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需要跟你汇报?”陆郾城反问她,语气里夹杂了几分漫不经心。南瑶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手也有些无力地垂下,没再多说什么,接过助理手中的毛巾,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陆郾城。“我要换衣服。”陆郾城低声嗯了一声:“换。”“……”助理轻咳一声,无言地把裙子放在椅子上就退了出去。南瑶感受着陆郾城炙热的视线,就像是火一般落在她身上,灼烧着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夕阳渐落,寒意爬上心头,南瑶如置身在数九寒冬中,血色渐渐从她脸上抽离。
她用尽全身力气站起身,看向陆郾城的目光似霜。
又是他安排好的吗,南瑶拉开刚刚下意识护在身下的背包。
包里的纸巾已经湿透,但她还是抽出两张一点点小心擦拭干净了脸庞。
方才的阳光正好,她在看见陆郾城的那一瞬间,还以为时光倒流回了他们正相爱的日子。
南瑶垂头苦笑, 这盆水才让她彻底清醒过来,自己的想法是那样可笑。
他们早已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那些日子也早就被他们拉扯得支离破碎。
陆郾城和南瑶之间还隔着四五步的距离,南瑶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两人彼此之间听见。
“让我来,就是想看笑话吗?”
她的声线似风,忽远又忽近。
陆郾城眉梢划过一丝几不可闻的怒意。
他薄唇微启:“进去,别在这里丢人。”
南瑶本还有些轻薄的愠怒,却忽地耳尖一红,有些别扭地把手挡在胸前。
助理点点头,他刚刚也被这盆水吓了一跳,伸出手示意南瑶到室内去。
陆郾城抬起头,望向二楼的李丽丽一行人。
他们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时不时发出阵阵嬉笑声。
见陆郾城看过来,李丽丽噤了声,那群狗腿子立刻如受惊鸟兽般散去。
陆郾城右手抚肩,外套上还残留着一丝日晒的余温。
他回想起刚才南瑶窘迫的模样,收了收手指握成拳,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也起身进到室内。
南瑶被助理带到自己曾经的房间,里面的装潢都没有换,就连曾经摆放家具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难道陆郾城早就把南家买下了?
可他……为什么要花这个钱。
南瑶还没来得及多想,陆郾城就推门而入,看到她还穿着被淋湿的衣服,剑眉微皱道:“脑子也淋坏了吗,站在这是想装可怜给谁看?”
南瑶抿了抿嘴,瞪了陆郾城一眼,就径直走向衣柜旁打开柜门,却发现一件衣服都没有。
“陆郾城,耍我好玩吗?”
南瑶紧咬着唇,本如樱般粉嫩的嘴被咬得些许泛白。
陆郾城冷哼一声,刚好门外敲门声响起。
“进来。”
助理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提着一袭红裙走进来。
南瑶瞳孔微缩,这件衣服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当初她第一次带陆郾城参加晚宴穿的那件。
见南瑶愣着未动,陆郾城徐步走到床边坐下,眉眼透着戏谑:“怎么,不认识了吗?”
南瑶摸不清陆郾城到底想干嘛,今天的一切都透着反常。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需要跟你汇报?”
陆郾城反问她,语气里夹杂了几分漫不经心。
南瑶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手也有些无力地垂下,没再多说什么,接过助理手中的毛巾,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陆郾城。
“我要换衣服。”
陆郾城低声嗯了一声:“换。”
“……”
助理轻咳一声,无言地把裙子放在椅子上就退了出去。
南瑶感受着陆郾城炙热的视线,就像是火一般落在她身上,灼烧着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她还是败下阵来,放下毛巾开口道:“你转过去。”
南瑶的声线轻软,带着些哀求,却意外的撩人。
陆郾城喉结微动,嘴角却还是带着些许讥讽,依旧没有收回目光。
“我为什么要转过去?”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情人。”
南瑶的脸更红了,就算承受陆郾城再多的折磨,也很难压过心头的那份羞耻。
但陆郾城的话,她也没办法反驳。
她闭了闭眼,拿起裙子转过身,背对着陆郾城慢慢褪去身上湿透的衣物。
一阵酥麻直窜头顶,陆郾城还没等她穿裙子,已经站在南瑶身后。
双手扶着她的腰,拇指恰好按在腰窝的位置,稍微用了些力,南瑶下意识地闷哼一声。
“这个房间,还挺适合的。”
陆郾城嗓音低沉,南瑶知道他想干什么,连忙摇了摇头,趁他松开腰的空隙跑到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如果说之前的每一次都是迫不得已,那这一次她绝不会妥协。
这整座南家别墅,包括这个房间,都充斥着她曾经和陆郾城生活的各种痕迹,更有那些她早已深埋在心底的美好。
“哪里都行,这里不行。”
南瑶艰难地开口,她只能赌陆郾城至少在这个彼此生活了那么久的宅院里,不会强迫她。
陆郾城松了松领口,眼角那点欲望还未彻底散去,他嗤笑一声道:“这里又有什么特别?不过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间而已。”
南瑶拉着被角的手一点点收紧。
陆郾城总是把与过去相关的一切送到自己眼前,又慢慢摧毁,似乎无时不刻都在把插在她心里那把刀往里推。
南瑶终究没有再回嘴。
陆郾城却突然没了兴致,拍了拍衣角,拉开门丢下南瑶走了出去。
“收拾好就出来。”
临走前他瞥了南瑶一眼,冷冷开口道。
*
南瑶再推门出来时,一楼大厅已经来了很多人,大部分的目光都追随着陆郾城,很少有人抬头看她。
她忽地想起那年的晚宴,也是这样的场景。
南瑶给陆郾城定做了一套高定西装,自己则是一袭高奢定制火焰红裙。
明媚又张扬,聚会上她永远是最夺目的那个。
陆郾城被她挽着手游走在觥筹交错间,略显青涩的他不懂什么社交礼仪,人情世故。
眼里只有南瑶这个如蝶般萦绕在他心尖尖上的女孩。
陆郾城举起香槟杯朝远处的客人点头致意时,瞥见了在楼梯旁踌躇的南瑶。
有人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很快发现了南瑶,她身上的高奢礼服颜色很是扎眼。
林悦歆也看向南瑶身上那件礼服,有一丝惊讶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愤恨的嫉妒与不爽。
“那是南瑶吗,这件礼服我以前也见她穿过。”
“那时候她是南家大小姐,现在……”
“看来都是陆总的手笔,人家现在可是攀上高枝了。”
很快有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响起,南瑶咬紧牙关,还是硬着头皮在万众瞩目下走到大厅来。
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大小姐了,她和陆郾城的身份像是彻底转了个方向。
如果说曾经的陆郾城总是挂着南瑶的跟班这个名号,那她现在的名字就已经钉死在陆郾城的情人的耻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