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酒抬起手,阻止了王安如叫人。“王老师,你说他是多重人格障碍?”王安如:“对呀,你没看见吗?”“刚刚这一会儿,他已经转换了三四个人格了。”“这个人格是个女的,叫张丽娟,成天哀怨的要死,哭哭啼啼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胆子特别小,每天都得出来嚎一嗓子。”林清酒看着抓着门框,不断哭泣,哭得自己浑身抽搐的壮汉,口中悠悠的说了一句。“有没有一种可能性,他根本没病。”
多重人格障碍。
林清酒作为心理咨询师,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多重人格障碍,也称多重人格解离综合症。
是指病人显示出两种或更多的不同的身份或人格状态,不同身份与人格交替以某种方式控制着患者的行为。
历史上最有名的多重人格分裂患者叫威廉·斯坦利·米利根,也叫24个比利。
是漂亮国史上第一个犯下了重罪,却获判无罪的嫌犯。
因为他是一位多重人格分裂者。
比利分裂出来的人格多达24个。
这些人格可以互相交谈,下棋,吵架,甚至欺骗对方。
自从8岁起被继父虐待,殴打、威胁和强迫后,比利为了自我保护就开始不断分裂人格。
他的主人格沉睡了七年,躯体则被轮番占领。
比利分裂出来的24个人格里,每个人格的爱好,特长都不一样。
这正是让心理学家们入迷的地方。
其中有英国人,讲话带英国腔,喜欢物理,医学,还能流利地应用阿拉伯文。
有南斯拉夫人,讲话时带斯拉夫口音,会塞尔维亚和克罗地亚语,精通空手道,甚至能有效地控制肾上腺素。
在危机状况下,这个人格就会出现,干翻一切阻挡在比利面前的人和事。
还有女同人格,流氓人格,骗子人格,画家人格,小丑人格等等。
分裂中的每个人格都显露出了特有的天赋。
甚至比利的画作还卖出了不菲的价格。
“你知道24个比利吧,他犯下绑架,逼迫他人强行发生关系等罪行的时候,主人格并不知道。”
“但最后,他被治愈了。”
“比利的所有人格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全新的个人。”
“我相信,同样的奇迹也可以在我们六院发生。“
说到自己的专业,王安如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大有滔滔不绝之势。
“治疗方案我制定了三套。”
“治疗方式主要是药物治疗和认知行为治疗结合。”
分裂型人格障碍的主要治疗方法是药物治疗。抗精神病药物可减轻他们的焦虑和其他症状。
认知行为疗法,则建立在医生与患者建立情感的基础上。
医生要帮助病人意识到每一个人格都是有用的,他们生活在同一具身体里,相依为命。
不应该互相攻击碾压,互相争夺。
医生在与患者交流后,要画出一个患者的“人物关系图”,以便梳理,和帮助后续的治疗。
王安如得意洋洋的挥舞着手中的文件夹。
“看见了吗?”
“这就是吴刚的人物关系图,足足有十六个,下一步就该整合人格了。”
“这论文写出来,呵呵,我都不敢想。”
“参加个国际会议不成问题。”
就像24个比利一样,整合人格有时候是自主发生的。
当人格之间没有了对立,斗争,功能重合的人格,有时候人格们会主动放弃自己的身份,而整合成一个新的人。
王安如:“我现在就卡在了整合人格这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人物关系图已经画出来了,人格之间的关系也梳理清晰了,但吴刚还是丝毫没有要人格整合的迹象。”
林清酒大师兄的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她和王安如慢慢的走向旁边的病房。
王安如对自己的研究对象充满了热情,力邀林清酒去看一看。
“这可是非常珍贵的研究对象。”
“你好好看看吧,等我的研究经费批下来了,没准我还可以雇用你当我助理呢。”
“女孩子没有攻击力,没准在你面前,他能更好的畅所欲言。”
黑漆漆的病房里坐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坐在病床上,面部表情不断的扭曲,抽搐。
一会哭,一会笑,
摇头晃脑,哭哭啼啼,
在房间里不停的来回踏步。
突然,他跳了起来。
“你是来看我的吗?tຊ姐姐?”
男人古铜色皮肤,长了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子脸,憨厚又沧桑。
当这样的一张脸上露出了如小孩般纯真笑容的时候,让人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一瞬间之后,吴刚的面部又扭曲了起来,那古铜色的皮肤之下像有什么活物在凝移动。
他额头抽动了两下,额角的青筋像是活过来的蚯蚓一般,在不断的抖动着。
口里传出凄厉的呜呜的哭泣声。
“你和旁边那个疯子认识吗?”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能不能把旁边那个疯子带走,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他想杀了我。”
面前的一米八多的青壮小伙子,熊一样的身影,憨厚老实的面容变得像是幽怨的女人。
脸上充满了祈求之色,懦弱又胆小。
配上那庞大的身形,说不出的诡异。
她哭着跪下来,咚咚咚地给林清酒磕起了头。
“求求你,让他换个病房吧。”
“我好害怕他。”
林清酒一回头,只见自己身后的王安如脸色更难看了。
“来人,给他也扎上安定。”
王安如纳闷的挠了挠头。
“一个二个的,怎么突然都发病了?”
“等等。”
林清酒抬起手,阻止了王安如叫人。
“王老师,你说他是多重人格障碍?”
王安如:“对呀,你没看见吗?”
“刚刚这一会儿,他已经转换了三四个人格了。”
“这个人格是个女的,叫张丽娟,成天哀怨的要死,哭哭啼啼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胆子特别小,每天都得出来嚎一嗓子。”
林清酒看着抓着门框,不断哭泣,哭得自己浑身抽搐的壮汉,口中悠悠的说了一句。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他根本没病。”
“没病!”
“怎么可能没病?”
在月光的照映下,林清酒有一瞬间的晃神。
漆黑如烟的病房里,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个颤抖的身影从吴刚身后钻了出来。
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男人背后有一群薄如蝉翼的阴影在不断的晃动。
其中有一个女人的身影,浮在墙边,不断的哭泣,抽噎着。