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两银子一两的敬亭绿雪,竟入不得周贵妃的眼。我恭敬的看着她。“不知贵妃想喝什么?”“明日,本宫要喝到上好的日铸雪芽,你此番办事不力,滚去外面跪着!”我甚至没来得及反驳,就被周云瑶身边伺候的人粗鲁的拖了出去。有人在我膝弯处踹了一脚,我重重的跪倒了下去,只觉得膝盖骨都要碎裂。咬牙抬头间,却不妨看见顾延陵站在上方的船舷处,正无动于衷的看着我。心,蓦然发涩。我低了头,掩去滚烫的眼眶。我不知道跪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跪多久。
侍卫转身就走了。
那副担架孤零零的留在那,烙印在白布上的血迹刺的我眼睛生疼。
我冲过去扑倒在张管事身上,张着嘴却哭不出声,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明明前几日还说要带我回家的老人,却再也回不了家了。
他因为我,不得好死,不得善终。
我喉间如同有利刃翻搅,疼的我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宅院寂静,只能听到我的恸哭。
最后,我厚葬了张管事。
坟前白纸飘扬,我披麻戴孝。
看着棺材入土,只有惨然一笑:“张爷爷,来世你可别遇见我这个瘟神了。”
处理完张管事的事,我便去了延王府报道。
顾延陵语气漠然:“本王让你昨日来,为何迟了?”
我心头发冷,半晌才开口:“民女知错。”
对他来说,死个平民算不了什么,而我想保全商行的其他人,只能听他的话。
顾延陵眯着眼看我半响,将我招到他身边。
“陛下今日提起下江南一事,本王准备让你面圣,就说,此次银钱你全数承担。”
他语气平淡:“准备了这么久,是时候该动手了。”
我蓦的后背发凉。
无论哪朝哪代谋逆都是死罪,可我早上了贼船,再想下简直难如登天。
顾延陵抬眸看我,眼神肆厉:“你会帮本王的,是不是?”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我闭了闭眼:“民女遵命。”
顾延陵这才满意的放我离开。
顾延陵出手,大皇子二皇子只能将属于我的生意和店铺吐了回来。
可周云瑶夺走的,他只字未提。
三日后,我入宫面圣。
陛下问我:“听说,你愿意替朕承担下江南的费用?”
我垂头跪在那里。
“陛下励精图治,这是民女该做的。”
果然,他龙颜大悦。
银钱一事解决了,下江南之事自然也快。
帝王巡游隆重,我不仅快要掏空家底,还要跟着一起去江南伺候。
游船上,我小心翼翼给周云瑶奉茶。
她睨着我,端起茶随意抿了口。
下一刻却将茶盏摔在我身上,滚烫的水没入衣衫,疼的我发颤。
周云瑶眉梢倒吊:“沈灵宣,这等粗茶也敢给本宫喝?”
三千两银子一两的敬亭绿雪,竟入不得周贵妃的眼。
我恭敬的看着她。
“不知贵妃想喝什么?”
“明日,本宫要喝到上好的日铸雪芽,你此番办事不力,滚去外面跪着!”
我甚至没来得及反驳,就被周云瑶身边伺候的人粗鲁的拖了出去。
有人在我膝弯处踹了一脚,我重重的跪倒了下去,只觉得膝盖骨都要碎裂。
咬牙抬头间,却不妨看见顾延陵站在上方的船舷处,正无动于衷的看着我。
心,蓦然发涩。
我低了头,掩去滚烫的眼眶。
我不知道跪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跪多久。
只是后半夜,闪电划破夜空,暴雨倾盆而下,不一会我便浑身湿透。
我冷的直发颤,可船舱门窗紧闭,我无人问津。
就在我撑得有点到极限时,我面前的门,开了。
我浑浑噩噩的看去,只见五皇子举着伞,破开漫天雨幕站在了我面前。
他开口问我:“为什么?”
我疑惑的抬眸。
对上了他那黑得透不进光的瞳仁。
我心头一阵发憷,蓦然说不出话。
他却很有耐心的再次问我。
“任何一个女人落到像你这样的地步,总该不想活了,可为什么,我竟没在你身上看到想死的征兆?”
一道闪电将甲板照的亮如白昼。
我抿紧唇,半响才挤出句:“人只要还活着,总归有希望。”
五皇子愣住了。
良久,他将伞递给我,随后离开。
直到快天明时,我才被周云瑶准许离开。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房间,就看到我派出去查张管事之死的窦勇。
他一见我,便朝我跪下:“大当家的,查到了。”
我精神一震:“如何?”
窦勇眼眶骤红,他咬着牙挤出声音。
“张管事的牢狱之灾,是延王一手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