城就接过他手里的水杯,眼神暗示他可以走了。
助理立马会意地点点头离开。
南瑶哭累了,晕晕沉沉地靠在墙上睡了过去。
陆郾城刚进房间就看到南瑶还没脱下礼服,却浑身浇湿地睡在墙边。
他放下水杯走过去,捧起南瑶的脸还能看到微红的泪痕。
她这是,哭过了?
陆郾城薄唇抿成一条线,神情有些动容,但很快又被理智压沉了脸色。
他利落地替南瑶褪去礼服,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静静地呆着。
也是那场宴会,陆郾城被各路追求南瑶无果的公子哥冷嘲热讽,南瑶则是有言必怼,一直把他护在身后。
虽然他想说自己其实不在乎流言蜚语,但是看着南瑶护着自己的样子,他心底像是有暖流缓缓流过。
自私的贪恋这样的温度,他便任由着对方羞辱自己。
晚上南瑶靠在房间的栏杆旁笑话陆郾城,说他总是这样,也不懂得反抗。
那天夜里的星星很亮,和南瑶笑起来的眼睛一样,月光柔柔的洒在他们身上,陆郾城低声笑了,说对啊,我就是嘴笨。
陆郾城思绪渐回,望向窗外的月色,心里却传来一阵又一阵钝痛。
那道心上的疤痕随时提醒着他,若是贪恋那样的温柔,就得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