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柠按着穴位的手指加重力度。周珩疼的嗷呜一声,还手的力气都没了。朋友打发了,小厮甩在十八里开外,现在没一个人帮他。活了十五年,周珩第一次体会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于是,他搬出了曾经屡试不爽的话术。“你。你知不知小爷的爹是谁,你再不松开,有你好果子吃!”江姝柠翻了个白眼,“你爹是谁不得问你娘,我怎么知道。”周珩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指着她“你”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江姝柠对孩子的父亲交代:“以后看好他,不要让他激烈运动,受到惊吓刺激。”
这套阵法只是暂时保命,无法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
“我记下了,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孩子的父亲不断的鞠躬,朝她道谢。
“举手之劳!”江姝柠制止了他,看向抱着孩子的妇人,“现在,我可以走了?”
不等她的回答,四周围着的人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江姝柠揉着泛酸的手腕,刚走两步,袖子被人扯住了。
转头,妇人拉着孩子一起跪在了地上。
“方才是我错怪您了,谢小姐大人大量出手相救,您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我这个做母亲的无以为报,只能在这给您磕三个响头,您不要与我这无知妇人一般见识。”
为人母担忧孩子,一时口不择言罢了。
江姝柠自不会与她斤斤计较。
至于这三个头。
她怕折寿!
江姝柠好说歹说地阻止了她,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今日我与他有缘,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江姝柠摸了摸壮壮的头。
方才没仔细看,现在发觉壮壮长的属实可爱。
人如其名,白白壮壮,红润润的脸蛋,就像年画上福娃!
“小姐日后若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我们夫妇定不会推辞,还有这包子铺,您以后随便吃!”
孩子的父亲长的憨厚,说完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们贫民百姓,救命之恩实在是无以为报,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这些。
江姝柠刚想开口,被人拽住手腕往外扯。
“你跟我走!”
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江姝柠咬牙冷笑,连来人都没看清,二话不说地出手,捏住来人的手腕。
周珩疼的几哇乱叫,拍着她的手背。
“痛痛痛,你这死女人,给小爷松手!”
江姝柠打算松手时,注意到了他身后的马。
刚才纵马之人速度太快她是没看清的,不过听到了铃铛声。
眼前这马的脖子,赫然挂了一圈铃铛。
江姝柠按着穴位的手指加重力度。
周珩疼的嗷呜一声,还手的力气都没了。
朋友打发了,小厮甩在十八里开外,现在没一个人帮他。
活了十五年,周珩第一次体会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于是,他搬出了曾经屡试不爽的话术。
“你。你知不知小爷的爹是谁,你再不松开,有你好果子吃!”
江姝柠翻了个白眼,“你爹是谁不得问你娘,我怎么知道。”
周珩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指着她“你”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壮壮的母亲认出了此人,低声劝道:“他是鲁国公府的小公爷,小姐惹了他怕是有麻烦。”
她固然恨这个当街纵马,差点害死她儿子的人,但——
权势压死人,他们想要活下去,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鲁国公府,五大世家之一。
许多年前鲁国公救了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一命,很得皇帝宠信。
鲁国公嫡子周珩纨绔子弟一个,行事嚣张,全凭心情,从小到大闯的祸比吃过的饭都多。
告状的折子一本摞一本,皇帝念及他父亲救命之恩,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
因此,周珩越发不知收敛。
曾经有老臣实在是看不下去,早朝时直接向皇上告状,势要严惩。
周珩知道此事后连夜跑到了人家家里,硬生生地把人骂晕了过去。
对方还是个御史台的文臣!
都以为皇上这次不会再纵容了,谁知皇上知晓此事后,只轻描淡写地问了句。
“你没事惹他作甚?”
活生生的例子在前,邺京无人敢再惹这位“小霸王”。
思及此,江姝柠难免多看了周珩两眼。
嗯,衣服绿的眼前一亮,和她曾经的衣品有的一拼。
样貌倒是极为出挑,就是这高傲不羁的姿态看的人牙痒。
一身反骨!
江姝柠松了手,冷声道:“不会骑马就不要出来招摇过市,省的丢人现眼,害人性命!”
周珩正揉着手腕,一听这话顿时怒了。
这女人伤了他他还没算账呢,居然还敢说他骑术不佳!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小爷指手画脚,小爷的马,小爷想怎么骑就怎么骑!”
说着,周珩还摸了摸他的马,像是在赞许。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马。
只见那马得意地扬头,前蹄扬起嘶鸣一声,高兴地转了几圈。
路过行人吓了一跳,篮子里的菜撒了一地。
但看到周珩的眼神时,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低头匆匆离开。
江姝柠蜷了下手指,气的浑身发抖。
恶意纵马伤人,他没有愧疚就算了,还敢如此狂妄挑衅。
要不是他,壮壮也不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梨儿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劝道:“小姐,算了。”
这位小公爷,她们实在是惹不起。
江姝柠把梨儿拉在身后,盯着周珩,一字一句地顿道:“道歉!”
周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愣了一息后哈哈大笑。
好一会儿,他才停了下来,指着壮壮父母,“你让小爷给他们道歉?”
江姝柠不吱声,显然是默认了。
周珩刚想发作,想到什么又忍了下来,把马拉了过来。
“飞云,这人可是你吓到的,快点给人道歉。”
马或许听懂了这话,脖子往后伸着,死活不肯过来。
周珩耸了耸肩,对江姝柠道:“你也看到了,它脾气犟性子烈,小爷虽为他的主人也无可奈何。”
他混不在意的模样消耗了江姝柠最后一丝耐心。
江姝柠走到鼻孔朝天的马儿面前。
细嫩的手指抚摸过油光水滑的皮毛,最后握住了筒里的一支羽箭。
“畜生不听话,杀了就是。”
在周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锋利的箭镞已经没入了马儿的脖子。
滚烫的液体溅了江姝柠一脸,她却眼都没有眨一下。
怕马儿吃疼发疯伤人,江姝柠下手时专挑了动脉,一箭毙命。
周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马没气倒地,悲愤不已,当即拔出了腰间佩剑。
“小爷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