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我身体颤抖,控制不住的抖动,可声音却很冷静,姜环从我眼中看到了死寂,是真正的死寂。他慌了神,他顾不得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他将我抱在怀里,我疯了般挣扎着,我的嚎哭被雨声覆盖压下,他下巴抵在我头顶,“过去了,都过去了,不会再发生了,是我不小心。”我在他怀里失去挣扎,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一句过去了怎样抹杀掉他在生死抉择面前舍弃我的事实,我跟了他三年啊,这三年竟然还不如一个包裹有价值。
姜环手臂也受了一点伤,但没有他们严重,对方想要问出东西的下落,对他手下留情,都没有击中在要害,可姜环不同,他下了死手,对方当然抗击不住。
我蹲在墙根角落,我甚至都来不及闹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伙人为了那个包裹拼命,姜环交给我时不允许我看,我很听他的话,我也就真的没打开,我此时是胆颤心惊,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成为了一桩恶势力的帮凶,而我腿脚都是软的,浑身都湿透了,我不敢想刚才如果姜环来不及,我会不会此时已经死在枪击下。
我眼前全部是血迹,大滩大滩的在雨水里蔓延渗透,流泻到我脚边,那刺目的鲜红让我发了疯,我抱住自己头部失声尖叫出来,姜环把枪塞回口袋里,他跪在我旁边用大衣裹住我不停安抚,他试图将我捂住耳朵的手挪开,可他冰凉的指尖刚刚触碰到我,我便奋力挣扎起来,他没想到我在经受了刚才的惊吓后还有这么大力气,他被我推倒在地上,跌落在雨坑内,溅起带血的水珠,我看着那张脸,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小锦…”
“不要叫我!”
我身体颤抖,控制不住的抖动,可声音却很冷静,姜环从我眼中看到了死寂,是真正的死寂。
他慌了神,他顾不得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他将我抱在怀里,我疯了般挣扎着,我的嚎哭被雨声覆盖压下,他下巴抵在我头顶,“过去了,都过去了,不会再发生了,是我不小心。”
我在他怀里失去挣扎,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一句过去了怎样抹杀掉他在生死抉择面前舍弃我的事实,我跟了他三年啊,这三年竟然还不如一个包裹有价值。
我在他怀里闷声哭出来,他感觉到我无法止息的颠抖,他松开我双手捧住我的脸,他用唇一点点吻去我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的水迹,他殷切温柔得看着我,可我再不觉得这眼光令我安心和痴迷。
“他刚才是要杀了我,他真的要杀了我。”
姜环急迫向我解释,他手指因为着急而用力嵌入我下巴的皮肉里,“没有,他只是拿你威胁我,他只是在…”
“可我感受到的是那把枪威胁我生命,会随时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朝他面目狰狞嘶吼出来,他所有解释在我爆发的霎那戛然而止,他沉默不语凝视我,他脸上也都是雨水,从头顶顺面部轮廓滑下,他眼睛里的光亮在电闪雷鸣时覆灭晦暗。
我要的爱情不是这样的。
他为什么没有奋不顾身。
他那张和我相处了三年的脸,怎么忽然间就这么陌生了。这三年发生了什么,让他变得连我都不认识。
过去的姜环,刚才残酷无情的姜环,交替着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又再次排山倒海而来,我脑子好像要炸裂一样,全部朝一个点汹涌而来,我一把推开他,他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激烈,他被我推向一旁,后背撞在潮湿的墙壁上。
“小锦!”他大声在背后喊我,我听到了,但我没有停下,我无法面对他虚伪的脸,和他虚伪的解释,我歇斯底里哭嚎着朝雨中冲去,很快便将受了伤的他甩在身后,他叫喊声逐渐远去,到最终被瓢泼大雨覆盖湮没,我奔跑过程中眼前闪过一道霹雷,像要将这个世界炸开一样,我整个人被那道近在眼前的闪电惊住,我动也不动,在雨中绝望失神。
我被浇得失去力气,雨越下越大,到最后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吃力,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我不想面对姜环,我不想回忆起和他有关的一切,可我的家是他的,除此之外在这座城市,我没有任何去处。
我陷入迷惘和绝望,我缓缓蹲在地上,大雨将我完全吞噬,我把脸埋在湿透的膝盖内,我听不到自己哭声,耳畔只有惊雷狂风,呼啸着掀起巨大波涛。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头顶忽然失去了被雨水砸中的力量,我将脸迟缓抬起来,我看到眼前还是一片水雾,将整个街道都浸泡为模糊的狼藉的,唯独我和大雨隔开,置身在一把巨大的黑伞保护下。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我偏头看到身旁一双脚,黑色皮鞋没有一丝尘土,只沾了几枚水滴,他踩在一处低低的坑洼内,裤腿卷起,我顺着他的脚往上看,我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的脸,他正垂眸打量我,我一点点把脸上粘连的头发捋开,我确定我没见过他,他微微俯下身对我柔声说,“是冯小姐吗。”
他面色很祥善,干净高档的穿着像一个有身份的男士,我十分茫然点点头,他侧身指了指不远处停泊在大雨内打着闪灯的黑车,“我们先生请冯小姐上去换件衣服避雨。”他怕我多想,又立刻补充说,“我们先生没有丝毫恶意。”
他在我的沉默中弯身将我扶起来,我浑身湿透,腿脚也跪得发麻,我非常踉跄站住,他将伞完全打在我头顶,而自己则半副身体淋在大雨下,可我已经湿了,再湿也没什么,也是我推开他手臂,将伞重新还给他,“我不需要。”
我转身想要离开这里,他快步从我后方绕到前面,他对我微笑说,“小姐,雨势太大,您自己不可能走得回去,那边深井泛了地下水,这一片都已经泛滥成灾,如果您摔到深更半夜根本不会有人施与援手。”
我转身看他,他对我介绍说,“我姓曹,是纪先生的管家,车上人是我们纪先生和一名专职司机,纪先生的口碑,您大可放心。”
原来是纪先生。
可他不是走了很久吗,为什么几个小时后还在这里。
我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已经完全嘶哑,我伸出手接了一捧雨水,送到唇边喝下去,我跟着曹管家走向那辆等待已久的黑车,司机撑伞下来将后厢车门打开,纪先生正坐在右手边看窗外,他膝盖上放着白色西装,身上穿的不是傍晚在赌场时的黑色衣服,而是一件酒红色衬衣,大约是离开后办了其他事又去而复返,我朝他打了招呼,他没有回应,我在那位管家的照顾下坐进车中。
我进入后管家便走向后面,我这才发现车后方还停泊了四辆汽车,只是雨水太瓢泼,空气里泛起了白雾,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所有人全部进入车中,纪先生将头偏过来,他打量我湿透的衣服,目光久久没有移开,我顺着他看的位置垂眸,发现我胸领完全贴住皮肤,露出里面的黑色胸.衣,我下意识别过身体,有些窘迫和尴尬。
他没有什么反应,目光内也没有任何轻佻,仿佛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并不存在情.欲。司机从前面递来一条干毛巾,我接过擦了擦身体和头发,将浮在皮肤上的水珠拭去,我做完这些纪先生将他放置在膝盖上的西装披在我身后,他这个动作令我受宠若惊,当他掌心接触到我肩膀那一刻我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直,动也不敢动。
他指了指前面漆黑的巷子口,“你从那边跑过来,是吗。”
我点头,但我又立刻反应过来,我不可置信看着他,“你都知道?”
他嗯了声,“那些人欠了我点东西,得知我在附近才会跑掉,否则不会轻易罢休,那是伙蛇头无赖,办事非常不地道,惹了他们的大多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